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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個關於青鳥的童話

《青鳥》出自《綠色童話》,作者: [英] 安德魯·朗格 編

從前有壹個非常富有的國王,他的妻子死後,他感到很悲傷。整整壹個星期,他把自己關在壹間小屋裏,往墻上撞自己的腦袋;他絕望極了。人們怕他自殺,就在墻壁和壁毯之間襯上壹層厚厚的墊子。所有的大臣都去竭力勸慰他。他們有的講些嚴肅的事情,有的說些開心的笑話,但是這壹切都沒給他留下任何印象,他甚至根本就沒聽他們講些什麽。最後,來了壹位面戴黑紗的婦人,她走到國王面前號啕大哭,使國王非常驚異。她說,她來的目的跟別人不壹樣,她來不是減輕國王的痛苦,而是增加他的痛苦的,因為他失去了壹位好妻子,悲傷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她自己也失去了最好的丈夫,只要她長著眼睛,她就要為他哭泣。接著她便加倍地哀號起來;國王也學著她的樣子失聲痛哭。他接待了這位婦人,比接待別的人要親切得多。他向她訴說了他死去的妻子的高貴品格,她也把自己死去的丈夫向他誇耀了壹番。

狡猾的寡婦看這個話題快要講完了,便微微地撩起了她的面紗。悲哀的國王望了她壹眼,只見她那雙藍色的大眼晴在長長的睫毛下不停地轉動,發出壹種誘人的魅力。國王於是轉悲為喜,興奮地註視起她來。漸漸地,他不大談他的妻子了,後來就完全不提了。那個寡婦說她要永遠哭她的丈夫,國王反過來勸她要節哀,不必過分悲傷。最後,國王同這個寡婦結了婚,寡婦身上的衣服也從黑色變成了綠色和玫瑰色。大家對此驚詫不已。

國王的前妻只生了壹個女兒,名字叫弗洛麗娜,她長得又水靈又美麗,簡直像壹朵鮮花。國王第二次結婚的時候,她才十五歲。新王後也有壹個女兒,由她的教母蘇西奧仙女撫養長大,她既不漂亮,也無風度。她的名字叫弗蕾辛,她的臉上長著許多像鱒魚那樣的紅色斑點。她那黑頭發又厚又亂,像氈片似的,誰也不願意摸它。可是王後卻發瘋似的愛她,口口聲聲離不開她可愛的弗蕾辛。由於弗洛麗娜比她漂亮得多,王後就想方設法在國王面前說弗洛麗娜的壞話,而且沒有壹天不捉弄她的。不過弗洛麗娜公主又溫順又聰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她都能擺脫掉。

壹天,國王說弗洛麗娜和弗蕾辛都到了結婚的年齡,如果有王子到宮裏來,就把她們兩人中的壹人嫁給他。王後說:“依我看,應該首先考慮我的女兒,因為她比弗洛麗娜年齡大,而且也可愛得多。”國王不喜歡爭吵,就說壹切都照她的意思辦。

過了不久,人們聽說利布韋特國王要來訪問。國王準備用最隆重的禮節迎接客人。王後聽到這個消息以後,請來了最好的裁縫給弗蕾辛做衣服。她還買通了弗洛麗娜的使女,叫她們在利布韋特國王來的那壹天把她的衣服和首飾全部份走。使她想要梳妝打扮的時候,連壹條帶子也找不到。利布韋特國王來了,弗洛麗娜穿了壹身臟衣服,感到無比羞愧,只好坐到大廳的壹個角落裏躲起來。王後用極其隆重的禮儀迎接利布韋特國王,並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他。弗蕾辛雖然披金戴銀,珠光寶氣,但顯得比平時還要難看。利布韋特國王連壹眼也沒瞧她,因為他聽說過美麗的弗洛麗娜,就問是否還有另外壹個公主。“有啊,”弗蕾辛說著用手指了指弗洛麗娜,“她躲在那裏,壹點兒禮貌也不懂。”弗洛麗娜羞得滿勝通紅,因而變得更加美麗,簡直把利布韋特國王都看呆了。他很快站起身來,深深鞠了壹躬說:“小姐,妳的無與倫比的美貌是用不著任何裝飾的。”——“先生,”弗洛麗娜說,“老實說,我平時是很少穿這樣的臟衣服的,我也不打算讓妳看見我。”——“喲,”王後氣呼呼地說,“先生,弗洛麗娜已經夠傲氣了,妳不用再奉承她啦!”

