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到底,世人愛的是壹種古雅的情懷,壹種簡單自然輕松的氛圍,壹種輕盈閑適的意味。這種愛好與中國的隱士文化密切相關,也與道家的超然物外、不與世爭的情懷相吻合。這種內在的韻致,通過簡單的茶壺,縈繞不去,滲透到人們的鼻端和心中,無時無刻不滋潤著人們的靈魂,使之潔白如雪花,輕盈如白雲,瀟灑如笛聲。
所以古代文人,喜歡畫畫或者學習的時候,泡壹壺茶,慢慢品,然後融入自己幹凈淡泊的情懷,真的是另壹個陶淵明。
所以,養壺,歸根結底我認為非人類養壺是為了養人,人是通過養壺來陶冶身心的。
我有壹個商人朋友,喜歡和朋友交朋友,但是沒耐心。不管做什麽事,他總是匆匆忙忙,步子很大。他有另壹個愛好。他有空的時候喜歡逛逛古董攤。有壹天回來,發現了壹個壺,古樸厚重,紫艷如檀香,幾莖蘭草隨風搖曳,三兩蘭花像蝴蝶壹樣隨意點著。畫的旁邊,有幾個字:蘭生空,無人自香。看著可愛,壹問,價格沒那麽貴,就買了,拿回家洗壹洗,泡壹壺茶喝壹口,也不講究。有壹天,壹個懂繪畫古玩的朋友來玩。他拿起罐子,又看了看。他說,哦,不,是茶壺。看起來還是值幾塊錢的。
朋友還是知道紫砂壺的價值的,於是找來了紫砂壺圖集,仔細研究了壹整天。從此我再也不敢小覷這個鍋了。使用時,輕拿輕放,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損壞了我心愛的東西。而且泡茶的時候妳說要養壹壺,還講究泡茶的功夫。慢慢的,從養壺到講究茶葉的色、香、形。後來像專家壹樣講茶壺茶,壹套接壹套,讓人半年不見,大大嘆息,直呼“阿蒙,不是從前的吳夏了”。唉,用壹個鍋就更是綽綽有余了。
養鍋是玩鍋的術語。外行人認為養壺就是要洗得幹幹凈凈,白如紙,紫如檀,亮如玉。這個,真的,看著文學的意義,讓人捧腹大笑,慷慨解囊。
說白了,真正的養壺,不是抹,不是洗,而是泡在茶葉裏,被茶葉的色、香滋潤了很久。它把自己的茶質和壺質合二為壹,形成壹個新的東西,像茶的靈魂和壺的精華,永遠離不開妳我。經過長時間的浸泡,壺的表面會悄然發光,給人壹種古樸典雅的感覺,讓人把玩良久,愛不釋手。喝茶的人把茶壺養起來的這個過程,讓壺感覺到溫暖,專家稱之為養壺。
但不管妳怎麽玩壺,不管妳怎麽泡茶,養壺的目的都很簡單。絕對沒有什麽功利的概念,也沒有什麽吹噓和待價而沽。養壺人的最終目的是通過養壺來養自己,也就是修身養性,洗去世俗精神和煙火精神。
在人生的路上,我們奔波太久,太累;我也深陷紅塵,幾乎難以自拔。借壹壺茶,把塵埃潑遍全身,讓壹顆世俗的心重新變得柔軟,變得閑散。從這個角度來說,確實是個省心養壺的好辦法。
當然,養壺也是我們喝茶必不可少的壹部分。
我桌子上有壹個鍋,是學生送的。它又重又敦實,壹次泡在水裏大概要兩杯。學生送的時候還打了個電話:“老師,送壹壺。如果妳厭倦了教書或寫作,喝壹杯吧。”不知道是不是學生發的,感覺不壹樣還是怎麽的。我很喜歡這個鍋。它是褐色的,仿佛是從線裝書裏走出來的,散發著壹股淡淡的古詩詞的清香。每次備課或者寫作,我總是洗完手,泡壹壺茶,蹲在書桌前,寫壹會兒,拿起壺,喝壹口。壹股獨特而不清晰的茶香依然是壺中獨有的,從舌尖流到額頭,讓我疲憊的大腦感覺無限清晰。
這個鍋跟了我七八年,現在還在我身邊。由於長時間的浸泡和茶湯的浸潤,壺身顯得潤澤有光澤,給人壹種溫潤的感覺和壹種書卷氣。壺內,仔細聞壹聞,有壺香和茶香,清香撲鼻。
有人說,養壹把好壺,最好是沏壹種“與我心息息相關”的茶:茶的種類很多,壺中茶香混雜,給人壹種不夠純正的感覺。同時在泡茶的時候,也敗壞了茶的香味和壺的獨特香味。
其次,養壺時,不要讓茶垢凝結在茶壺裏,壹定要擦洗幹凈;不然時間長了壺不夠幹凈,茶垢就變味了。我有個同事也是茶友。他喜歡喝茶,但他不太喜歡洗茶壺。時間久了,茶漬滿壺。有壹天,我拿出我的茶壺,跟他比了比,然後笑著說:“該給妳洗茶壺了。”他看了看我的鍋和自己的鍋,滿臉慚愧,還贏了顏色。然後笑著說:“我這叫茶功,妳這叫小兒科。”然而,這個笑話是壹個小故事。第二天,他去洗,厚厚的茶垢洗了三遍也沒洗幹凈。只不過洗幹凈了,泡了泡,刷了刷,洗的差不多了,但總是不如我的光滑幹凈。
養壺最需要註意的是,紫砂壺不適合接觸油脂。茶是淡的,油是膩的,兩者如水火,如達官貴人與隱士,背道而馳,互相矛盾。如果壺被油汙染,茶嘗起來幾乎沒有味道;妳辛辛苦苦養的鍋也要毀了。
不能刻意養壺,不能為了養壺而喝茶,要養壺喝茶。就這樣,不經意間,壹杯清茶,壹把茶壺,壹把蒲葵扇,讓壹個山居生活變得灑脫,滋味無窮。突然有壹天,我發現我的鍋蹲在我面前,溫潤飄逸,精致卻真誠。這時我恍然大悟,我在喝茶的同時,也在養壺。“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做法真的很過癮。
在養壺的同時,感覺自己也變成了壹個壺壹樣的人,高貴,優雅,充滿魅力。壹瞬間,我搞不清楚是我變成了壹個優雅的茶壺,還是那個優雅的茶壺變成了我自己。
喝口茶,看看窗外。風輕了,花兒開了,鳥兒都在歌唱,每壹個音符都像壹顆脫離了世俗的心壹樣輕盈幹凈,像壹個透明幹凈的自己。然後我才知道,我是泡在鍋裏的,白得像天上的明月,亮得像山澗的泉水,悠閑得像天上的雲,自然得像林中的草。
這個時候,我們不得不發自內心地承認,人是養鍋的;鍋,同時也養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