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風暴攪動了中國青年知識分子的心靈,在黑暗的舊中國開啟了新時代的曙光。覺醒的年輕壹代期待著壹個光明的社會,尋求新的生活方式。面對黎明前的現實,中國還是壹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壹望無際的荒涼荒原。這時,北大哲學系學生朱自清唱起了自己的歌,這也是他同時代人的心聲。這首詩描述了這壹代人對現實的理解,對光明的熱切呼喚和對前進道路的初步思考。
詩的第壹段是“壹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前方壹片荒蕪”,象征著那個內憂外患頻繁的時代和黑暗、艱難、腐敗的社會現實。“走出曠野,/是人的必經之路”,夜重路長。出路在哪裏?這讓我們想起了魯迅《流浪》中引用《離騷》的壹句話作為題詞:“路漫漫其修遠兮修遠為Xi,/吾將上下而求索。”朱自清比魯迅年輕得多,沒有達到魯迅那種深深的焦慮和憤慨,但他們的苦悶和探索精神是相似的,只是朱自清詩中的意象模糊不清,多了壹層不確定性,這是當時年輕壹代同樣的心態。
朱自清當時也很猶豫。第二段寫著:“黑暗中有許多路。/怎麽才能走得好?”五四前後,各種主義、學說、思潮充斥知識界。詩人稱它們為“千奇百怪的歧路”,可見難以抉擇,於是向上帝呼求:“快給我壹點光明,/讓我向前奔跑吧!”退潮後的濃濃黑暗中,他沒有倒下,沒有掉隊,沒有轉身,也沒有原地踏步,而是依然執著地追尋著光明,準備向前奔跑。“上帝”在這裏並不是壹個確切的形象。在中國的傳統觀念中,“神”和“天”是同義詞,是宇宙無所不能的主宰。在西方氏族中,它是造物主和救世主。朱自清是壹個無神論者,所以他發明了這個形象來表達他的心態,渴望找到壹條通往光明的道路。
第三段以‘上帝’為借口,說明光必須是我們自己創造的。傳統的聽天由命的觀念,向上帝祈禱的宗教虔誠,聖賢聖賢拯救世界和人民的幻想,都被拋棄了,依靠自己的力量創造光明,是那壹代追求者經過深刻的理性思考和無數痛苦的實踐而獲得的新答案;這是這首詩的主題。在這裏,我們不禁想起了《國際歌》的歌詞:沒有救世主,也不信神仙皇帝,用自己的力量創造新世界。朱自清的思想雖然達不到革命無產階級的認識高度,但也受到馬克思主義思想傳播的影響,促進了他獨立意識的覺醒。這首詩雖然揭示了現實,追求新的人生道路和理想,簡單膚淺,缺乏思想深度,但卻是那個時代較為普遍的年輕人內心的寫照。今天的讀者不可能真的被這首詩感動,但在歷史意義上,它還是有理解的價值的。
同五四時期的許多新詩壹樣,它在藝術上也具有新詩初創時期的特征..他完全突破了古典格律詩的傳統模式,實踐了當時提出的詩體解放的主張,與胡適的《試集》相比,帶著舊詩的痕跡前進了壹步。朱自清完全拋棄了平仄、對仗和傳統的韻趣,純粹地使用白話甚至口語,只求自然的節奏和意象的更新。周作人的《河》比朱自清的詩早了不到十個月。曾被稱為新詩最早的成功之作,但幾乎全是散文。這首詩沒有那麽松散,用的是押韻,也適當註意了節奏。其內容有理性思辨,但通過“上帝”回答問題的假設方式,運用象征和對比,在形象中鑄就哲理,避免了抽象和晦澀之感,顯得親切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