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1889 ~ 1978),民間藝人。回族。天津人。15歲開始跟隨爺爺馬順慶學習磚雕技藝。馬順慶是天津著名的磚雕藝術家。清道光年間,他將天津磚雕發展成為壹門獨立於建築之外的民間藝術,並創造了疊加法,擴大了立體空間,使作品層次分明。劉繼承和發揚了馬順慶的粘磚法,創造了天津獨特的刻磚風格。素有“磚雕劉”之稱,擅長立體、半立體透雕。方磚上雕刻的山水、花卉、人物、鳥獸等形象生動,構思巧妙,具有很高的藝術欣賞價值。
風箏魏:
是天津著名風箏藝術家魏元泰制作的風箏,故稱“風箏魏”。魏元泰,1872,天津人。他從小在壹家紮菜店當學徒,對制作風箏很感興趣。為了提高放風箏的造詣,他反復研究鳥和昆蟲的飛行姿態及其身體各部分的比例關系,並應用於風箏制作。以前的風箏主要是硬翅膀,造型簡單,顏色單調,整體性強。他系的風箏可以展開和折疊。壹尺多長的大風箏,折疊後可以放在小信封裏,方便收藏和攜帶。他開發了近200種平面、弓形、立體、線狀和口袋風箏。在著色上富有民族特色,吸收了古建築繪畫中使用的暈染法和冷暖對比色調,更適合高空飛行。1914年,他帶著風箏參加了巴拿馬世博會,獲得了金牌和證書。現在魏元泰的侄兒魏和侄孫魏永昌繼承了他的事業。都是在天津工藝美術廠當手藝人,培養了很多徒弟。他們設計的新樣品在國內外都很有名。
劉快手
每個人的童年都是時間的富翁。揮霍無度,取之不盡。有時候在家覺得無聊,或者爸爸嫌我太吵,把我送出去玩,就忍不住去家附近的街上看劉雜耍。
劉快手是個胖子,在地上擺地攤賣糖。他帶著壹個漆成綠色的小木箱,把它放在他站的地方。盒子裏有壹塊布滿孔洞的橫板,壹排排廉價的紅色糖果棒插在孔洞裏。他變戲法吸引孩子們買糖果。竅門很簡單,俗稱“小碗釘”。地上放著壹塊像絲帕壹樣的黃布,兩個小白瓷茶碗,四個圓圓的紅色玻璃球。這三個普通的道具讓他難以捉摸。他兩手各拿壹個茶碗。妳明明看到每個碗下扣著兩個紅球。妳連眼睛都沒眨壹下。嘿!所有四個球實際上都跑到了壹個茶碗的底部。這個球穿過地面了嗎?就這樣,他把兩個碗翻來覆去,又喊又指東吹西吹,仿佛真的有什麽看不見的神在做他的助手,四個小球來來去去,他也猜不出在哪裏。這種把戲比舞臺上的魔術更難變。舞臺只面對觀眾。街上的土豪被壹圈人圍著,人們的目光來自四面八方,很容易看出破綻。有壹次,我看到他手指動得很快,把壹個球放在碗下扣上,我忍不住大叫:
“就在右邊的碗下面,我看到了!”
“妳看到了嗎?”快手劉明亮的大眼睛驚訝地向我閃了壹下,然後帶著嚴肅的神情對我說:“不會吧!妳必須是對的。如果妳猜錯了,妳就得買我的糖果。”
“好吧!我是對的!”我親眼所見,所以我堅持。自信讓我聲音很大。
誰知手快的劉哈哈壹笑,突然把茶碗轉到了右邊。
“妳看,在哪裏?”
嘿,為什麽碗下面什麽都沒有?只有碗口壓在黃布上的壹個圓痕上。球穿過黃布跑到左邊的碗下面了嗎?劉似乎知道我猜得多快,伸手舉起左邊的茶碗,裏面什麽也沒有!球在飛?他把兩個空碗放在壹起,舉在頭上,喊道:“加油!”當妳用手搖動茶碗時,它實際上會發出嘎嘎聲。當妳打開碗時,碗中實際上又出現了四個球。奇怪,奇怪,奇怪!
環顧四周的人們驚訝地嘆了口氣。
“怎麽樣?妳輸了!但是如果妳在這裏輸了,妳永遠不會被罰款。就買塊糖吃。”這種糖是純糖做的,妳壹個人吃不虧。"
我羞愧得臉都紅了。我在眾人的笑聲中買了壹根棒棒糖,站在那壹圈人的後面。從此我就站在後面看,不敢擠到前面說話。他的招數在我眼裏真的很神奇。這也是我小時候真正佩服的壹個人。
那時候他才四十多歲。他風華正茂,精力充沛,肉厚肌重,牙白唇紅,眉毛黑得像毛筆。他蹲在那裏,像壹頭站立的白象。壹邊雜耍,壹邊賣糖,明亮凸出的眼睛東張西望,照顧四面八方;繼續講有趣的笑話。壹雙胖乎乎的手,手指圓潤卻轉動靈活,四個球在這雙手裏忽明忽暗。我當時有個奇怪的想法,他的手好像是雙層的,球壹直藏在夾層裏。唉,童年的思想現在將不復存在。
這雙極其敏捷的手,大概就是他外號“快手劉”的由來。他這樣稱呼自己,所以我們附近的每個人都知道他的名字。我的童年在這個最簡單的永無止境的地方把戲中度過,在這個從未被解開的謎中,在他神秘而又妄想的阿圖快之間度過。他給了我多少奇怪的快樂?
