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搶”的季節是每年暑假期間,“雙搶”是我童年農場生活記憶中重要、沈重、忙碌的代名詞。“雙搶”時,全家壹起上陣,這是壹場農業上的硬仗。從6、7歲開始,他們就開始看牛,曬糧田驅趕雞鴨。8、9歲的時候,他們去田裏播種秧苗,收割水稻,然後在更大的年齡學會插秧。每到暑假,他們都在家鄉留下了同齡人柔弱而忙碌的身影。“雙搶”期間,他們在村裏。
天還朦朦朧朧的,趁著涼爽,父母把孩子從睡夢中叫醒,我們睡眼惺忪地從竹床上爬起來,打著哈欠,聽著媽媽早飯前的分工和大姐的囑托,然後在大姐的催促下慢慢走到田裏,雙搶的壹天就這樣開始了...
淩晨四五點天氣涼爽,正是割草拔苗的好時候。清新的空氣混合著泥土的芬芳,空幕般的天空還掛著閃閃發光的星星,田埂上的小草和地裏幼苗的葉子都掛著鮮艷的露珠。
小時候家裏有12畝水田。我的父親會根據每塊田裏水稻的成熟程度和水庫來的水來安排收割和種植的順序以及每天的收割計劃。除了抽空做飯,媽媽每天帶我們去田裏割稻子、收稻子、擺秧、插秧。
割水稻時,手持閃亮的鐮刀,順著水稻倒伏的方向壹根壹根地割。七株稻苗隔壹壟,十四株壹次割兩壟,就壹株,每兩株放壹起成壹行。四個人壹字排開,七苗寬成了壹條壟,從田頭到田尾,壹條壟接著壹條壟。在鐮刀的嘎吱聲中,整片田地裏金黃的稻穗躺倒在割下的草包上。腰壯手快是成為壹個好的割稻人的先決條件。如果妳割水稻時不小心,鋒利的鐮刀可能會割傷妳的手。我的左手食指還有割稻子留下的疤,但不知道鐮刀爛在哪裏了...
早上割完稻子,讓它在田裏晾壹兩天,然後再挑回打谷場,晚上再脫粒。每次早稻收割,父親都會放水翻耕平整,我們就把秧苗擺出來,完成晚稻種植。每天早上或者晚上,媽媽回家做飯,孩子們就去攪秧。大家拿著壹根準備好的稻草赤腳走到田裏,彎腰把秧苗從稻田裏拉出來,紮成壹束,放在水田裏砰的壹聲把秧苗根部的泥土沖走,然後拔出壹根稻草,幹脆繞過秧柄,打個活結,再把壹束秧苗捆起來,扔到身後。常規品種苗容易壹手拔,雜交根是雙手發達。壹不註意,拔苗時就會靠反應坐在田裏的泥裏。
隨著太陽的升起,我們屁股後面的綠秧柄越來越多,像手榴彈壹樣傲然挺立在秧田裏。
在地裏幹活,水蛭是童年記憶中的惡魔。他們害怕,厭惡,因為怕螞蟥搬凳子放到地裏站在凳子上攪苗或者用塑料布綁在腿上,防止螞蟥咬人。所以被母親罵,被村民嘲笑。我對水蛭的仇恨和恐懼,成了我下定決心好好學習,跳出農場逃離它們的主要動力。
第三天早上,腰酸肚子餓的兄弟姐妹們從稻田裏上來,在腿上和肚子上吸螞蟥。那些滿身是血的,在腳露出水面的壹瞬間滾到了田裏,腳上留下了壹個流血的洞,那些沒滿身是血的,還被吸在腿上。這時,我們壹邊咒罵,壹邊捶著大腿拍在田埂上,找來壹根小樹枝,插進水蛭的身體裏,翻過來,扔在烈日下,曬幹,讓它永遠不能復活。水蛭,這東西有很強的再生能力。即使分屍也沒用,只能翻皮殺死。把水蛭的皮翻過來也是解決我對它的仇恨。
臨近中午,驕陽似火,沒有壹絲風。天空回蕩著蟬聲嘶力竭的叫聲,仿佛在訴說夏天的炎熱。
太熱了,不能吃。我媽早上會用綠豆或者紅豆熬壹大鍋粥,早上下班回來就拼命喝粥。有時候早上,我媽會壹邊挑苗,路過菜園,壹邊挑個瓜給我們加個飯。中午休息是很幸福的。忙了壹上午做飯的媽媽趁機把全家人的衣服都洗幹凈晾了。當她坐下來吃飯時,發現手臂和乳房上有被稻穗掃過的疤痕。汗水流淌,她感到刺痛。
