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劉震雲 轉貼自:《》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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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墨看了壹眼卡,小聲地囁嚅道:誤會,可誰信呢?
嚴守壹沒有說話。
費墨:間是開了,但沒有上去,改在咖啡廳坐而論道。左思右想,壹直掙紮,還是
怕麻煩。
嚴守壹沒有說話。
費墨看了裏屋壹眼,仰在沙發上,虛著氣說:二十年多年了,確實有些審美疲勞!
嚴守壹沒有說話。
費墨感嘆:還是農業社會好呀!
嚴守壹壹時沒有聽明白,看著費墨。
費墨:那個時候交通通訊都不發達。上京趕考,幾年不回,回來的時候,妳說什麽都
是成立的!(掏出自己的)現在……
嚴守壹仍然看著費墨。
費墨:近,太近,近得人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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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大堂 上午
嚴守壹緊走幾步,追上已經踏上滾梯的費墨。滾梯上站滿了人,都在互相打著招呼。
費墨和嚴守壹也不時向大家應答著。
費黑穿著壹件休閑夾克,顯得嚴守壹的西裝革履有點誇張。
嚴守壹偷空湊向費墨悄聲說:不讓我接,原來是有人送。車不好,人好。
費墨的眼神在鏡片後躲閃了壹下:壹個社科院的研究生,學美學的,對我有些崇拜。
嚴守壹:費老壹再教導我們,麻煩。您這可是頂著麻煩上了。
費墨用胖胖的手點著嚴守壹:做人要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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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 夜
嚴守壹開著車,沈雪坐在旁邊壹起回家。嚴守壹發現沈雪的情緒有些不對,車裏的氣
氛有些沈悶。
嚴守壹故意沒話找話:孩子的衣服,的真好。
沈雪打斷:我來之前,妳們是幾個人在壹起吃飯?
嚴守壹:三個呀,徐社長先走了!
沈雪:嚴守壹,我從桌上的碗筷就能看出來,妳們壹直是兩個人!
嚴守壹吃了壹驚,馬上找補:服務員收了。
沈雪冷笑:嚴守壹,妳的臺詞練得有點退步。(突然發火)妳這是什麽意思呀?還非
把我叫過來,拿她呀?
嚴守壹悶著頭開車,半天嘆了口氣說:確實就是我們倆,但就是為了給費墨寫序的事
,怕妳多疑,我才這麽說。
沈雪看著嚴守壹:連她也那麽說,徐社長明天去西安。我進來之前,妳們還不定怎麽
預謀呢。妳說過妳要改邪歸正,我看妳是要舊情復發!
嚴守壹急了:妳把事情得這麽有條理,妳想幹什麽吧!我是找老婆,不是找他媽
壹間諜!疑神疑鬼,弄得我跟做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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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 郵局裏 下午
老牛打著哈欠,在開木匣子上的大鎖。壹打的人又開始在那裏擁擠。嚴守
壹擠在最前邊,手裏拿著兩毛錢(六十年代的毛票),往老牛手裏遞。
老牛帶搭不理地:往哪兒打呀?
嚴守壹沙啞著變聲的嗓子:三礦,我打三礦。
老牛:三礦?我管壹個多月了,三礦從來沒打通過。
呂桂花倚在郵局門框上,擔心地向裏面望了壹眼。
嚴守壹:大爺,事情很急呀。
老牛的壹只大手在搖:要三礦,要三礦!
裏“嘟嘟”壹陣,斷了。
老牛:看看,我說打不通,妳還不信,二百多裏,得多少電線桿呀?
嚴守壹懇求道:大爺,再試壹次吧。
老牛瞪了嚴守壹壹眼,又呼呼地搖。但意外的是,這次通了。話筒裏傳來對方的
聲音。
對方:哪裏,妳要哪裏?
老牛:我要的不是妳,是三礦!
對方:我這裏就是三礦,我這裏就是三礦!(河南話,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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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三斤,牛三斤
妳的媳婦叫呂桂花
呂桂花讓問壹問
最近妳還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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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路上 車內 上午
四十歲的嚴守壹戴著壹副墨鏡,駕著車,行駛在京城外環的高速路上。他的身邊坐著
《有壹說壹》的總策劃費墨。費墨四十多歲,大學教授,愛擺架子,愛做導師狀,胖
,戴壹寬邊眼鏡,穿壹駱駝色風衣,脖子裏搭著圍巾,屬於偽老派知識分子。看著兩邊
的路景,費墨正帶著拖腔指點江山。
費墨搭拉著臉:每期節目都有硬傷。“打”這,妳把的發明者說成瓦特
,丟人哪。
嚴守壹吃了壹驚:誰發明的?
費墨:貝爾,貝爾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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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 上午
費墨不解地問:怎麽了?
嚴守壹猶豫地說:拉家裏了!
費墨:沒有時間了,馬上就要錄像了。
嚴守壹雙手把著方向盤,盯著前方的車流:今天於文娟在家!
