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是經濟比文化更繁榮。經濟大潮像洪水猛獸壹樣吞噬著人類的良知。金錢至上的觀念讓整個社會浮躁起來,追求精神上的慰藉似乎成了壹個極其奢侈的夢想。雖然還是有很多人熱愛文學,但是在這片文學的凈土裏播種夢想,偶爾也能讓自己的心在壹個理想自由的國度裏放飛,畢竟人總是要生活在現實中,回歸現實,生活的壓力是鋪天蓋地的。對於絕大多數從事文學活動的人來說,靠文學活不起是不爭的事實。
很多心地善良的人,壹生都在奉獻,無暇顧及,也沒有力氣去緊握代代相傳的文化接力棒。這麽廣闊的中國,這麽厚重深厚的文明,落在少數人弱小的肩膀上,是不是太殘忍了?他們的骨頭再硬,背再直,也扛不動這麽重的東西。這樣,博大精深的中華文化會不會像曾經輝煌的瑪雅文明壹樣崩塌,化作歷史的塵埃,永遠活在人們無盡的回憶裏?
也許這個命題太宏大,而我的力量太弱小。我不能像巨人壹樣肩負起這個重任。我壹個人能做的可能就是思考,我由衷地仰望那些用壹生為文明奔跑,質疑文明是否進步的偉大靈魂。
寫人間疾苦、憂國憂民的杜甫走了,繡嘴吐半個盛唐的李白早就死了,低頭寫刀的魯迅也走了...無數文化巨人被歲月帶走,化為塵埃,被歷史封存。他們帶著喊了壹輩子的心音飄進了孤墳,堆積成了壹座雄偉的民族文化昆侖。
原諒我的膚淺,生活在這樣壹個時代,我無法理解那些文化名人的深思熟慮有多大的力量,即使他們和魯迅壹樣親近,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我無法深刻理解魯迅拋出的那把匕首,真正傷害到民族麻木的靈魂,也無法完全想象他是用怎樣的復雜心態去面對那個動蕩年代淋漓的鮮血。或許對於我來說,魯迅也顯得有些遙遠。畢竟我不是那個年代出生的,沒見過這位大師,也沒經歷過各種磨難,所以總顯得有點難以親近。
那就說說近的吧!柏楊和余,我生命中的歲月與這兩位文學巨匠有所重疊,所以我感到親近自然,也能被他們的軌跡所震撼、感動和敬仰。
我第壹次見到柏楊是在2008年,當時我在讀高中。有壹天無意中從報紙上看到了他,但我萬萬沒有想到,認識這位大師的那壹刻,似乎是那麽的悲傷,而那天,恰好是柏楊大師靈魂歸春的日子。照片中的白楊是壹位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滿臉滄桑。報紙沒有詳細介紹他的事跡。僅從他的代表作集《醜陋的中國人》的名字就能感受到他是壹個無畏的鬥士。
後來通過了解,確認自己的感覺完全正確。白楊老人的確是壹位文化鬥士。在金錢和權力橫行的當代,他敢於批判和指責中國人的劣根性。這種勇氣和擔當怎麽能不讓我驚嘆和折服呢?
柏楊的壹生充滿苦難,他的壹生註定充滿苦難。那時候,臺灣省的當局,或許現在的大陸,喜歡乖張的題材。柏楊率真可恨的性格註定了他是個異類。因此,當他把漫畫《大力水手》中的壹個詞“隨從”翻譯成“全國軍民同胞”時,也會招致當局的反感,繼而被捕,並以“侮辱元首”和“通匪”的罪名被判處死刑。好在老天有眼,老天沒有讓壹個熱情真誠的靈魂無辜地走向墳墓。白楊逃過了死亡的命運,但也鋃鐺入獄,在獄中度過了9年多的時間。白洋出獄時,已經50多歲了。除了鬢角有雪的頭發之外,還有三部閃亮的作品,即《中國人民歷史大綱》、《中國歷史年表》和《中國皇帝和皇後的王子和公主的後代》。
人們原以為白楊出獄後會聰明伶俐,但他非但沒有生出媚意,反而越來越固執。他放棄了小說創作,專心寫散文。原因是,用他自己的話說:“我覺得寫小說是間接的,要經過壹個形式和壹些人物,所以重寫散文。雜文如匕首,可直插罪惡之心。小品就像壹個人坐在司機旁邊,時刻提醒司機妳走錯了,妳應該左轉,妳應該右轉,妳應該靠邊站,妳不應該在雙黃線超車,前面有橋,妳應該放慢油門,前面有十字路口,有紅燈等等。”他不要虛偽,不要拐彎抹角,只是赤裸裸的指出中國人的錯誤和醜陋。只有這樣,柏楊才能寫出醜陋的中國。
醜陋的中國其實是柏楊在1984愛荷華大學演講的題目。後來編成散文集,用了這個名字。1982,臺北某報邀請白洋演講。白洋給出的題目是“醜陋的中國人”,但主持人聽到題目後壹口回絕,演講不了了之。1983,臺灣省東海大學邀請白洋演講,白洋還是給了壹個“醜陋的中國”。這壹次,學校要求白洋改題目,白洋拒絕了,最後同意把內容改得委婉壹點。沒想到演講結束後,學校發來了白洋的演講磁帶,卻把內容掐掉了。直到1984,白洋被美國愛荷華大學邀請演講,白洋才被允許自己上場,完整的《醜陋的中國》才制作完成。
《醜陋的中國人》指出中國人小氣、不團結、傲慢、不願承認錯誤等等,令人樂此不疲。無論在中國人還是外國人面前,這本書都被禁止了,直到2004年才被允許在中國大陸出版。
其實柏楊公開罵中國人,骨子裏卻是真的愛中國。所謂“愛得深,越恨”,恨到極致的時候,就變得無比喜歡。從下面的事情可以看出白老的誠意。
他曾說:“我敢於指出中國人的缺點,因為我來自中國。”
2003年“神舟五號”成功發射上天時,有記者告訴他,有人認為政府應該用這筆錢建造航天飛機來幫助窮人,但政府並沒有對這些發言者采取懲罰措施。柏楊後來感嘆:“突然,我眼前升起壹道亮光。我感覺中國不僅科技在進步,我們的人文素質也在提高。”
還有壹件事是,2004年,當白陽得知大陸解禁《醜陋的中國人》並允許出版時,八十多歲的白先生不顧身體每況愈下,興高采烈地開始為該書大陸版作序,並在序中說:“這是我期待的壹天,使我更加高興。感謝上帝!”
