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日,壹老者指壹獐壹鹿問壹小童曰“何者獐?何者鹿?”
小童實未見獐、鹿二者,良久,謂其曰“獐者邊乃鹿,鹿者邊乃獐。”
老者大奇。
《有尾者斬》
龍王於河陰下其令曰“今後,凡有尾者斬。”
壹日,壹鹿飲於其畔,聞泣聲,順之望去,見壹蛤蟆泣於叢中。
問之“汝無尾,為何泣焉?”
蛤蟆謂之曰“我雖無尾,怎奈蝌蚪有尾。” 《怎麽無賊?》
壹小賊深夜入戶,開門,見其主之秈稻盡滿於其缸中。故秈稻取於黑屋之中。其主醒,耳聞悉數聲四起,故望之,旁蹲壹小賊,正將其秈稻盡倒於其短衫之上。其主睡下,取其小賊之短衫蓋之。
其婦醒,亦聞其窸窣聲,竊聲謂其夫曰“有賊。”
其夫假怒曰“婦人無知,怎會有賊?”
小賊聞之亦怒曰“怎麽無賊?為何吾短衫為人所盜!”
《再打三斤》
壹縣令嗜酒,行之憩之開堂審之其酒皆不離手。壹日於堂中,引觴以自怡,聽數聲鼓聲入耳,怒其酒意盡為人所殆,謂其壹衙差怒曰“何人所擊?”衙差曰“壹小民耳。”縣令曰“帶廝於堂上打後在審。”
衙差出,縣令復倚於坐上將其酒盡飲之,醉於堂上。
衙差帶其小民於堂上問曰”打多少?”
縣令醉曰“再打三斤。”
《痛他家去》
壹老漢腳生凍瘡,其痛難忍,故謂其老婦曰“汝代吾於此墻鑿壹洞,且容我將此腳伸於他人家。”
老婦惑而問曰“為何?”
老漢拍案怒曰“婦人無知,此腳於他人家痛去,何必帶到本家。”
《呆役》
壹呆役解罪僧赴府,臨行恐忘記事物,細加查點,又自己編成兩句曰:“包裹雨傘枷,文書和尚我。”
途中步步熟記此二句。僧知其呆,用酒灌醉,剃其發以枷套之,潛逃而去。
役酒醒曰:“且待我查壹查看,包裹雨傘有。”摸頸上曰:“枷,有。”文書,曰:“有。”忽驚曰:“哎呀,和尚不見了!”
頃之,摸自光頭曰:“喜得和尚還在,我卻不見了。”
《六足更快》
有急足下緊急公文,官恐其遲也,撥壹馬與之。其人逐馬而行,人問:“如此急事,何不乘馬?”曰:“六只足走,豈不快於四只!” 《草包》
長洲縣丞馬信,山東人,壹日乘舟謁上官,上官問曰:“船泊何處?”對曰:“船在河裏。”上官怒,叱之曰:“真草包。”信又應聲曰:“草包也在船裏。”
《提字》
壹人最喜與人寫字,而書法極壞。壹日,有人手搖白紙扇壹柄,伊欲為之寫字。其人長跪不起,喜寫字者曰:“不過扇子幾個字耳,何必下此大禮?”其人曰:“我不是求妳寫,我是求妳別寫。”
《黃鼠狼》
縣官太太,與學官、營官太太***席閑談,問及浩封是何稱呼。縣官太太說:“我們老爺稱文林郎。”學官太太說:“我們老爺稱修職郎。”問營官太太是何稱呼,營官太太說:“我們老爺是黃鼠狼。”問因何有此稱謂,營官太太說:“我常見我們老爺下鄉查場回來,拿回雞子不少,自然是個黃鼠狼子。”
鉆刺
鼠與黃蜂拜為兄弟,邀壹秀才做盟證,秀才不得已往,列為第三人。壹友問曰:“兄何居乎鼠輩之下?”答曰:“他兩個壹會鉆,壹會刺,我只得讓他罷了。” 識氣
壹瞎子雙目不明,善能聞香識氣。有秀才拿壹《西廂》本與他聞,曰:“《西廂記》。”問:“何以知之?”答曰:“有些脂粉氣。”又拿《三國誌》與他聞,曰:“《三國誌》。”又問:“何以知之。”答曰:“有些刀兵氣。”秀才以為奇異,卻將自做的文字與他聞,瞎子曰:“此是妳的佳作。”問:“妳怎知?”答曰:“有些屁氣。”詠鐘詩
