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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劄記

這書是個女子著的——馬菁菁——年齡或許與我是相仿的吧,我並不認得她。讀這樣的書,真可是雲裏霧裏的感覺,於水墨我是壹竅不通的,僅僅不過識得幾個漢字,認得幾個古人的名字罷了。還好,這書讀起來,頭腦卻是輕松的,像困乏極了的人,突然躺在席夢思上,舒服極了,於是伸展開了四肢,擺成個大字,呼呼地便做起夢來,唔,有圖有真相,哈哈。

趙孟頫——趙氏子昂,題跋

古畫最迷人的壹點,便是畫上的時間過得很慢,十幾年後題字紀念下,再過30年,甚至300年,另壹位朋友也來評壹下。滄海桑田,可是在這幅畫上,他們好像還是不緊不慢。

黃公望——富春山居圖

長卷講究散點透視,簡單說就是,不科學。“文人畫”的壹個標準就是重意不重形,用黃公望自己的話說:畫不過意息而已。他畫出的是他看到並投射到心中的富春山。

黃公望每天白天去富春山裏暴走,走哪兒畫哪兒,回來再根據草稿完成《富春山居圖》。這七米長卷,耗費了3年時間。

吳鎮——墨戲,漁父

吳鎮畫了壹系列“漁父圖”,也換不來糧食。壹個世家子弟,最後日子過得窮困潦倒,靠在大街上給人算命為生。

王蒙——《夏山隱居圖》

元代文人特別喜歡在山水之間加個小人,希望賞畫之人能把自己當成畫中人。畫中的小人在山腳,想上山卻永遠成不到上山之路。

畫中的葛稚川站在橋上,左手持扇,右手牽鹿,不愧是神仙,顧盼左右,壹層壹層的山高可入雲,可還是找不到上仙的路。

說來可笑,身為宋室遺親(趙孟頫外孫)的王蒙晚年拒絕使用間接幫他復仇的朱明年號,不在畫上留下任何痕跡。後來還是出任了泰安知府,坐“胡惟庸案”78歲下獄,老死獄中,這壹年,已是洪武十八年。

倪瓚——天下第壹作

倪瓚晚年家道中落,又值亂世,盜賊四起。農民軍首領張士誠弟張士信以重金求畫,竟不能得。張士信氣瘋了,捉住太湖上獨自泛舟的倪瓚壹頓暴打。倪瓚居然壹聲不吭,他說:“出聲便俗。”

先時倪瓚自己蓋了壹個由香木和鵝毛構成的廁所,“凡便下,則鵝毛起覆之,不聞有穢氣也”。當日坊中令趙買兒洗澡不輟的便是他,真是壹強迫癥也。

作品寡淡得像描紅的底子。元四家中倪是最善於畫人物肖像的,卻不肯在自己的山水畫中把人物加進去。那是因為他對社會上所有的人都不信任,凡三教九流都是有汙垢的。

文征明

文征明的大名叫文壁,作偽者不解往往寫成“璧”《明史·文徵明傳》記載:“徴明幼不慧。”五六歲了還不會說話。79歲時作《古木寒泉圖》直上直下的險峻山峰上,松樹相互纏繞,張牙舞爪,努力向上生長,只有壹條窄窄的瀑布直上直下,壹個硬朗倔強的老頭兒。

唐寅

唐伯虎16歲秀才第壹,名滿江南。躊躇滿誌,進京科考,可就偏逢丁豬隊友,徐經,富商子,壹路結伴。徐經最善陰謀,拜訪主考程敏政,又厚厚地賂了程的家仆,弄來了考試題。結果犯了王法,唐寅連坐入了獄,皇帝下旨:唐寅永世不得科考。後雖昭雪得清白,然名聲臭了,前程到底斷送了。

唐伯虎也喜歡畫仕女,絕對是老手,大概混跡風月場所,又極為敏感聰慧,對姑娘們的心思壹清二楚。《秋風紈扇圖》,那裏是在畫女子,分明便是自己,冷嗖嗖地讓人毛骨發寒。又好春宮,最是有名,以為生計。

後世常說唐伯虎妻妾成群,不過是馮夢龍等人借題發揮,說他有九個老婆還出去點秋香,怎知他去了第二個老婆後,也只有壹個紅顏知己沈九娘。

仇英

仇英大概是不識什麽字的,連自己的名字“實父仇英”都寫不好,總是規規距矩的館閣體。《漢宮春曉圖》,王昭君的位置非常明顯,整個人都比周圍姑娘大壹圈,這是唐代繪畫的主要特點,主要人物壹定比周圍人大,不管成不成比例。

董其昌

官做得大的,字都得好。17歲松江秀才中第二。文章第壹,書法卻濫,董其昌大受其辱,弄了才《多寶塔碑》,狂練書法。

徐渭

天才百分之九十的結局便都是瘋子。徐渭的大寫意,全不追求形式,盡乎顛狂的筆墨在渲泄內心的驕傲。

瘋狂的極致,便是自殺。徐渭40多歲時被胡宗憲賞識,收入麾下。胡宗憲後被嚴嵩連累倒臺,徐渭跟著入獄,他從此對人生徹底失望。他在獄中為自已寫了墓誌銘,然後拿鐵釘紮進耳朵,沒死;身體養好後,又用錘子猛敲腎囊,還是沒死。如此反復,自殺9次,都沒成功。