費墨意味深長地:我說吧,這些天妳心裏有鬼!鬼會來嗎?
嚴守壹:說不好。
費墨掏出自己的:通知壹聲不就完了。比回家快!
嚴守壹:還是帶到身上踏實。
費墨:麻煩,多麻煩呀!
8#
於文娟邊把交給嚴守壹邊說:剛才有壹女的,壹聽是我,就把掛了。
嚴守壹接過,調出打進的查看。
於文娟又問:她說話有點沖。
嚴守壹邊往外走邊說:出版社的,張小泉的學生。壹瘋丫頭,說話老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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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臺錄制現場 日
清談節目《有壹說壹》錄制現場。臺下坐滿了觀眾。樂隊正在即興敲打壹首輕音樂。
幾只空中攝像機的長臂在四處揮動尋找機位。大燈亮了,嚴守壹站在臺面上,正在熱場
。
嚴守壹:在錄制節目之前,我事先給大家說壹下,現在明明是白天,但我壹會兒要說
成晚上,因為我們的節目首播是晚上;在我把白天說成晚上的時候,請大家不要笑。
大家笑了。
嚴守壹開始主持節目,他先深鞠壹躬,然後滿面笑容說:大家晚上好,這裏是《有壹
說壹》,我是嚴守壹。今天和大家討論的話題是《結婚幾年是個坎》,這個節目的策劃
是
我們這裏新分來的女大學生,她現在還沒有結婚。
眾人笑。
嚴守壹:在討論之前,我先向大家和電視機前的觀眾做壹個檢討,上次在“打”
節目中,我把的發明者說成是瓦特,我們請來的總策劃費墨先生,他是壹名大學教
授,平時主要是在大學上課,偶爾來給我們挑挑毛病。費先生年齡不大,學問大,我
們尊稱他為費老,這次我和瓦特又撞到他槍口上了。他和貝爾比較熟,便說不是瓦
特發明的;我剛才給瓦特打了壹個,瓦特也說比較平常,要發明咱就發明蒸汽
機。看來我錯了,在此我向廣大的電視觀眾致以深深的歉意!
嚴守壹又深深地鞠了壹躬,眾人鼓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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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播室
導播室裏,在嚴守壹主持節目的時候,費墨和其他壹些《有壹說壹》欄目的工作人員
通過壹排監視器在觀看嚴守壹的主持。當嚴守壹說到給瓦特打時,費墨笑了。
監視器裏的嚴守壹:結婚幾年是個坎?三年、五年?俗話說七年之癢,我現在結婚六
年,還沒有發言權,現場有幾位結婚七年以上的?
觀眾中舉起許多手臂。
嚴守壹:看來劫後余生的比例還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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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劇學院教室 下午
女教師合上劃名冊:我們這個班應到二十人,實到十壹人。沒到的都算曠課!(接著
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沈雪,是妳們這期臺詞短訓班的老師。第壹天開課,近壹半的
人曠課,好像沒有必要;妳們主持的節目我都看過,我不想評價妳們的節目內容,
我想說的是,妳們的臺詞說的都不規範。壹個是發音,壹個是吐字,都是說話最基本的
。按照我們學院的要求,壹個演員站在舞臺上,不用麥克風,說的每個字,都能讓坐在
最後壹排的觀眾聽見……
這時有人打岔:您說的是十九世紀吧?
沈雪離開講臺,走向低著頭看的嚴守壹,邊走邊說:還有發音,明明是內地人,
非要學腔……課堂上不準帶,嚴守壹,妳知道嗎?
嚴守壹忙揚起臉,笑著說:對不起,我沒打。
沈雪:我知道妳們都是名嘴,我尊重妳們,但,我也希望妳們能尊重我。
嚴守壹:沈老師,您還真認真了,我們這課也就是走壹過場,就為應付臺裏的考核。
沈雪被嚴守壹的話氣得臉色鐵青。正在這時,嚴守壹的響了。
嚴守壹低頭看,又擡起頭對沈雪說:要不您也走壹過場得了。
沈雪二話不說,壹把抓過嚴守壹的,扔到垃圾桶裏。
沈雪:這不是妳們電視臺,這是大學!我是在維護學校的規定!
嚴守壹也有些認真,指著窗外:沈雪老師,我認為您應該把它給我撿回來!
沈雪和教室的人都楞了。
沈雪看定嚴守壹,轉身向教室外走去。邊走邊漲紅著臉說:今天這課沒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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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裏空空蕩蕩,只有沈雪和嚴守壹。
沈雪哭了,淚眼婆娑看著嚴守壹:以後凡是我的課,妳在,我走!