有四人自負能詩。壹日,同遊寺中,見殿角懸鐘壹口,各人詩興勃然,遂聯句壹首。其壹曰:“寺裏壹口鐘。”次韻雲:“本質原是銅。”三曰:“覆轉像只碗。”四曰:“敲來嗡嗡嗡。”吟畢,互相贊美不置口,以為詩才敏捷,無出其右。“但天地造化之氣,已泄盡無遺,定奪我輩壽算矣。”四人懮疑,相聚環泣。忽有老人自外至,詢問何事,眾告以故。老者曰:“壽數固無礙,但各要患病四十九日。”眾問何病,答曰:“了膀骨痛!”頌 屁 壹士死見冥王,自稱飽學,博古通令。王偶撤壹屁,士即進詞雲:“伏惟大王,高聳金臀,洪宣寶屁,依稀乎絲竹之聲,仿佛乎麝蘭之氣。臣立下風,不勝馨香之味。”王喜,命賜宴,準與陽壽壹紀,至期自來報到,不消鬼卒勾引。士過十二年,復詣陰司,謂門上曰:“煩到大王處通稟,說十年前做放屁文章的秀才又來了。”
三名斬 朝廷新開壹例,凡物有兩名者充軍,三名者斬。茄子自覺雙名,躲在水中。水問曰:“妳來為何?”前曰:“避朝廷新例。因說我有兩名,壹名茄子,壹名落蘇。”水曰:“若是這等,我該斬了:壹名水,二名湯,又有那天災人禍的放了幾粒米,把我來當酒賣。”
偷肉 某甲去京城賣肉,在路旁壹廁所前停下來解手,把肉掛在外面。某乙見此,忙把肉偷
去。還沒來得及走遠,甲已經走出廁所,抓住乙,問乙是否看見有人從廁所旁拿走了他的
肉。乙恐甲識破,早把肉銜在嘴裏,不耐煩地說:“妳真是個笨蛋!把肉掛在門外,哪能不
丟?如果像我這樣,把肉銜在嘴裏,豈有丟失之理?”
——魏·邯鄲淳《笑林》 姓名遊戲 北齊的西陽王徐之才極有口才,尤善於文字遊戲。在他未封王時,嘗與尚書王元景戲
耍。王元景嘲笑徐之才的名字,說:“妳的名字叫‘之才’,這又有什麽講法?依我看來,
叫‘乏才’還差不多。”徐之才聽了,不惱不怒,立即嘲弄王元景的姓:“‘王’這個字,
左邊加上言為‘ㄍ擺俊保拷慍閃恕瘛由暇弊閌歉觥懟恚
出角、尾就變成‘羊’。”王元景聽了,張口結舌,尷尬萬分。
又有壹次,徐之才宴請客人,盧元明也在座。席間,盧元明戲弄徐之才的姓說:
“‘徐’字也就是未入人(“未”字加上“彳”和“入”)。”徐之才當即嘲弄元明的姓—
—“盧”(繁體為“盧”)字:“‘盧’這個字,安‘啊印稹悺
生男成‘虜’(虜)’,配‘馬’(馬)成‘驢’(驢)。”直說得盧元明面紅耳赤,無言
以對,滿座人笑得前仰後合。
——舊題隋·侯白《啟顏錄》
燕窩與牛犢 侯白後來做了唐朝的官員,經常跟人們在壹塊猜謎語,侯白先對眾人約法三章:“所猜
之物,壹、必須是能看見的實物;二、不能虛作解釋,迷惑眾人;三、如果解釋完了,卻見
不到此物,就應受罰。”接著他先出謎面:“背與屋壹樣大,肚與枕(車後橫木)壹樣大,
口與杯子壹樣大。”大家猜了半天,誰也沒猜中,都說:“天下哪裏有口和杯子壹樣大而背
卻和屋壹樣大的物件?定無此物,妳必須跟我們大家打個賭。”侯白跟眾人打完賭,解釋
說:“這是燕子窩。”眾人恍然大笑。
又有壹次,侯白出席壹個大型宴會。席間,大家都讓他作個謎語助興。所猜之物,既不
能怪僻難識,又不能抽象不實。侯白應聲而道:“有物大如狗,面貌極似牛。這是何物?”