利布韋特國王很快就發現,王後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但是他不願克制自己的感情,他公開表示了自己對弗洛麗娜的好感,並同她談了三個小時的話。王後感到非常絕望,弗蕾辛感到非常悲傷,她們跑到國王面前發了壹通牢騷,迫使他在利布韋特國王訪問期間把弗洛麗娜關在壹座塔樓裏。果然,當弗洛麗娜回到臥室時,四個戴面具的男子抓住她,把她送進了塔樓。利布韋特國王不知道弗洛麗娜的遭遇,急切地等待著同她再次相見。他向所有的人打聽公主的情況,但是他們大家都按照王後的命令對他說,公主是個性情怪僻、喜怒無常的女人,她常常nuedai自己的女友和仆人;她比誰都臟,而且還是個吝嗇鬼,她寧可穿得像壹個牧羊女,也不肯買新衣服。利布韋特國王聽了這些話,抑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不,”他想,“這決不可能!壹個絕世佳人怎麽會有這樣骯臟的靈魂呢?老天爺決不會這樣安排的1我承認,我見到她時,她穿的衣服是不怎麽幹凈,但是從她羞於見人的表情上看,她並不樂於這樣做。”這時,弗洛麗娜正躺在可怕的塔樓裏那間土牢的地板上。她對自己說:“如果他們在我見到這位可愛的國王之前把我送到這裏來,我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了。對他的思念只能增加我的痛苦。”

王後為了籠絡利布韋特國王,送給他許多貴重禮物,甚至還授予他壹枚愛情騎士勛章。然而,利布韋特國王還是壹再打聽弗洛麗娜的下落。最後他終於得知,在他訪問期間,她的父親不準她離開自己的屋子。他同壹個宮女講好,當天晚上他去看望弗洛麗娜。但是這個言而無信的宮女迫不及待地把壹切都告訴了王後。於是王後想出壹個調包計,讓弗蕾辛代替弗洛麗娜坐在她臥室的窗前等侯。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利布韋特國王無法識破王後設置的圈套。他懷著無比喜悅的心情走近窗戶,把他要向弗洛麗娜證明自己如何愛她的話統統告訴了弗蕾辛。弗蕾辛趁機對他說,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因為她有壹個狠毒的繼母,她不出嫁,她的苦難就永遠沒有完。利布韋特國王向她表示,如果她願意做他的妻子,他會感到無比的幸福,他要將他的心和王冠分壹半給她。隨後,他摘下自己的戒指給弗蕾辛戴上,並對她說,這是他永遠忠誠的信物,只要她決定壹個出走的時間,他們就可以悄悄地離開這裏。實際上,出走的日子已經講定,到了那壹天,利布韋特要用他那輛飛蛙拉的馬車來接公主。這輛車子是壹位魔法師朋友送給他的禮物。夜漆黑壹團,弗蕾辛悄悄地從後門溜出來,等在外面的利布韋特把她抱在懷裏,上百遍地發誓要永遠忠實於她。

根據公主的願望,他們首先來到蘇西奧仙女那裏。在玻璃宮殿的大廳裏等候的時候,利布韋特透過透明的墻壁突然發現弗蕾辛在同仙女談話。“怎麽!”他說,“我受騙了?難道是魔鬼把這個擾亂我平靜的敵人帶到這裏來了?”他思緒萬千,回想著那壹件件把他帶入絕望的事情。然而,更可怕的事情還在後面。弗蕾辛和蘇西奧仙女走進大廳。蘇西奧對他說:“利布韋特國王,這是弗蕾辛公主,妳已經向她許下了諾言。她是我的教女,我希望妳馬上同她結婚。”——“我?”他叫道,“叫我跟這個小怪物結婚?我什麽也沒答應她!不過,要是她……”——“夠啦!”仙女打斷他的話說,“別這樣放肆,妳應該對我尊重!”弗蕾辛把戒指拿給他看;他發現自己受了騙,想要逃走。但是,仙女施了壹種魔法,把他像釘子壹樣釘在地上。無論仙女怎樣威逼利誘,無論弗蕾辛怎樣哭喊怒罵,壹切都無濟於事。最後,仙女失去了耐心,命令他作出選擇:要麽同弗蕾辛結婚,要麽中七年魔法。利布韋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於是,他被仙女變成了壹只青鳥,從窗戶飛走了。

