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瀲灩的陽光下悄悄地呢喃著。總有些淘氣的荷葉飲著晚風的瓊漿,徹夜不眠低講述壹整晚的.笑話。明朝的晨暉在荷葉們呵氣連天聲中迎來了。妳看,昨夜的故事定是很有趣,他們呀,臉頰上都掛著笑出的淚花呢。我定要在此刻穿過稻田邊的畦道,去采摘那比鉆石還要耀眼的水珠戴在手上,仿佛這樣,我就在昨夜悄悄地潛入他們的故事會,知曉了她們的趣味,擁有了全世界的快樂。
然而小水珠更願意爬進稻米裏。阿嬤總是有辦法把我召進她的懷抱。若我是風箏,荷香便是僅僅挽住我的那縷不曾斷過的線。清晨的我用眼睛覷這昏黃燈影裏晃動的身影,落雨的冷將我緊緊地拽在被窩,竈膛裏的火將我的記憶慢慢地煨著,永遠都不會冷卻。清淡明凈的荷香與軟糯甜膩的糯米香充分的刺激這我的味蕾與嗅覺。往往這時候,我會興奮地壹躍而起,光著腳丫,單只腳跳向竈臺邊。阿嬤總是會笑瞇瞇地望著我說:“丫頭,這麽饞,將來可怎麽嫁的出去呦!”我向著被竈膛的火映的赤紅的阿嬤,調皮地做個鬼臉,撅著洋蔥小辮,捧著滾燙的的荷香粽,坐在門檻上,看著雨花開落,享用壹個早晨。
如今,已是深秋,荷葉落了,敗了,枯了,黃了。我坐在窗前,看著手中的荷葉茶,雖綠卻不翠,雖香卻不濃,雖滑卻不糯。我猜想,阿嬤妳在另壹個世界,房子前也應有個荷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