對此,作為消費者,在支付了多年的高速公路高額通行費後,是否擁有基本的知情權?
高速公路為什麽會虧損?
高速公路為什麽虧損巨大,大概是公眾最關心的問題。官方認為,高速公路裏程快速增長的同時,是債務的快速增長和高速公路連年虧損。2014年6月30日,交通運輸部公布2014年全國收費公路統計公報(以下簡稱統計公報)顯示,截至2014年末,全國收費公路建設總投資14490億元(不含已取消的收費公路),其中包括資本金。債務資金投資42652.0億元,占收費公路建設總投資的69.4%。但是,這麽大的投入並沒有得到很好的回報。統計公報顯示,2014年,全國收費公路收支結余為負1571100萬元,即收支缺口為1571100萬元。這不是第壹次出現高速公路虧損:2013年,全國收費公路收支平衡為負661億元,即整體虧損661億元。今年的虧損是去年的2.37倍。
巨額虧損從何而來?交通運輸部公路局副局長王泰認為,原因包括正常償債期間償債支出增加,債務規模不斷增大。債務規模之大,與收費公路的巨大需求和“貸款修路”的融資方式密不可分。再加上高速公路建設的加速,已經積累了高額債務。
然而,債務的龐大規模無法解釋虧損的真正來源。統計公報上有壹個很有意思的數據。截至2014年底,全國收費公路裏程162600公裏。按屬性分,政府還貸10400公裏,經營性公路5.85萬公裏,分別占全國收費公路裏程的64.0%和36.0%。根據解釋,政府還貸公路“是指由縣級以上地方政府交通主管部門利用貸款或者企業、個人有償集資建設,收費時使用財政票據的公路”,而經營性公路“是指由國內外經濟組織投資建設或者按照公路法規定由政府驗收,收費時使用稅收票據的公路。”換句話說,政府還貸高速公路是非盈利高速公路,而經營性高速公路是盈利高速公路。從收支平衡角度看,在1571100萬元的總收支缺口中,政府還貸公路收支缺口12937億元,經營性公路收支缺口277.4億元,分別占82.34%和17.66%。在高速公路收費標準統壹的前提下,僅占收費裏程64%的政府還貸高速公路虧損占82.34%,與其裏程不成比例。這是否說明政府以非盈利為目的還貸可能會導致更多的損失?
為什麽政府還貸高速公路的運營成本高於經營性高速公路?我的解釋是,政府還貸高速公路由政府主導,由於沒有盈利目標,會導致其生產經營過程中的各種浪費,成本無法控制。但是,經營高速公路不是。建設高速公路的目的是盈利,所以會有盡可能節約成本的動力。即使這些公司是國有的,他們也會有各種動機這樣做。如果考慮到國內很多經營性高速公路的運營者都是上市公司,他們有義務披露信息,接受股東的監督,這種外部壓力也會迫使他們提高運營水平,努力降低成本。
事實上,政府還貸高速公路與商業高速公路的區別不僅體現在業務流程上,還體現在投資決策上。經營性收費公路是以盈利目標為基礎的,所以在立項時會更多地考慮未來可能的收益,但對政府還貸公路沒有這樣的要求——政府的目標是修路,是否盈利不在其考慮範圍內。對於很多地方政府來說,修路是政績,所以會有更多的動力去修路。於是我們發現了這樣壹個奇怪的現象。2014年,安徽省GDP約為陜西省的1.17倍,人口約為陜西省的1.727倍,但陜西省高速公路裏程是安徽省的1.27倍。也許很多人會辯稱陜西的收費公路裏程比安徽高是因為陜西的面積比安徽大,但在我看來,即使這個說法成立,也不能說明陜西單位裏程的投資成本會是安徽的2.24倍。唯壹的解釋是,政府還貸有更強的預算軟約束。
要減少收費公路的虧損,最實際的辦法可能是把收費公路變成盈利的經營性公路,而不是非盈利的政府還貸公路。這個結論聽起來有點奇怪,但卻是現實的寫照。同時也意味著,很多人呼籲減少收費公路,讓其回歸公益性,可能是錯誤的。如果收費公路回歸“公益性”,不再收費,其運營成本將大大增加,納稅人可能要承擔更多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