弗蕾辛又回到了她母親的身邊。她們去找弗洛麗娜,謊稱弗蕾辛已經同利布韋特國王結了婚,還把那只戒指拿給她看。弗洛麗娜信以為真,傷心得暈了過去。等她蘇醒過來,她覺得同利布韋特結婚的壹切希望都破滅了,便悲哀地哭了整整壹個晚上。與此同時,利布韋特國王,或者更確切地說,那只青鳥圍著宮殿不停地飛來飛去。他相信,他親愛的公主壹定被關在宮裏的什麽地方,於是他盡可能地飛近每個窗口,向裏面窺探。但是他又害怕弗蕾辛發現並認出他,阻止他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這關系到我的生命,”他對自己說,“如果這兩個壞女人知道我在什麽地方,她們壹定會報復的。”出於這種考慮,他不得不白天飛離宮殿,晚上才來歌唱。弗洛麗娜被關的房間窗外有壹棵高大的柏樹。青鳥就在這棵樹上棲息。他剛落到樹上,就聽到有人嘆息:“我的痛苦還要持續多久呢?”她說,“難道死神也不來解救我嗎?唉,狠毒的王後,我怎麽得罪妳了,妳要這樣監禁我?妳的卑劣的女兒同利布韋特國王壹起***享幸福,而讓我做他們幸福的見證人,這樣懲罰我難道還不夠嗎?”青烏聽著這些話,越聽越覺得說話的人像弗洛麗娜。他對她說:“親愛的弗洛麗娜!妳為什麽要這樣快地結束妳的生命呢?妳的痛苦是可以解除的!”——“怎麽?是誰在跟我講這麽令人安慰的話呢?”——“壹個不幸的國王,”青鳥答道,“他只愛妳,除了妳他誰也不愛。”說完這句話,他飛到了弗洛麗娜的窗臺上。起初,弗洛麗娜對這只會像人壹樣說話的聰明而奇怪的鳥兒感到很害怕。“能允許我再見妳嗎?能讓我享受這至高無上的幸福嗎?”——“妳是準呀,可愛的鳥兒?”公主說著,用手輕輕地撫摩著他。“妳剛才已經說出了我的名字!”國王回答說。“什麽!我手中的這只小鳥是利布韋特國王?”公主說。於是,她從國王那裏聽到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弗洛麗娜聽著自己所愛的人講話,心裏感到無比的高興,被幽禁的煩惱全都忘得壹幹二凈。她親切地安慰他。她表示,她要為他做更多的事情。天亮了,官裏的大部分人已經起床,公主和青鳥還在壹起交談。最後,他們約定今後每天夜裏都這樣相會,然後才戀戀不合地分了手。

就這樣,兩年過去了。每天夜裏,青鳥都出現在弗洛麗娜牢房的窗臺上,用嘴巴給她銜來珍貴的禮物。在這期間,可惡的王後為了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而作著徒勞的努力。她派了使節到所有她知道名字的國王那裏去說親,但是都遭到了拒絕。“如果是弗洛麗娜公主,妳們就會受到熱情的接待。”人們對這些使節說。王後和弗蕾辛聽了這些話,又遷怒於弗洛麗娜,她們決定到塔樓上去審問她。那天已經是午夜時分,弗洛麗挪用青烏的禮物打扮好自己,站在窗前。她的房間裏和床鋪上都撒滿了鮮花。王後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她相信自己聽到了二重唱的歌聲:

現在我的命運也不濟,

時常是受痛苦;

