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以前教過的壹個日本學生憤憤然地給我講了壹段在中國的經歷。說在中國坐出租車，車費是四十五塊，他給了司機壹百塊。司機退給他說，妳這張壹百塊有折角，不收，換壹張吧。他換了壹張給司機，結果司機又說，這壹張也不行，再換壹張。於是他只好又換了壹張。第三張司機收了，找給他55塊。
到賓館後先辦入住先交押金，沒想到賓館的人告訴他，有兩張100塊是假鈔。原來司機讓他換錢時早已暗中做了手腳，兩次換給他的百元大票都是假鈔。他才知道上了當，遂把找給他的55塊也掏出來用驗鈔機驗過，竟然連那50塊錢也是假鈔。
他跟我說，損失了350塊錢。我聽了這些在中國發生的破事也很難堪，也不好說在中國要小心騙子這類的話，只好安慰他說，還好，妳付了三百塊錢，有45塊錢是車費，還有5塊錢是真的，所以妳只損失了250塊錢啊，沒有那麽多，還好還好。
他在心中默算，終於點點頭用中文說，是250，是250。。。。
我知道我實在不厚道，竟然能壹面懷著對他深刻的同情，壹面卻因為這個數字怎忍不住地笑了。
二，初級班學我的家庭，問學生：大家喜歡自己壹個人住還是和爸爸媽媽壹起住？
學生1：我開始覺得和爸爸媽媽壹起住很麻煩，他們不讓我看電視到很晚。可是我現在壹個人住更麻煩，沒有人幫我做飯洗衣服，也沒有人給我打掃房間。所以我想壹個人住，但是讓我媽媽每天來幫我做家務。
學生2：我想跟媽媽壹起住，不想跟爸爸壹起住。因為媽媽雖然麻煩，但是可以給我幹活。爸爸不幹活，光是麻煩。
三，講我的理想。壹個學生說：我的理想是做壹個有錢人。因為我的爸爸不是壹個有錢人，我小時候想買東西，可是媽媽總說：“我們家沒有錢”。所以我想做有錢人，等我有了孩子以後，我可以給他買很多東西。
四，問壹個暑假去北大留學了的學生，對北大的印象怎麽樣。學生說：“我對北京大學印象最好的是，北大的圖書館也很大，校園也很大，食堂也很大，路也很大，勺園也很大印象最不好的是，我有點吃驚，北大的學生裏的戀人們，在教室，在圖書館，在食堂，在路上，都太親密了。”
五，
壹個學生做中文演講的時候，首先在黑板上寫下了壹行字
仙臺水戶名古屋
底下有日本學生開始竊笑和私語。
學生問我，老師，妳知道在日本，這三個城市意味著什麽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道。
學生說，這是日本出醜女的三大城市。
底下的學生哄堂大笑。班上調皮的男生開始問：“有名古屋來的嗎？”
女生們趕緊擺手否認。又笑。
演講的學生接著說，她在名古屋住了半年，覺得名古屋的女人並不醜。她們很愛漂亮，也很會打扮，她們有著和東京女人不太壹樣的打扮，比如說，她們喜歡卷卷的頭發，那種很有特色的卷發現在被叫做“名古屋卷”，如此等等。
可是調皮的男生開始反駁，說他的老家離名古屋很近，上大學以前幾乎每個月都會去名古屋，他覺得名古屋的女人真的不好看。。。
發表的女生說，是啊，我聽過很多男生這樣說，男生都覺得名古屋的女人不好看，這是為什麽呢。
男生說，嗯，反正我們男生看著，覺得名古屋的女生不如東京女生漂亮。
作為外國人的老師我插不上嘴，只好饒有興致地看著班上的學生們用蹩腳的中文爭論著女人的美醜。看來人類真是壹樣的，只要是感興趣的話題，再費勁的外語也照樣能吵得熱火朝天。
最後爭吵得不可開交，我們的上司村上老師悄悄地舉手老師們同學們，我的夫人是名古屋出身。
爭論戛然而止，接著又是爆笑。
“中國的哪個城市和名古屋壹樣出醜女的？”村上老師問。
我說沒有，我們中國人厚道，只選出美女的地方。
六，
在早稻田大學做老師時，班上有個特別漂亮的女孩子，柔軟漆黑的長發，大眼睛和雪白的肌膚。如果再有壹張櫻桃小嘴就是日本卡通片裏的美人了。可惜她的嘴稍大了壹點。這樣也好，有壹些大女孩的成熟美。
她告訴我她的爸爸是腦科醫生。媽媽結婚之前是那家醫院的護士。結婚以後辭職做了家庭主婦。
起初我也沒多想，很常見的婚姻，有壹個美麗的千金小姐讀著壹流的私立大學，家裏養著兩只狗，壹看就是中產階級的幸福家庭。
壹次那個女生告訴我，她打算結婚了以後就不工作，每天在家給丈夫做飯，等丈夫回家。
我問為什麽。
她說，她媽媽總給她講以前醫院裏的事情。醫院裏的女醫生和女護士關系壹向很緊張，因為她們都想嫁給男醫生。後來她的媽媽擊敗了許多女醫生情敵，成功地嫁給了她的爸爸。
於是她媽媽總結說，女人嘛，學歷是沒有用的，地位也是沒有用的，關鍵是要找壹個好男人。在怎麽找壹個好男人上，那些有文化的女醫生都根本不如她。
那個女學生有非常討人喜歡的性格，溫柔如水，嫻靜端正。我星期六總是很忙，中午經常來不及吃飯就要趕去給他們班上課，這個小女生知道了，有壹次給我烤了小甜餅帶到教室去。以後上課，我也難免多照看她幾分。
有時會好奇，不知道她究竟有壹個怎樣的母親，教給她作為女人的這麽有力的武器。
有時也會失落，這樣的女孩子，不知道將來花落誰家，每天給誰洗衣服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