眾人競相猜個不停,有的說是獐子,有的說是鹿,但都被大家否定了。便讓侯白說出謎底。
侯白哈哈大笑道:“這是個牛犢。”
——舊題隋·侯白《啟顏錄》 賀知章乞名 唐玄宗天寶初年,文名頗著的秘書監賀知章,上書朝廷,欲告老致仕歸故鄉吳中。玄宗
李隆基,對他非常敬重,諸事待遇異於眾人。
賀知章臨行,與唐玄宗辭別,不由得老淚縱橫。唐玄宗問他還有什麽要求。知章說:
“臣知章有壹犬子,尚未有定名,若陛下賜名,實老臣歸鄉之榮也。”玄宗說:“信乃道之
核心,孚者,信也。卿之子宜名為孚。”知章拜謝受命。
時間長了,知章不覺大悟,自忖道:“皇上太取笑我啦。我是吳地人,‘孚’字乃是
‘爪’字下面加上‘子’字。他為我兒取名‘孚’,豈不是稱我兒爪子嗎?”
——宋·高懌《群居解頤》 不知詩為何物 艾子喜歡作詩。壹天,艾子漫遊到齊魏之間,下榻在壹個旅館。夜間,他聽到鄰屋裏有
人說話:“壹首。”不壹會兒又說:“又是壹首。”艾子莫名其妙,困意全無,壹夜無眠。
躺到拂曉,***聽到鄰屋那人大約說了六七次,亦即六七首也。艾子以為鄰屋那人壹定是個詩
人,在靜靜月夜裏專心吟詩,心裏油然產生敬意,又愛那人文思敏捷,便決定結識壹下此人。
壹大早,艾子就披衣下床,整好冠帶,站在門口迎候。不壹會兒,鄰屋裏走出壹個商販
模樣的人來,身材瘦弱,壹臉病相。艾子感到很失望,心想:就憑這副尊容,哪像個詩人?
也許,人不可貌相,不能盲目揣度。便走上前拜問道:“聽說先生詩篇甚多,能否讓學生我
看壹下。”那人說:“我是壹個做生意的,從來不曉得詩是什麽玩意兒。”始終拒絕拿出詩
來。艾子固執地說:“昨天夜裏聽到您在屋裏說‘壹首’,不壹會兒又說‘壹首’,難道那
不是詩嗎?”
那人聽了,不覺啞然失笑:“您誤會啦。昨夜我肚子不好,每瀉壹次,夜裏找不到手
紙,於是就用手揩。壹夜腹瀉不止,差不多汙了六七次手。我說的‘手’,不是詩篇之
‘首’。”艾子聽了,羞慚不已。
——舊題宋·蘇軾《艾子雜說》 文字遊戲 蘇東坡聽說王荊公的《字說》剛完成,前去荊公處祝賀,並戲言道:“大作中說:以
‘竹’鞭‘馬’為‘篤’。但我還有個疑問:“不知以‘竹’鞭‘犬’,又有什麽可‘笑’
的?”荊公笑而不答,卻反問道:“‘鳩’字以‘九’從‘鳥’,難道也有什麽證據嗎?”
