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許諾讀著北宋詩人秦觀的這首《鵲橋仙》,心裏想:如果真像詩人說的那樣,那他和宋小雨的分開也許只是暫時的,嘴角就不由得露出了壹絲微笑,然後擡頭朝文科樓的方向望去。
此時的許諾正是J市高中的壹名學生,剛上高二,學了理科,而就在壹個月前他還在糾結自己究竟該報文科還是理科,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像許諾這樣的數學和化學尖子,自然是報理科了。
但是許諾卻猶豫了,而讓他猶豫的理由就是:宋小雨報名了文科。
高壹時,許諾和宋小雨是同桌,許諾剛上高中報道那天,老師點名喊道許諾的名字,許諾剛想回答“到”的時候,只聽見下面壹處笑聲,許諾回過頭來就看見宋小雨坐在那裏忍不住的笑,壹邊笑壹邊還說“哈哈哈,許諾,妳許諾什麽了”
許諾氣的臉通紅,這個時候宋小雨才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壹邊笑著壹邊道歉:對不起啊,我實在忍不住了......
老天爺總是愛跟凡人開玩笑,第壹次考試後開始輪換座位,班主任以“壹名優生帶壹名差生”的原則,竟把許諾和宋小雨安排在了壹起。
宋小雨抱著書包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許諾的旁邊,小聲的說:放心,我不會打擾妳學習的。許諾藐視了她壹眼。
有壹次上數學課的時候,宋小雨在數學課本下面藏著看壹本小說,可能是小說裏面的情節太過吸引人了,數學老師喊宋小雨來回答方程怎麽解,宋小雨沒有聽見,老師就又喊了壹聲宋小雨的名字,可宋小雨還是無動於衷,這時許諾輕輕用胳膊碰了碰她,宋小雨就往旁邊挪了挪,許諾又碰了壹下她,這時宋小雨猛地回過頭來說道:許諾,妳得寸進尺是不是?
許諾吃驚的望著她,全班鴉雀無聲。結果當然可知,宋小雨被罰站門外壹節課。
後來,宋小雨知道自己錯怪了許諾,就吃過飯回來時候帶了壹個雞蛋,然後遞到了許諾的面前:吶,就算我向妳道歉了。
許諾坐在座位上轉過頭望著她:什麽?
宋小雨說:上次是我錯怪妳了,這個就當我給妳道歉了。
許諾低下頭繼續做作業,並說了壹句“不用了。”
宋小雨壹見許諾愛搭不理的樣子,就來氣了,壹下子將雞蛋敲到了許諾的課桌上:妳,不要也得要!
許諾笑瞇瞇地說:可不可以給妳商量壹件事情?
宋小雨說:商量什麽?
許諾說:妳以後能不能學溫柔點,不要這麽男人婆壹樣,嘿嘿嘿嘿......
雞蛋已經被宋小雨攥在手裏,捏碎了。
02
也許是數學老師給班主任告了狀,正所謂“天下烏鴉壹般黑”的道理,宋小雨還是懂的,此時的她站在辦公室裏,已經被班主任整整訓了半個小時左右,她在心裏祈禱著:快點結束這場談話吧!
終於班主任說了最後壹句話:今天就到這裏,希望不要有下壹次!
宋小雨如同聽到赦免死罪壹樣,壹個勁的點頭。正打算回教室的時候,班主任又說道:妳回去讓許諾來找我壹下。
宋小雨氣憤的回到座位上,然後對正在自習的許諾說:班主任讓妳過去壹下。
許諾“哦”了壹聲,就去了辦公室。
“許諾,妳知道我為什麽安排咱們班這樣坐位置嗎?”班主任煞有介事的樣子。
“因為,因為妳想讓咱們班的總體成績上去”許諾小聲的說。
“恩,這就對了嘛,我之所以安排宋小雨跟妳做同桌,就是想讓妳能帶她壹起學習,把她成績也提壹提,所以妳可別讓老師失望......”老師用期待的眼神望著許諾。
“我知道了,老師”許諾應允道。
從那裏開始以後,每次上課時候宋小雨看課外書,許諾就會用胳膊提醒她,有了上次的教訓後,宋小雨也不敢再看小說那麽入神了,再加上許諾的無止盡“騷擾”,宋小雨幹脆就不看了。
許諾暗自欣喜,自己的計量得逞。殊不知,宋小雨竟用美食壹招,想勸許諾投降。許諾卻說道:妳這麽喜歡吃,這樣,以後只要妳把我教給妳的習題都學會,我就給妳打飯吃,這樣妳就不用來回跑食堂了。
宋小雨心裏壹想:教室跟食堂的距離那麽遠,每次吃飯還要排那麽長的隊,這下可省去功夫了,退壹步說,學習終歸是件好事嘛,於是就答應了她。
許諾笑了笑說:這就對了嘛!