七月的這壹天,孩子們的臉隨著天氣的變化而變化。有時他們正在吃午飯或休息。突然,天空中“哢嚓”壹聲巨響,大家紛紛離開工作崗位,離開桌子或者從休息的地方跑出來。我擔心剛才下雨會打雷,只好把割下的米粒撿起來堆在房前的打谷場上。或者說,把打好的稻谷收起來放在我家門前的大曬臺上,用箕鬥裝載,是我記憶中很痛苦的壹件事,因為我急著把糧食鏟到籃子裏,沒註意就刺破了妳的手指皮膚。很疼。整個過程行色匆匆,沒有絲毫放松的余地。有時候,自己收完米,還要在路上幫那些沒收了或者還沒趕回家的鄰居,就是為了不讓所有的米都淋濕。有時雨來得很快,來不及收割的稻谷必須扒開晾曬幾天,否則淋雨沒有及時晾曬的稻谷就無法交給公糧。收購公糧時,糧站收購員壹手拿著壹個帶孔的空心鐵鉆,壹手托著壹個托盤,然後用力把鐵鉆插進糧袋裏,拔出來,把鐵鉆裏的糧食倒進盤子裏,看了看,拿起幾粒米就扔了。當這樣的事情發生時,成年人只能匆匆嘆息。
夏天的陣雨來得突然又快,去得也快,很快又放晴了。所以我爸爸每天都很關心明天的天氣。他每天晚飯後經常做的事情就是仰望天空,根據觀察和預測的天氣安排明天的農活。當時就覺得父親好神奇。看看天空,妳就會知道明天是晴天還是雨天。
?“冰棍,冰棍”,伴隨著喊聲,孩子們從屋裏跑到大門口,“賣冰棍的來了”。為了鼓勵孩子努力,大人有時會給我們幾分或壹毛錢來滿足我們的渴望。我和我哥以前中午扛著塑料布和棉襖的木箱,去供銷社批發壹塊錢的冰磚,兩毛錢三毛錢在村裏買。五毛錢壹根的香蕉菠蘿豆沙冰棍,比什麽都不加的冰磚好吃。買冰棍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冰棍紙剝下來。冰棍表面結了壹層薄薄的霜,涼意夾雜著壹股霧氣。我迫不及待地仔細舔它,咬壹小口,讓它在我的嘴裏慢慢融化,然後壹點壹點咽下去。我感到涼爽和舒適。怕冰棍融化掉或者掉下來,大人會讓妳拿個碗或者搪瓷罐子把冰棍放進去。搪瓷缸外面也會受潮,感覺涼。
?雨後,地面的熱度上升,整個田野悶熱得像個大蒸籠。地裏的水是熱的,腳泡在熱水裏,背曬著太陽。插秧的人渾身是汗,汗水順著額頭流到眼睛,眼睛都模糊了。他們的手還在不停地把秧苗分成壹片片,迅速地插進泥裏,有條不紊地弓著背,慢慢地把壹片水汪汪、白白的稻田裝扮起來。插秧是壹項技術活,需要刻苦學習,刻苦練習才能掌握其要領。經常被姐姐和哥哥催著練插秧,經常被他們鎖在中間,所以直到參加工作才掌握了它的速成要領。
?火紅的太陽漸漸落下,夕陽西下的黃昏刮起了風。
?“雙搶”的早晚是上班的最佳時間。夏天的傍晚,天空是紅色的,布滿了火紅的雲。人們經歷了壹天的勞作,體力所剩無幾,但明天的農活任務依然艱巨。為了鼓勵孩子晚上加班插秧,天黑後回家準備晚飯的媽媽說,繼續努力,今天晚飯吃鹽粉。聽說有鹽粉吃,我們更加賣力地拔苗。
“雙搶”期間,父親負責放水、耕田、挑雜草,母親負責做飯、洗衣,帶我們割稻子、拔苗、挑雜草,帶哥哥姐姐種雜草。壹家人辛辛苦苦幹了20天左右,完成了搶收和種子的工作。
隨著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發展,農業技術進步和農業機械化程度越來越高。拋秧、機收、翻耕,很多村民不是種早稻,而是壹季只種晚稻,“雙搶”季節的農活變得輕松起來。陪伴我從7歲到22歲的那份沈甸甸的“雙搶”,已經成為壹種融入血液,刻在心裏的記憶。它的味道令人難忘,五味雜陳,讓人想笑,想哭,想失落,想感動...
?“雙搶”讓我感到心悸、恐懼和敬畏...但它的艱辛和辛酸教會了我在人生的路上要勤奮和堅持,也讓我明白了只有付出才有收獲!
?時光荏苒,陽光飛逝,逝去的人生經歷和回不去的歲月,在我的記憶中留下了無法忘記的“雙搶”,讓我更加珍惜今天的生活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