伴隨童年的人和事,總會隨著童年的消失而遠去。自從我上了中學,我就不常見到快劉了。只是路過路口的時候偶爾碰到他。他還是那麽興奮地變成了“小碗穗”,身旁放著壹個裝滿棒棒糖的綠色小木盒。此時的我,是壹個懂事的大男孩。我不會再把他的手想象成雙層的,但我還是看不出任何瑕疵。我不由自主地站在那裏,饒有興致地看了壹會兒。我敢說,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戲劇,易蔔生和莎士比亞,也不可能像我壹樣看夠幾百遍。
我在外國上的高中。人走了,留在家鄉的童年和青春期就像合上的書。那些美好的故事,友善的人物,過往的醉酒場景,就像夾在書頁裏的新鮮花瓣,然後變成幹涸的記憶。誰能讓過去復活?去世的奶奶,失蹤的閨蜜,媽媽烏黑的卷發,那些遺失已久的美書,跑掉的綠眼睛小白貓……還有劉快。
高二暑假,我回家度假。有壹天,我看到十幾個孩子在離家不遠的街角大喊大叫。走近壹看,我的心怦怦直跳,原來是劉,快手!他仍然賣糖和雜耍,但他變了很多。我已經十年沒見過他了。似乎他已經度過了二十年。看起來和老人很像。獨自躺在我身邊的木盒看起來很悲傷。壞了,又黑又粘,看不到任何以前賞心悅目的綠色。橫盤上插糖的孔是棒棒糖的竹簽多年來擴大的,插在上面的棒棒糖是錯開的。妳再看看他,他肩膀上,背上,肚子上,胳膊上的肉呢?飽滿的曲線不見了,尖銳的骨骼形狀在他的衣服下到處凸出。臉好像小了壹點,眼神呆滯,沒有東張西望,神采奕奕的精神。這雙手特別讓我感動——他明明換了手!手背青筋畢露,黑乎乎的手指布滿皺紋,像壹只吐光了絲的老蠶,縮成壹團...於是,所有的神秘氣息和絕世技能都從這雙手裏消失了。他抓起兩個口被撕破的茶碗,笨手笨腳地四處翻找。四個球壹會兒撞到碗邊,壹會兒從他手裏掉出來。他的手不行了!孩子們叫道:“球在那兒!”“就在妳手裏!”“它在妳手指間的什麽地方!”在這壹聲喊叫中,他慌了,他的手變得越來越無效,他搖晃著電纜,以至於他不知道球在哪裏。難怪周圍只有幾個孩子在看。
“在他手裏,是的!絕不下碗!”壹個禿頂的胖男孩叫道。
我還清楚地看到,快手劉扣茶碗的時候,手裏拿著地上的球。這個動作慢而純粹,失誤非常明顯。孩子們吵著要劉快手松開手,劉快手卻緊緊攥著,尷尬地對著孩子們笑。這壹笑,皺紋都擠在壹起,像壹個皺巴巴的紙團。他幾乎是用請求的語氣說:
“就在碗裏!我手裏什麽也沒有……”
當年傲氣十足的劉,怎麽會用這種口氣說話?這些孩子氣又認真的孩子態度堅決,非要讓快手劉開手。他怎麽能張開手呢?當他打開時,壹切都結束了。我真的不想看到快手的劉,陷入這樣壹種尷尬、不知所措又無可奈何的尷尬境地。我多麽希望他像那壹次壹樣——因為我聰明,揭穿了他,逼著他表演了壹個讓人捉摸不透的把戲。球突然消失了,而且來得很快。如果他再耍那壹套,讓這些無知的孩子見識壹下劉的真正快手,傻眼了!但他老了,不會再有月圓之年了。
我走到孩子們中間,用手指了指旁邊的木盒,對快手劉說道:
“妳們都錯了,球在這個盒子上!”
孩子們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不知所措,都看著那個木箱。這時,我瞥了劉壹眼,那只快手,把球盡可能快地塞在他手底下的碗裏。
“球在哪裏?”孩子們問我。
劉走過去打開地上的碗,快速的伸出手說道:
“看,在這裏!最近怎麽樣?妳錯了。買壹塊糖。這個糖是純糖做的,妳壹個人吃也不會損失什麽。”
孩子們被愚弄了。別喊了。壹兩個孩子付了糖錢,其余的壹哄而散。然後就剩我和快手劉從困境中走出來了。我轉過身,他正看著我。他肯定不認識我。他皺著灰色的眉毛,飽經風霜的臉上和灰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顯然,他不明白為什麽我這個陌生的年輕人要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