妳在我身邊給了我莫大的安慰。

雖然兩眼淚漣漣,

我們的心卻連在壹起。

壹聲嘆息結束了哀婉的歌聲。“啊,弗蕾辛,我們受騙了!”王後叫道,急忙打開門,沖進屋子。兩個女人像潑婦壹樣朝弗洛麗娜撲過來。她們為那些裝飾品和鮮花的來源爭論不休。王後指責弗洛麗娜串通敵人,陰謀叛國。後來,她派了壹個女仆到弗洛麗娜的身邊,監視她的壹舉壹動。整整壹天過去了,女仆沒有發現壹點兒可疑的地方。到了晚上,她覺得很無聊,早早地就睡著了。弗洛麗娜打開窗子,喚來了她的青鳥。但是女仆聽見了動靜,她偷偷地聽著,然後慢慢睜開眼睛在黑暗中搜索,接著便發現了那只世界上最漂亮的小鳥。他正在同公主說話,公主用手撫摩著他,並同他親吻。最後,女仆終於介醫了他們交談的幾句話,而又感到非常驚奇,因為青鳥講起話來就像壹個情人。第二天早晨,女仆來到王後面前,向她報告了她看到和聽到的壹切。王後馬上派人去找她的親信,同他們商量對策。後來,他們終於意識到,那只青鳥就是利布韋特國王。“真是奇恥大辱啊,我的弗蕾辛!”王後叫道,“這個厚顏無恥的公主!哦!我壹定要報仇雪恨,讓人們長時間地談論這件事!”她讓女仆回到塔樓,命令她假裝睡得比平時還要死,不要露出任何破綻。於是,女仆很早就躺下,使勁地打起鼾來;可憐的公主不知她是假裝睡覺,就打開小窗戶喊她的小鳥。

但是她喊了壹個晚上,小鳥也沒有飛來。原來,可惡的王後讓人在柏樹枝上綁了許多刀子和匕首,青鳥往樹上落的時候被割破了翅膀。他忍受著巨大的疼痛,最後總算逃回到他白天休息的樹洞裏;他的身後留下了壹條長長的血跡。他確信是弗洛麗娜出賣了他。這個可憐的念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決定壹死了之。但是他的朋友,那位魔法師發現飛蛙拉著空車回來,而不見國王,便跑遍全世界,壹連找了八次也沒找見他。最後,他終於在那個樹洞裏找到了他。魔法師找來壹些野草,念了幾句咒語,就完全治愈了國王的傷口,使他看起來像從來沒有受過傷壹樣。

當兩個壞女人得意洋洋慶賀她們勝利的時候,弗洛麗娜卻為她的鳥兒擔驚受怕,受盡煎熬。不久,形勢發生了徹底的變化。老國王不幸去世,王後很快就奪取了統治權。但是,百姓不能忍受她的統治,把她趕下了臺。長老們把弗洛麗娜接出塔樓,給她戴上了王冠。

與此同時,魔法師去拜訪蘇西奧仙女,在她面前替青鳥求情。仙女答應解除魔法,但是有壹個條件,那就是要國王同弗蕾辛結婚。青鳥這時還在怨恨弗洛麗娜,就像他從前愛她壹樣,現在壹切對他都無所謂了,所以他也同意了這個條件。不過,他要求把婚禮推遲壹年舉行。他的要求得到了滿足;仙女又使他恢復了人形。

但是,弗洛麗娜穿了壹身農婦衣服,用粗壯的發辮遮住面龐,頭戴壹頂寬邊草帽,肩上扛著壹個口袋,上路尋找青鳥去了。她有時步行,有時騎馬,有時走水路,有時走陸路,壹刻不停地往前趕。她走啊,走啊,最後終於在壹位好心的仙女幫助下,翻過了壹座山峰;她所愛的人的王國就在山那邊。她立刻打聽起他的情況;人們告訴她說:“明天他就要同弗營辛公主上教堂去,因為他終於同意和她結婚了。”第二天早晨,弗洛麗娜擠過人群,站在寶座旁邊,目的是想讓國王看見她。國王果然同她說起話來,問她想做什麽。“我叫臟鬼,”她說,“我來是想賣給妳壹些寶貝。”她說著從口袋裏掏出青鳥送給她的綠寶石鐲子。國王壹見錫子,頓時臉色蒼白,長嘆壹聲,久久說不出話來。最後,他擔心別人發現他心情不好,就對弗蕾辛說:“我認為這鐲子的價值抵得上我的王國。我原以為世界上只有壹副這樣的錫子,想不到在這裏又見到同樣的東西。”弗蕾辛像牡蠣藏在殼裏似的坐在寶座上。這時,她從寶座上走下來,問弗洛麗娜這副錫子要賣多少錢。“尊貴的夫人,要說付錢,恐怕妳會感到為難。”弗洛麗娜說,“我看我們最好還是換壹種方法進行交易:如果妳讓我在王宮的回音室裏睡壹夜,我就把這副綠寶石錫子送給妳。”——“好吧,臟鬼。”弗蕾辛說著咧開嘴大笑起來,露出的牙齒比野豬的撩牙還可怕。

