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所謂的暗指借代法,有別於修辭學上的借代,因為修辭學上的借代,是指用對象的部分取代整體,例如,用“老人頭”代“人民幣”。而幽默中的借代法,是直接用壹種東西,去指代另壹種東西。也正因為如此,後者比起前者來,就有更大的靈活性,而且由於出乎意料,容易出幽默。
壹對年輕夫婦走進首飾商店,妻子問售貨員:“右邊的那個鉆戒要多少錢?”
“3萬美元,女士。”
丈夫驚愕地打了壹個口哨,問道:“在它旁邊的那個昵?”
售貨員答道:“兩個口哨的價,先生。”
口哨當然不能作為標價單位,但由於有了對3萬美元驚愕得吹口哨的基礎,借代就可以實現了。幽默的店員使顧客對商品價格的埋怨化為壹笑,的確聰明。
上例是口哨取代了價格,下例則是愛因斯坦用公式來教育青年了。
壹個愛說廢話而不愛用功的青年,整天纏著大科學家愛因斯坦,要他公開成功的秘訣。愛因斯坦厭煩了,便寫了壹個公式給他:A=x+Y+z,愛因斯坦解釋道:“A代表成功,x代表艱苦的勞動,Y代表正確的方法……”
“Z代表什麽?”青年迫不及待地問。
“代表少說廢話。”愛因斯坦說。
如果說,愛因斯坦的借代偏重批評的話,那麽申漸高的借代就是偏重諷刺了。
南唐時,稅收繁重,民不聊生。時逢京師大旱,烈祖詢問群臣:“外地都下了雨,為什麽京城不下?”大臣申漸高決定利用這個機會進諫,便詼諧地答道:“因為雨怕收稅,所以不敢入京城。”烈祖天性比較豁達,聽罷大笑,決定減輕稅收。借助壹句笑話來暗指,竟然為百姓做了壹件好事。
與申漸高的暗指相比,畫家門采爾的借代則有宣泄的味道了。
門采爾長得又矮小又醜陋,當他發現有人嘲笑他的時候,他會怒不可遏。
有壹次,門采爾正坐在飯館裏,進來了三個外國人,壹位女士和兩位先生,他們在旁邊的壹張桌子邊坐下。門采爾擡頭壹看,發現那位女士正向兩個同伴耳語,而且那三個人打量了他壹番便格格地笑了起來。
門采爾的臉漲得通紅,但他沒有說什麽,而是取出速寫本,認真地畫起畫來了。他壹邊畫著壹邊不時地望著女士的眼睛,致使那位女士有些慌亂。她覺得她剛才嘲笑過的鄰座這個怪人正在給她畫像,心裏很不自在。
門采爾並沒有讓她的目光擾亂了自己,滿不在乎地繼續畫他的畫。突然,其中壹個男士朝他走來說:“先生,我不允許您畫這位女士。”“哎呀,這哪裏是壹位女士呢?”門采爾心安理得地說道,並且把速寫本遞給他看。只見那位先生道了聲對不起,便回到同伴那裏去了。原來門采爾畫的是壹只引頸高叫的肥鵝。
那個男士似乎不知道“鵝”在德語中可以作罵人的話,意為“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