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這樣!”父親說,“她是故意刁難我,對嗎?哼,我要把她趕出去。”他果真這樣做了。
可憐的姑娘被趕出宮門,身邊只帶了壹個使女和壹只錢包。她不知道到哪兒去才好。壹路上,她遇見的那些青年男子都對她糾纏不休,令人討厭。於是,使女想出了壹個主意。這時,有個百歲老婦人剛剛去世,正在下葬。使女問墓葬人:“妳把這個老婆婆的皮賣給我們好嗎?”經過壹番討價還價後,墓葬人掏出壹把刀子,壹點壹點地剝下那個老婦人的皮,最後把整張人皮連同面孔、白頭發、手指和指甲壹起賣給了她們。使女把人皮硝過之後,又縫到壹塊薄布上,給姑娘做成壹件衣服,讓她穿上。這位百歲老人走起路來腳歲輕盈,嗓子象銀鈴般的清脆,人們望著她感到迷惑不解。
姑娘和使女遍遍遇上了壹位國王的兒子。他問使女說:“那位老婆婆到底有多少歲了?”
“問她自己吧。”使女回答。
“老奶奶,我說話您能聽見嗎?您有多大年紀了?”
“問我?我壹百壹十五歲啦。”姑娘笑著說。
“老天爺!您打從哪兒來?”
“從我的城裏來呀。”
“您的父母是誰?”
“我就是自己的母親和父親。”
“您靠做什麽過活呢?”
“玩呀!”
國王的兒子覺得十分有趣,便對國王和王後說:“我們把這個老人帶回王宮去吧,她可以給我們說說笑話,使我們心情愉快。”
於是,使女被打發走了,姑娘留在王宮裏。人們叫她住在壹個亭子間裏。國王的兒子空閑的時候,便來跟老婆婆說說話兒。她說的壹些稀奇古怪的話逗得王子哈哈大笑。
有壹天,王後對“爛眼睛”(人們這樣稱她,是因為那個老婆婆的人皮上有壹對爛眼睛)說:“妳的眼睛這樣糟,壹點活兒也不能幹,太不象話了!”
“我完全可以象姑娘壹樣來紡紗!”爛眼睛回答說。
“那麽把這壹點亞麻紡壹紡,試試看,”王後說,“也算是做點正經事!”
王後壹出門,屋裏只剩下老婆婆壹個人。她關上房門,把人皮脫下後便紡起紗來。她紗紡得好極了,令人驚異。國王的兒子、王後以及宮廷裏的人都大吃壹驚:壹個老態龍鐘、衣衫襤褸的半瞎老婆婆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奇跡!
第二天,王後叫她做壹件外套。房間裏沒有其他人時,她趕緊裁呀,縫呀,還在前襟上用用最精美的.金絲線繡了花。人們不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國王的兒子卻感到疑雲難消,當老婆婆又關起門來時,他從鉞匙孔裏朝屋內觀望。他看見了什麽呢?只見老婆婆脫下人皮後,卻是壹位光彩照人的美麗少女,她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國王的兒子毫不遲疑地破門而入,緊緊地擁抱姑娘。她感到很難為情,竭力掩飾自己的窘態。“妳是什麽人?”國王的兒子問道,“為什麽要那樣喬裝打扮?”
姑娘承認,她也是壹位國王的孩子。國王咒罵她,並把她趕出了宮門。
國王的兒子立即跑到父母身邊,說:“嘿,我找到了壹位國王的女兒,我要跟她結婚。”
舉行婚禮慶祝活動的消息父布了。遠近國家的國王和王後都應邀前來祝賀。其中,新娘的父親也來了。但是,由於新娘戴著冠帽,蒙著面紗,他沒有認出自己的女兒。新娘吩咐專門給她的父親準備壹份菜,除了烤肉外,其他菜都不放鹽。湯端上餐桌了,其他客人都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但新娘的父親只嘗了壹口,便不再吃了。接著端上來蒸肉,他幾乎沒有吃。又端上來魚,他動也沒動它壹下。“我不餓,”他解釋說。但是當烤肉端上桌時,他非常喜歡,接連吃了三次。這會兒,他的女兒問他,為什麽其他菜動也不動,唯獨津津有味地吃烤肉呢?這位國王說,他永遠弄不清什麽道理,但他吃起烤肉來鮮美可口,而其他菜都淡而無味。
“現在您總算明白了吧,”女兒回答,“菜裏如果不放鹽,那是多麽不可思議的啊!這就是為什麽您去集市時,您的女兒要您買鹽的緣故,而我的兩個壞姐姐卻說我刁難您……”
這下,父親認出了自己的女兒,親切地抱住了她,要求她原諒自己。國王懲罰了兩個妒忌的大女兒。
(皮斯托亞地區蒙塔爾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