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住在貧民區,生活貧苦,甚至要靠打草鞋過活,在他做漆園吏期間,收入也很微薄,僅夠糊口。某年春荒,無糧下鍋,不得不去找監河侯借米,監河侯是宋國黃河水利官員,為人極為小氣,他說:“好吧,到了年底,領地百姓給我交納賦稅來,我壹定借給妳三百金。”莊子遭到婉拒,又不好友怒叫罵,只能講了壹個笑話諷刺對方也椰榆自己。他說:“我來這兒的路上看到壹條鯽魚躺在路邊車輪碾的槽內,它說:‘求妳給壹升水,便可以使我活命。’我繞開它說:‘我要去遊江南,江南遊了,再去蜀國放水入長江,引長江灌黃河讓黃河泛濫,洪水滾滾而來,這樣使妳得救。’鯽魚說:‘那妳還不如早些到幹魚店去找我。’”由此可窺莊子生活的清苦與窘困之壹斑。他在見魏王時也只穿麻布衣衫且襟上打了補丁。
莊子學識淵博,對當時各派學術都有研究,他尤其深入地探索了宇宙本源和萬物產生的問題。他認為,世間萬物皆出於“道”,“道”能生化萬物,它無時無刻不在運動和變化,並有著自己的運動規律。“道”是壹種看不見、摸不著,能自動產生並且永不會毀滅的東西。他認為“道”不但無形,還“無為”。他還認為,天道自然,主張人也應該順應自然,否則就會違逆萬物的本性。
莊子的妻子死了的時候,惠施前去吊唁。他看到莊子坐在地上,邊敲瓦盆邊唱歌,就說:“妳的妻子跟妳過了壹輩子,為妳生兒育女辛苦壹生,現在她死了,妳不哭就夠可以了,還唱歌,這恐怕太過分了。”莊子說:“不是這樣,她剛死時我怎能不傷心呢?但後來我想到世上最初本沒有生命,連形體也沒有,只是經過變化才產生生命。人死了在天地間如同睡覺壹般安穩,我還要哭她,這是不懂天命的自然變化啊!”
莊子看破紅塵,不願為官。據說,楚威王聽說莊子才學很高,就派使者帶厚禮請他做國相。莊子卻對使者說:“妳還是趕快走開,我寧願像烏龜壹樣在泥塘裏自尋快樂,也不願受壹國之主的約束。”這些故事都反映了莊子的世界觀,即視人的生死為自然規律,生不足樂,死不足悲;蔑視權貴,追求天人合壹的理想境界。莊子生活的時代,各諸侯國為了兼並對方互相混戰不休,戰爭的規模和激烈程度都超過以往的時代,因此莊子的超脫厭世思想也更趨極端。他甚至認為人獸雜處的時代是至德之世。
《逍遙遊》、《齊物論》是莊子留給後人的哲學巨著和文學傑作,是珍貴的古代文獻。
莊子用奇妙的寓言和生動的詞語描述自己的思想。《逍遙遊》中有壹則寓言講:北海有條大魚,名鯤,個子大得不知有幾千裏,它壹變而成鳥叫鵬,鵬的背不知有幾千裏長。鵬奮起飛翔,翅膀像從天上垂下來的雲彩。鵬趁著海水震蕩飛往南海,激起三千裏海浪,掀起旋風,盤旋而上,飛到九萬裏高空。小雀們聽說後嘲笑大鵬說:“它何必飛那麽遠呢?我向上飛還不過幾丈高就落下來,在蓬草香蒿中翺翔,已經是飛的頂點,還要飛哪裏去呢?”小雀不理解大鵬而嘲笑它。莊子認為,不論是大鵬雄飛萬裏,還是小雀騰躍蓬蒿之間,只是大小差別,其實它們都要受到時空的限制。只有想不受時空局限而任意邀遊的人才能進入“無所待”的絕對自由境界——逍遙遊。
莊子認為天地萬物和人渾為壹體,都是“道”派生出來的,本質是壹樣的。
公元前286年,莊子逝世,享年83歲。莊子認為,雖然事物千變萬化給人以萬物各異的感覺,如果能認識到事物本質都是“道”,萬事萬物就變齊同了。這就是他的齊物論。
縱觀莊子學說,他的宇宙觀、人生觀都處於唯心主義的範疇內,但在認識論方面,莊子的思想閃耀著辯證的光輝。他的《莊子》壹書中有許多篇章都反映出,關於事物運動無時無刻,關於事物的相對性和對立事物的互相轉化,他都有壹定認識。
有壹則“河伯與海若的故事”就體現了這壹點:說是黃河之神河伯,由於黃河水面非常寬闊而洋洋自得,認為自己所管的是天下最壯觀的水域。可是當他來到北海,看到海水汪洋廣大無比,不禁十分慚愧,並向北海之神海若講了自己的認識和轉變。海若贊許地說:“人們的狂妄自大是受了環境和眼界的限制。北海是天下最大的水域,但我從不以此自傲,因為北海在天地之間不過像泰山上的壹塊小石頭。人只是世界萬物的壹種,壹切事物的大小都是相對的,既有無窮大,又有無窮小。”
莊子當時已經接觸了宏觀世界和微觀世界的問題。他把道家哲學思想用妙趣橫生的寓言來闡述,含義深刻且想象力驚人。比如他說過這樣壹則寓言:任公子釣大魚,用巨大的漁具和50頭牛的肉作釣餌,坐在會稽山頂,釣東海的魚。釣了壹年,釣起大魚後,任公子將魚分給浙江以東至湖南嶷山的人吃肉,到最後人們都吃夠了魚的肉。這則寓言構思奇特,啟示人們只有那些有遠大理想,才識過人而又不急於求成的人,才可大有作為。
莊子才華橫溢,行文汪洋恣肆,所用詞匯如萬斛珠泉隨地湧出。他創造的眾多詞匯豐富了祖國的語言寶庫,比如:“鵬程萬裏”、“燕雀安知鴻鵠之誌”等等,至今還常常為人們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