東坡立即作答:“《詩經》上說:‘屍鳩在桑,其子七兮’,加上它們的爹娘,恰好是
九個。”
王荊公聽了,欣然點頭應允。時間長了,才知道蘇東坡又跟他開了個大玩笑。
——宋·蘇軾語明·王世貞次《調謔編》 三分詩,七分讀 秦少章曾經講過這樣壹個故事:
詩人郭祥正有壹次路過杭州,把自己寫的壹卷詩送給蘇東坡鑒賞。未等東坡看詩,他自
己先有聲有色地吟詠起來,直讀得感情四溢,聲聞左右。吟完詩,征詢東坡的意見:“祥正
這些詩能評幾分?”
東坡不假思索地說:“十分。”郭祥正大喜,又問何以能有十分。東坡笑著答道:
“妳剛才吟詩,七分來自讀,三分來自詩,不是十分又是幾分?”
——宋·蘇軾語明·王世貞次《調謔編》 免稅 蘇東坡被朝廷貶謫黃州時,監管黃州的貿易稅收工作。有壹個書生給東坡寫了壹封信,
請求減免他家的稅收。信中說:
“我的船上沒有什麽貨物,因此無法納稅。壹切聽憑大人您的指揮,請求您讓我到荊南
府取回亡父的靈柩吧。”
眾官員看了,笑得前仰後合。
——宋·蘇軾語明·王世貞次《調謔編》 好了妳 蘇東坡生性豪爽率直,內心最存不住事,他曾說:“比如食中有蠅子,必欲吐之而後
快。”晁美叔(晁端彥字)每次往見東坡,東坡都說這樣的話。
有壹次,東坡對美叔說:“我被昭陵選拔在賢科,當時的文魁俊彥,往往相結為知己。
皇上在便殿召群臣策對,我每每直陳時事,都蒙皇上贊許采納。不久,我便屢屢呈上章疏議
事,詞旨雖然很剴切直率,皇上也從不怨怒。假使不是我給朝廷提建議,又有誰能提中肯的
建議呢?我現在所擔心之事,只不過害怕朝廷殺我罷了。”美叔聞之,默然無語。
東坡長嘆良久,又說:“朝廷如果真要殺我,我這條小命又有什麽可惜的。只是有壹件
事,殺了我以後,反倒好了妳。”
二人遂相對大笑而起。
——宋·蘇軾語明·王世貞次《調謔編》 瓦學士 詩人石曼卿(石延年字)性嗜酒,有李謫仙(太白)之奇才。曼卿舉止放蕩,善為談諧
幽默之語。
有壹次,石曼卿乘馬遊覽報寧寺,牽馬人壹時失控,馬驚走,曼卿不慎墜馬落地。侍從
人員連忙把他攙起來扶上馬鞍。行人見此,都聚攏來圍觀,都以為他壹定會大發雷霆,把這
個牽馬人痛罵壹陣。不料,石曼卿卻慢悠悠地揚起馬鞭,半開玩笑地對牽馬人說:
“幸虧我是石學士,如果是瓦學士的話,豈不早被摔碎啦?”