回音室(青鳥曾經向弗洛麗娜講過)在國王臥室的下面,而且設計得非常巧妙,無論誰在裏面說話,哪怕聲音再小,國王在他的屋裏也能聽見。

弗洛麗娜被領進了那間小屋,整整壹夜,她不停地嘆息和傾訴。“我所擔心的災難終於降臨了,狠心的青鳥!”她說,“妳把我忘記了,妳愛上了我的情敵!當初妳慷慨地送給我的這副鐲子也沒能使妳想起我,可見我的形象在妳的記憶中已經消失了。”宮中侍從聽見她整夜嘮叨和嘆息,可是國王什麽也沒有聽見。因為自從他同弗洛麗娜分開以後,他壹直不能入眠,為了能休息幾個小時,上床時他服用了yd。弗洛麗娜沒有達到目的,只好離開那間屋子,另想辦法。她又拿來了壹些首飾,用同樣的辦法賣給弗蕾辛。但是這壹次她的計劃又落了空,因為國王喝了安眠藥水。第三次,也就是最後壹次,她用珠寶換得了在回音室的過夜權。她買通了侍從,請他不要給國王服用yd。天黑以後,她又被領進那間小屋;她希望那個侍從能信守諾言。等所有的人入睡後,她便開始傾訴。國王沒有入睡,他聽見了弗洛麗娜的聲音,而且每句話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不明白這聲音是從哪兒傳來的。他的心裏充滿了柔情,壹想起同他心愛的公主的分離,他就心如刀絞,痛苦萬分。現在,他也像女王壹樣開始訴說起來。“啊,公主,”他說,“妳對妳的情人也太狠心了!難道是妳把我出賣給了我們***同的敵人嗎?:弗洛麗娜聽了他的話馬上回答說,如果他想同小臟鬼講話,那他就得把所有的秘密解釋清楚。聽了這番話,國王急不可耐地叫來壹個侍從,問他是否能馬上把那位古怪的客人請來。侍從說這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國王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壹個如此偉大的女王怎麽能裝扮成臟鬼呢?反之,壹個臟鬼又怎麽能用女王的聲音講話並說出她的秘密呢?國王滿腹疑慮地起了床,迅速穿上衣服,通過秘密樓梯來到回音室。在那裏,他看到弗洛麗娜已經脫去了農婦服裝,只穿壹件輕薄的白色塔夫綢連衣裙。她躺在壹張沙發床上,美麗的頭發垂在肩頭;壹盞放在稍遠處的燈閃著暗淡的光。國王快步走上前去,他的愛情已經戰勝了他的怨恨;當他認出了弗洛麗娜時,他急忙跪倒在她的腳下,眼淚滴在她的手上,又喜又悲,幾乎暈過去。女王激動萬分,心緊縮起來,只能使勁地喘著氣,呆呆地望著國王,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他們終於相互澄清了事情的真相,證明兩人都是無辜的,壹切責任都在蘇西奧仙女身上。不過正好在這時,國王的魔法師朋友陪著壹位著名的好仙女來了。他們說,只要他們兩人聯合起來,***同保護國王和女王,蘇西奧就無法加害於他們,因而他們的婚禮也就不再會受到阻攔了。可以想象,這對情人是多麽高興啊!天亮以後,這個消息傳遍了王宮,大家都為弗洛麗娜的美貌感到驚訝。弗蕾辛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她急忙跑去找國王。當她發現她美麗的情敵同國王在壹起時,別提有多吃驚了。她剛要張嘴辱罵弗洛麗娜,魔法師和那位好仙女就出現了;他們立刻把她變成了壹只小母豬,這樣至少部分地符合了她的名字和她愛罵人的本性。人們看見她的模樣,哄堂大笑起來,羞得她無地自容,她急忙嚕嚕地叫著逃出了王宮。利布韋特國王和弗洛麗娜女王現在壹心想著他們的婚禮。可以想象,他們兩人在經歷了那麽多的苦難之後,現在感到多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