柏楊對生活的堅持,最終為他贏得了勝利。2008年,這位壹生風雨飄搖,充滿苦難,拷問中國人性,擔憂中華文明的鬥士,得以微笑。斯裏蘭卡人民死了,文章不朽,精神永存!
和白陽壹樣,我也深深地震驚和敬佩於大師。
眾所周知,余是隨著文化之旅真正進入廣大群眾視線的,我也不例外。我從他開始,最了解他是因為文化之旅。
當余放下他所有的行政職務,他收拾行李,開始了偉大的旅程。只是這不是壹次普通的旅行,不像人放假那麽輕松,就像書的名字說的,旅途辛苦。
放棄壹切名利,專心旅行,這是很大的舉動,隨著腳步探索文明的靈魂,這種舉動更大。
余虞丘踏著黃沙走過敦煌的漫漫大漠,進了留侯寺,過了安百裏洞,遊了都江堰,航了三峽,俯瞰洞庭湖,仰望廬山,走近蘇州,登了天柱山,摸了天壹閣,迷上了瘦西湖...壹路上不停的腳步聲激起了滾滾的塵土。那些被歲月塵封的文化和歷史,被這位學識淵博、文筆好的學者壹點壹點剝離,成就了如今的人們。
歷史的深邃與蒼涼,文化的興盛與衰落,都被余以其獨特的觀察力和思想力描繪得淋漓盡致,文化的脈絡和文人的命運也被這位大師壹點壹點梳理得清清楚楚。
然而,於並不滿足於對中國文化的探索。在沒有任何保護機制的情況下,他在壹條布滿模糊雜草、密集壕溝和土匪的道路上,親自穿越數萬公裏,穿越歐洲、非洲等人類主要文明遺跡,艱難地摸清他們的生存狀況。壹路上,他也引發了壹個莫名其妙的思考:“作為我們生活的基礎,中華文明也是傷痕累累,但如何避免整體崩潰?這種規避花了多少錢?哪些成本是正的,哪些成本是負的?過去的回避能保證未來嗎?更重要的是,世界上充滿活力的年輕文明還要多久才能重復大多數古老文明興衰的命運?”
余本可以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壹邊畫畫,壹邊貪婪地享受著高樓燈光的魅力,但他沒有!他帶著壹顆純凈的靈魂,拖著疲憊的雙腳壹路探索,不是為了名利,而是為了自己的靈魂和人類文明。他不希望燦爛的中華文化被現代的青山綠水悄悄埋沒。他想讓這種燦爛的文化代代相傳,發揚光大,讓人們永遠享受文化的熏陶和熏陶。他的艱辛歷程,不亞於唐朝的西天取經。這樣的胸懷,這樣的精神,這樣純潔的靈魂,怎能不讓我深深感嘆和敬佩?
現在的人對於生活和金錢的腳步太快了,把靈魂都拋在後面了。為了追名逐利,社會上出現了各種食品藥品安全問題,讓我們都無所適從。如今白楊走了,艱辛的腳步漸行漸遠。誰會是下壹個擁有偉大靈魂,能夠喚醒人類良知的大師?
壹兩個人的力量在整個社會面前太弱了。即使他們機警如白楊,沈重如余,也扛不住這搖搖欲墜的天山。即使存活下來,最終也會老去,如果沒有後繼者,這種文化也會在某個時候陷入廢墟。
所以,最好的師父其實就是我們每個人。看到那些感人的有人情味的新聞,評論裏的段子都是感動和支持的。其實中國人的心還是極其善良的。如果我們每個人都能保持這種善良,繼承發揚優秀的傳統文化,那麽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又何必擔心靈魂和心靈會出軌呢?
歷史最怕的是人心。如果人們團結起來,再雄偉的政權也會被時間的車輪碾壓,就像無數封建政權的更替壹樣。相反,人心散了,再厲害的人也會消失,就像無數權貴在相互欺騙壹樣。
在贊嘆和嘆息之後,我們每個人最應該做的,就是和自己高貴善良的靈魂並肩而行,就像那些文人大師壹樣。齊心協力將我們的優秀文化代代相傳,創造我們社會的和諧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