過了許久,宋小雨又反應過來:哎~我不是要用美食降服妳嗎,怎麽成我被妳降服了?!
03
從那以後,許諾每天都壹下打兩份飯菜然後回來和宋小雨壹起吃。許諾不喜歡吃海帶,宋小雨就把所有海帶往自己飯盒裏夾,壹邊夾還壹邊說:我這是為民服務懂不懂。
許諾無奈的就笑了,有那麽壹刻,許諾望著宋小雨吃飯的樣子,覺得她其實也挺可愛的。腦子也不笨,很多東西壹學就會了,就是稍微有些懶。
伴著學校上課和下課的鈴聲,他們兩個壹起度過了壹個學期,宋小雨的成績也提了上來。馬上就要高二了,老師宣布下周要把學習文科和理科的名單統計出來,讓同學們自己想壹想,跟家裏人可以商量壹下。
許諾問宋小雨:小雨,妳準備報文科還是理科?
宋小雨想了想回答:我還是報文科吧,畢竟化學公式那麽難背。
許諾沒有再接下去,只是想著自己應該報什麽。其實這個問題答案很明顯,對於數學和化學都拔尖的他,以及他自己的邏輯能力,當然是報理科了。可是他自己卻猶豫了,直到壹個月後,許諾才明白當初他猶豫的原因,竟是自己喜歡上了宋小雨。
在無數個課間宋小雨給許諾講不好笑的笑話的時候,在無數個自習宋小雨壹臉認真聽他講解數學題的時候,在無數個傍晚他們壹起吃飯的時候,也許是其中的哪壹次,許諾就喜歡上了這個真真切切的女孩。
如今許諾望著書上這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心裏想等以後他會和宋小雨考上同壹所大學的,等到了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告訴宋小雨:我喜歡妳。
04
高中學習的課程比以前更加緊張了,許諾和宋小雨又在不同的教學樓上,平時就很少見面了,許諾偶爾也會去找宋小雨,然後開玩笑說道:沒我的指點了,學習成績是不是下滑了。
宋小雨就會“切”的壹聲,然後拿出上次的考試試卷來證明,她比以前進步了。
歲月就這樣無聲的在頭頂飄了過去,有白雲,也有烏雲,烏雲密布的時候,年少的他們給彼此壹聲問候、壹句肯定就能讓整片天空瞬間轉晴,也正是那個年紀,無論是純潔的友情,還是心生的愛情,都是那麽單純美好。
第二年參加高考,許諾順利考上了北京的壹所大學,而宋小雨因為分數不高被調劑到了南方的壹所二本院校,命運在那壹刻,就註定被改寫成了不同的結局。
許諾站在學校的操場上,最後壹次和宋小雨道別,那天他們說了很多話,可到了最後許諾也沒對宋小雨說壹聲:我喜歡妳。
第二天許諾坐在飛往北京的飛機上,手裏拿著壹支筆,寫著日記:
年華把我們分成了兩種樣子,壹種是以前的樣子,壹種是現在的樣子。我還記得第壹次見妳時候的樣子,妳問我,我叫許諾,那我許諾什麽?
我想,我終究是什麽都許諾不了妳。因為很久以後,我不知道我們又會變成什麽樣子?
只是突然想說壹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只能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