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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西瀅的特點

他的眼睛總是清澈明亮,似乎擁有各種優點——洞察力、理解力、敏捷和機智,但缺乏善意。

其實他是壹個外冷內熱的人,對家人的感情很深。雖然他從小在西方留學,但中國的倫理觀念在他心目中壹直保持得相當深刻。他孝順父母,忠於朋友。如果他對朋友不負責,他會負責到底,不管有什麽困難。

這是他同時代人的兩種不同的評論。這是好人還是壞人,似乎很難說,但這樣的人物,應該或多或少是有意思的。

但是,這個人壹直被定性為醜陋無趣的壞人。他很有名,但是他的名氣讓很多人不屑壹顧。

魯迅是筆戰史上的第壹個對手。

壹般來說,我知道陳西瀅這個名字是因為他被魯迅罵過。按照中國人通常的理解,和好人打架肯定是壞人,所以各種讀物甚至中學課本都把他當成壞人。這就是陳西瀅“名聲”的由來。

中國現代文學館研究員傅光明對此感到“遺憾”。他說:“壞人的文章不值得壹讀,這真的很遺憾,不是對陳西瀅,而是對那些因為這個不讀他文章的人。"

有人認為,得益於對英語散文的深刻理解,陳西瀅寫作生涯中的唯壹壹本書《Xi英閑話》足以使他躋身中國現代散文十八派。他的朋友梁實秋說,西影的作品像流水,有壹種閑適的趣味;才女蘇稱贊她的文筆晶瑩剔透,筆周圍沒有壹點灰塵。

在傅光明看來,陳西瀅的寫作風格非常獨特。普通人認為理所當然的事情,在他尷尬的言論之後,顯得荒謬而不公平。壹個人人痛恨,努力根除卻多年未果的社會現象,其隱藏的根源被他幾筆就挖了出來。

總之“他的書真好看”!

但是有另壹種聲音。學者閻敬銘認為《西營閑話》中有許多自相矛盾的觀點,難以自圓其說。從文章的角度來看,陳西瀅的寫作風格還沒有完全進入階段,所以他的“緋聞”已經讓他很尷尬了。

更實質性的問題是,多年的留學生活讓陳西瀅習慣了英國文化的理性和秩序,對中國的壹切都有些偏見。他對中國人的陋習很不滿,但與魯迅“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態度有質的區別,態度中幾乎沒有愛。他字裏行間的理性態度和傲慢表達,缺乏時代的熱情,讓人難以接受。

因此,在陳西瀅和魯迅的論戰中,他是壹個失敗者,無論是在最後還是在道義上。他是壹個“令人難以同情的失敗者”,而失敗的結果是,他仍然是中國新文化運動史上的壹個“惡棍”。

閻敬銘評價陳西瀅過於“理性”,使他滑向了人們印象中的“反動”,即魯迅諷刺的“正人君子”“君子”。

但是陳西瀅也有他自己的氣質。

他骨子裏有所謂的“諷刺”氣質,但讓人納悶的是,這個人以俏皮話出名,口才其實不怎麽樣。雖然他不像司馬相如那樣口吃,但他說話時總是很期待,而且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說出壹句話。

母親去世時,他壹塌糊塗,哭得像個孩子。其他人很難安慰他。蘇感慨道:“我沒有想到,壹個平日裏感情深厚,慣於冷嘲熱諷的陳遠教授,會在這個時候露出他的童心。”

他自己就是壹個矛盾的人。正如與他同時代的留英博士文所描述的那樣,陳西瀅愛英國女作家簡·奧斯汀。他的壹言壹行都有很多“理智和情感”,對人對事的看法也有很多“傲慢和偏見”。

按照當代研究者的說法,陳西瀅確實是上世紀上半葉中國現代知識分子中的壹個“另類”。

有學者研究過《魯迅和他罵的人》,感嘆讀者往往認為魯迅的雜感只是攻擊個人的文章,或者有些年輕人對“陳西瀅”這樣的人的履歷不太了解,所以覺得不太感興趣。事實上,“陳西瀅”等名字在魯迅的《雜感》中可以被解讀為普通名詞,即被視為社會中的典型。

但也有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文字和歷史中的人物不應該只是“普通名詞”,他們的履歷、各自的面貌、氣質都相當值得關註。

《西營閑話》是陳西瀅在“五四”時期的主要著作。作為北大外語系的教授,他的雜文確實很“八卦”,但又忍不住評論時事,使得這些文章成為關乎是非的話題,絕非壹個“閑”字。文集裏有哪些與大局無關的文章?比如他介紹西方戲劇,評論中國的“文明戲劇”(小劇場實驗、觀音與中國戲劇);東西方文化的具體比較(東西方文化及其沖突,拆竈造華蓋,中國洋醫院);等壹下。這些文章很像今天海外考察歸來的學者所寫的印象。雖然充滿了“小資”情調,但並不乏味,也不刺眼。但陳西瀅的“八卦”內容遠非這些,他經常忍不住講中國的現狀。由於我們對陳西瀅多年來形成的政治態度的了解,我們壹直以為他在政治上是站在軍閥壹邊的。而《西營閑話》告訴我們,陳西瀅對軍閥混戰的中國充滿仇恨,對軍閥統治的批判也是尖銳的。他看到軍閥的戰爭實際上是“搶飯碗”,反對中國人參加(“吃飯打仗”);批判軍閥統治者的腐敗(撈油水);他批評腐敗的政府在“國民會議成員”到來之前“討好洋人”和洗刷“廢除不平等條約”等口號的行為。這是他作為新文化運動中知識分子的言行所反映出的時代精神。“八卦”不是閑的,這是出於觀念和社會責任。