第二年,徐渭在幻覺中殺了自己的第二任妻子,這壹次,在獄中待了7年後,翰林張元汴賞識他的才華,正好趕上明神宗萬歷皇帝大赦天下,徐渭得以出獄,此時他已經53歲。

出獄後生活無著落,反不如在丨裏有人管吃管喝,加上他性格怪異,行為癲狂,沒兩天就跟恩人張元汴絕了交。

晚年居住小破屋門口壹副對聯:幾間東倒西歪屋,壹個南腔北調人。

徐渭賣畫,當手頭稍微寬裕點兒時,別人拿著大筆銀子來買,他還不賣;但只要壹沒錢,請他吃頓飯就能換壹幅畫,完全隨心所欲。

陳洪綬

陳洪綬不屬於任何派別。屍從song眼神是他人物畫最顯著的特點——妳瞅啥——戲謔式的筆墨說盡心中的無聊苦悶。向往竹林七賢,沈醉於聲色犬馬,放浪形骸,喝酒,吃飯,畫畫,幹嘛都要美女陪著。

張岱《陶庵夢憶》中記錄了大量他倆喝酒找姑娘做的荒唐事,比如清朝官員用刀逼陳洪綬畫畫,他不畫,結果壹個美女敬了杯酒,立刻畫了;兩人大半夜喝多了劃船,碰到來歷不明的姑娘要搭船,陳洪綬便跟人家拼酒,壹直拼到墳場,早上醒來就他壹個人。後來,出家當了和尚,自號“悔遲”。晚年暴斃家中,無以為葬,只留詩四句:“浪得虛名,窮鬼見誚。國亡不死,不忠不孝。”

形骸放浪,崇貞時入宮歷代帝王像也不畫,卻是不願作亡國奴的。同時的周亮工入清做了臣子,邀他做畫,得到的確是壹冊《歸去來兮圖》,淵明的眼都是斜的。

石濤

明靖江王的後代,本名朱若極,明亡時朱若極3歲,什麽都不懂。父親朱亨嘉帶著全家逃到南方,當了監國,後來想稱帝,結果被殺。太監帶朱若極逃到寺院,削發為僧,改名原濟,字石濤,保住壹條姓命。

沒有石濤就沒有現代美術史,石濤的畫,最著名的視覺的特點便是墨點。

朱耷

“耷”在當時市井俗語中是驢的意思。明亡時朱由桵(朱耷原名)19歲,國破家亡,裝瘋賣傻。23歲為候《八大山人傳》記載他出家時,初則伏地嗚咽,已而仰天大笑……或混舞於市,壹日之間,顛態百出。整日不發壹言,門牌掛壹“啞”字,不知是真不想說話,還是怕暴露了什麽。

朱耷的畫鳥蟲魚,沒有漂亮的羽毛和美好身形,黑呼呼壹團,最突出的是眼睛留白的位置,壹顆翻上天的白眼仁,壹筆傳神,像壹個孤獨癥患者。

晚年的八大山人,天天爛醉如泥,徹底地瘋了。

讀書真是好的,沒人管妳,暑假裏更是自在,任他窗外日遲遲,我只管伸長了四臂呼呼地睡他。就算醒來,也可任性地發呆,望望幾株綠色,葡萄在架子上已粒粒地黑了,不過屁股倒還是綠的,吃起來酸酸的。更多時還是手機上逛逛,看看美女,看看風,三心二意的樣子,書也在那裏躺著,並不嫌棄妳,等妳拿起來,卻依然如初戀般地新鮮,全情地要把所有都給妳。

這本書,也是這樣,胡倫地讀了,又扔了,昨日又讀了,竟有些不忍釋倦的意思了,但終於抵不住肚子咕咕亂叫,讀書畢竟是不能當飯吃的,真叫人說不出好話,若能抵得幾粒小米,我也該倉廩滿腹了……哈,說笑話沒完了。

正題吧,讀這樣子的書,真好,裝點門面再恰好不過了,滿紙的學問,都是雅氣,不過心裏頭或許也是怨氣,怒氣,豪氣,窩襄氣……反正是各種氣……

如此來說,正須放屁,妳放屁了便盡得了舒坦,因此妳越是讀得癡迷,便亦如屁放得愈響,愈痛快。

徐渭的筆墨總讓我想起桂鳳衣服上傾瀉下來的油垢,結成厚厚的珈來,讓人刺目反胃,八大的小白眼老是壹翻上天的樣子,像剛吊死還有壹口氣,真痛苦,不若阮籍還活著,還可以吹幾聲口哨,也許阮籍的口哨正是魏晉時的外語,罵起人來,大家都不曉得,自己壹個人的過癮,長嘯復長嘯,連老虎猿猴也學會了……

徐文長只是喝酒,壹味地喝,裝瘋賣傻,假自殺,九次都結果不了,倒像是尼采酒神俯身,全是巫術……

石濤凈是點點,像是嘔吐出來,四濺地飛物,也許是脾胃不好,受不得壹絲濕寒潮熱的邪氣,霍香正氣水早該有了吧,這原本是中藥,正是從氣上下手的。

倪瓚真是小清新,不過太賴了,用墨又小,好像是舍不得錢似的,連壹個人也不畫,太過份,阮嘯天也有青眼呢,趙買兒真是倒了八百輩子的黴,碰見個這主,連梧桐葉子都要洗三遍……

哈,拉這麽多,妳還顯擺個不停了,老娘叫我吃飯,鍋裏熱氣騰騰的,面條快泡得爛得入不了嘴了……吃飯,吃飯,讀書,寫字,都當不得飯吃,水墨劄記,哼,這名字真作,紮心。咳,唐寅真是好,會照顧我們百姓的胃口,小漆匠真傻,還在畫王昭君……唉唉唉,水墨當不了飯吃,哈,吃飯嘍……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