——宋·邢居實《拊掌錄》 換羊書 黃庭堅開玩笑地對蘇軾說:“東晉大書法家王羲之的字被世人戲稱為換鵝字;今人韓宗
儒為人貪得無厭,每得到您的壹幅字,便到殿帥姚麟那裏換取十斤肉。如此來說,可以稱您
的書法為換羊書了。”
壹天,蘇軾在翰林院撰述正忙,這時韓宗儒派人送來壹封信,目的是想讓蘇軾回信,以
便拿他的字換肉。來人站在門庭下,督催甚急。蘇軾笑著對他說:“回去告訴妳們的上司,
今天就斷了他的肉食吧。”
——宋·邢居實《拊掌錄》 老婆子塗面 晉人王蒙清約自守,家中每有來客,必是清茶相待,時人戲稱為“今日有水災”。
蘇東坡早年曾到壹家做客,主人熱情好客,壹遍遍地勸茶,東坡不勝受窘,笑對主人
說:“正所謂老婆子塗面。”主人不理解此意——搽(茶)了又搽(茶)。
——宋·邢居實《拊掌錄》 延年術 蒲傳正任杭州太守時,壹天,有個方術之士前來拜謁。這方士大約九十多歲,然而面容
卻像嬰兒壹樣鮮嫩。蒲傳正愉快地招待他,二人談得甚是投機。傳正便向他請求延年長壽
術。方士回答說:“我的長壽術極為簡便易行,基本上沒有什麽可禁忌的,只有壹件須牢
記,必須禁絕性欲。”
傳正聽了,俯首沈思良久,感嘆道:“如果是這樣,那麽即使壽逾千歲又有什麽益處
呢?”
——宋·範正敏《遁齋閑覽》 忌說“落”字 唐代的柳冕秀才,生性最是多忌諱。早年參加科舉考試時,舉子們跟他說話,有不註意
而說“落”字的,便忿然而怒,出語不遜。如果是仆人誤犯“落”字,他便用棒痛打。因
此,仆人對他說話時,常常把“安樂”說成“安康”。
這壹天,他忽聽人說榜書貼出來了,連忙派仆人前去觀看。不壹會兒,仆人就跑回來,
柳冕慌忙迎上前去問道:“榜上有我的名字嗎?”仆人唉聲嘆氣地答:“秀才康了。”
——宋·範正敏《遁齋閑覽》 貞潔娘子 許義方的妻子劉氏,常常以正派貞潔自詡。有壹次,許義方出發在外壹年多,劉氏在家
獨守閨房。
壹天,許義方處理完事務後突然回到家裏,對妻子說:“我出門在外,壹年有余,妳在
家中獨居無聊,豈不經常和鄰居親戚們走動走動嗎?”
劉氏告訴他:“自從郎君外出後,我就像沒了頭魂壹般,每天只是閉門自守,從來沒出
過家門。”
許義方聽了,連連嘆息不已。又問妻子平時如何自尋樂趣,劉氏答道:“哪裏有什麽樂
趣?只不過經常作點小詩以寄托情性罷了。”
義方聞之甚喜,便讓妻子把詩取來觀看。不看不知道,壹看嚇壹跳——原來開卷第壹首
詩的題目就是:《月夜招鄰僧閑話》。
——宋·範正敏《遁齋閑覽》
艾子杖孫 艾子有壹個孫子,年齡有十多歲,性情懶惰頑劣,不愛讀書。艾子非常討厭他,經常用
楸木杖打他,但他老是不改。艾子的兒子只有這麽壹個孩子,時常擔心孩子禁不住杖打而死
掉,因此,每當父親杖打孩子時,他都在壹旁含著淚求情。艾子看到兒子的可憐相,愈加憤
怒,教訓他道:“我替妳管教孩子難道不是好意嗎?”邊說邊打得更厲害了,兒子也無可奈
何。
壹個冬天的早晨,下著鵝毛大雪,孫子在院子裏摶雪球玩。艾子發現了,脫光孫子的衣
服,命他跪在雪地上,凍得他渾身發抖,直打寒顫,煞是可憐。兒子也不敢再求情,便脫去
衣服跪在其子旁邊。艾子見了,驚問道:“妳兒有過錯,理當受此懲罰;妳有何罪,跟他跪
在壹塊?”兒子哭著說:“妳凍我的兒子,我也凍妳的兒子。”艾子不由得笑了起來,饒恕
了他們父子。
——明·陸灼《艾子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