陳西瀅的《閑話》並不是因為這些而出名,而是因為他與新文化運動領袖魯迅的爭論,引起了當時人和後來者的特別關註。陳西瀅與魯迅的論爭及其最終結局證明,魯迅無論在道義上還是在鬥爭結果上都是失敗者,其失敗令人難以同情。因此,他仍然是中國新文化運動史上的“小人”。

陳西瀅習慣於看到英國文化的秩序和理性,但他對中國的壹切都漠不關心。他在中國報紙上看到外國新聞,並被這些新聞中的許多謬誤所鄙視。中國翻譯家視意大利“作曲家”為“文學巨匠”;從柏林傳來的關於“英國外交大臣”的消息,被當成了“德國外長”;德國政治家路德被認為是英國的羅素。他認為“中國報紙的新聞沒有壹天不是笑話或謬誤”(中國報紙的新聞)。我們應該相信他指出的這些錯誤是真的,但他文章中的理性態度和不以為然的表述,讓人感覺五四青年的熱血很少。他認為中國的“文學刊物”少得可憐,只相當於英國的112種,卻很少想到當時的中國文化剛剛走上現代化的道路,沒有鼓勵,只有不屑(“文學刊物”)。總之,他看到了中國的很多問題,並非不真實,但在五四這樣壹個特殊時期,他過於理性的態度,說明他對新文化運動的熱情不高,很難讓人接受。

陳西瀅畢竟是現代中國的知識分子。無論是“八卦”還是“八卦”,他都不可能不摸著時代的脈搏,也不可能完全成為壹個旁觀者。他以英國博士的身份談國事、談時事,往往同時反對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他也是這樣做的),這與當時新文化運動的主旋律不同。他對中國人的劣根性很不滿,但與魯迅“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態度有質的區別,態度中幾乎沒有愛。他認為“中國的公民真的‘不夠’”;“國家層面幼稚到有人甚至主張和外國人打架”;“中國的徒勞還是普通公民的責任。”(知識分子階層)應該說他看到了壹些問題的本質,但是他沒有計劃,甚至沒有壹點同情心,只有壹種不屑的姿態是不能接受的。正是因為看到了國民性的悲哀,他才不主張和洋人擦槍走火,讓別人殺了我們的“最後壹個人”,但他不願意看到帝國主義的屠刀架在中國人的脖子上。該怎麽辦,陳西瀅自己也沒有答案。

真正在陳西瀅引起麻煩的是1925的女師大風潮和“三·壹八”慘案。這成為他與魯迅等五四指揮員思想陣營的分水嶺。事實上,說陳西瀅討厭學生並為反動軍閥辯護似乎是不真實的。但他確實給打著“正義”“正義”旗號的學生運動潑了壹盆冷水。讀《西營閑話》會覺得陳西瀅的立場有問題,這源於他總想以壹個英國博士、北大教授的姿態評論時事。所以他看到學生鬧事,第壹件事就是“我們只是覺得這次鬧事太不體面了”,“如果過了校長,我們自然會馬上改,如果過了學生,我們會嚴懲。不能再敷衍下去了,這樣以後就沒辦法整改了。”話雖公道,卻充滿了對學生的不滿。他不喜歡魯迅等人發起的支持學生運動的《七師宣言》,認為“過於偏袒壹方,不易允許”。他把學生運動看成是對學校秩序的壹種破壞,而不是對反動勢力的壹種反動,這就決定了他的“正義”和“寬容”如果不是敵對的,至少也是淺薄平庸的。這也是為什麽他認為學生潮流是“我們壹直尊敬的人,會暗地裏吹毛求疵”(《畫毛廁所》)。面對劉和珍和楊德群兩位女學生的慘死,陳西瀅不僅沒有同情,反而降低了她們的革命熱情和為自己辯白的沖動,把她們的死看作是壹種無意義的死亡。他說起“緋聞”這麽重要的事件,以為楊德群除了好好學習,對“開會”之類的運動並不熱衷,那天“三八”她也不想去,回來的路上就被拖走了。他的言論激起了楊德群同學和學弟學妹的憤慨。他們聯名寫信給陳西瀅進行澄清和質疑。陳西瀅並不認錯,他勇於在自己主持的《現代評論》上發表學生的信,並堅持認為“許多'有思想'、'有前途'的年輕人根本不參加任何運動”(楊德群女士事件,《現代評論》第三卷第70期)。再加上他與魯迅的爭執和道德上的失敗,最終他從新文化的潮流中退了出來。至於他和魯迅在其他方面的恩怨,大部分話題都是他不斷提起的,比如“抄襲”、“官僚主義問題”、“壹借壹系”等等。,最後在這些話題上敗下陣來,以至於好朋友徐誌摩不得不中途跑出去勸架,喊“住手”。

編者按:“小時候,魯迅這個名字是神聖的,是受政治保護的。‘攻擊魯迅’是重罪,應該當場拿下。”(王朔《我看魯迅》)

後世的評論者說,陳西瀅在這種反駁中始終處於被動地位,他無力反擊。這是過分強調魯迅的戰鬥力了。如果陳真是這麽膽小的對手,魯迅也說不出有多聰明。引用胡適的話說“魯迅壹輩子忘不了這個仇”。雖然指的是抄襲,但也不能說和整個論戰中陳西瀅對魯迅的精神傷害無關。平心而論,抄襲應該是死敵,但說到那個地步,妳壹提到陳西瀅就咬牙切齒,毋寧說,陳西瀅在整個論戰中對魯迅的震撼、沖擊和殺傷力太大了。

在魯迅的壹生中,陳西瀅也好不到哪裏去,至少是壹個不相上下的對手。(韓石山《少不讀魯迅,老不讀胡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