嚴守壹有些尷尬,忙挽回局面,態度誠懇地說:沈老師,我錯了。今天早上我就招了
臺不高興,他讓我寫壹份檢查,(掏出壹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您要急著用,我就
先給您。
沈雪仍繃著臉。
嚴守壹湊過去,雙手把檢查遞到沈雪面前:錯誤雖然不同,但態度都是追悔莫及。先
哄您得了。
沈雪破啼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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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內 傍晚
嚴守壹的手伸向插在電源上的車鑰匙,將汽車發動。這時武月的臉突然貼到嚴守壹的
後背上,扒開他的襯衫領子,在他的膀子上猛地咬了壹口。
嚴守壹疼痛難,“哎喲”壹聲。他甩開武月的嘴,摸著後背說:妳是屬狗的?老咬
!武月的手伸向車鑰匙,將車熄滅,拔下鑰匙。
嚴守壹將身子靠在椅背上說:我真得走。
武月推開車門,將車鑰匙扔到旁邊的路上。
車外 傍晚
壹支打火機被打著,映出嚴守壹的臉和壹些局部的地面。
嚴守壹彎著腰在地上尋找車鑰匙。這時,他兜裏的響了。嚴守壹掏出接
。裏傳來於文娟的聲音:妳回來吃飯嗎?
嚴守壹壹邊繼續摸著黑尋找鑰匙,壹邊回答:下午去短訓班上課,策劃會挪晚上了。
不回去了。
於文娟:妳在外邊吧?
嚴守壹作滿不在乎狀:馬路上,正跟費老找飯轍呢。
於文娟把掛了。這時壹只手把鑰匙從地上撿了起來,是武月。
武月壹把摟住嚴守壹:就不讓妳走!
武月的手摟在嚴守壹的後背上,死死攥著車鑰匙。
嚴守壹也摟住了武月,他的手在武月的背後把關了。
上的屏幕壹亮,接著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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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墨家樓下 傍晚
兩只狗沖到壹起,雙方的主人拼命往後拉扯。但壹條狗還是掙紮著騎到了另壹條狗的
頭上。
雙方的主人終於把它們拉開了。其中壹條狗的主人是費墨。
費墨:盲目,人家也是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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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 夜
嚴守壹的突然響起,在夜裏顯得格外地驚心。
嚴守壹掩飾著內心的恐慌,壹邊掏兜裏的,壹邊作煩惱狀:這麽晚了,誰的
我都不接了!
於文娟說:我替妳接。
嚴守壹的手下意識地往回縮了壹下,接著只好把交給於文娟。
於文娟打開,裏面傳出費墨急切的聲音。
費墨:妳總算開機了,在哪呢?於文娟打我的找妳!
費墨的聲音也傳到了嚴守壹的耳朵裏。於文娟壹聲不發,把掛了,眼睛盯著嚴守
壹。嚴守壹知道事情鬧大了,但壹時又不知怎麽收場。
正在這時,響了壹聲,屏幕上飛進壹個小信封。信封下面顯示發信人是武月。
打開,內容是:睡覺的時候,別脫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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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守壹離婚了。從街道辦事處出來,他想再跟妻子說壹句話,但這句話半天也沒
有找出來。半年過去了,他給於文娟打過許多,於文娟從來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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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軟臥車廂裏
沈雪用河南方言給嚴守壹和費墨講笑話
沈雪:兒子天天練俯臥撐,爹問:孩兒啊,恁這是幹啥哩?兒說:俺練胸大肌。爹說
:練也是白練,恁再練也沒恁姐大。
嚴守壹:我們河南人沒那麽傻,擱在宋朝,我們河南人得教妳說話;打開電視,所有
的主持人說的都是河南話;從國家領導人宋徽宗到李師師,說的都是這個。妳們現
在說的話,那時候叫胡語,知道胡說八道是怎麽來的嗎?
費墨用扇子點著嚴守壹,對沈雪說:雪呀,他這才叫胡說八道。李師師是杭州人,說
的是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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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守壹的響了。
嚴守壹看了壹眼,的屏幕顯示出武月的名字,他猶豫壹下,還是接了。
裏傳出武月的聲音:妳躲什麽呀?有那麽忙嗎?吃不了妳……
嚴守壹在裝傻:說話呀……聽不見……妳大聲點……我說話妳能聽見嗎?我在火車上
,回老家!餵……
對方把掛了。
費墨點著嚴守壹:演的真像。我都聽見了,妳聽不見。
嚴守壹看著費墨:費老,做人要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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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守壹從包裏拿出壹疊錢,推過去:磚頭哥,這是五千,妳都拿著吧。
磚頭哥馬上急了:妳惡心誰呢?她是妳奶,不是俺奶?妳爹和俺爹,不是夥壹個媽?
這時磚頭哥腰裏的響了。他從皮套裏拔出,拔出天線,看了嚴守壹壹眼,擺
好姿式,鄭重其事地接。
磚頭哥:靠娘,誰呀……沒空……別打了,費錢。
接著學著城裏人的姿式,用桌沿將的天線頂回去,又將裝到皮套裏,按上按
扣。
磚頭哥的壹連串動作,讓嚴守壹看得有些發呆,他楞楞地問:誰呀?
磚頭哥:路之信,叫我去殺豬。靠娘,看我了個,他也壹個,他沒人啊
!
嚴守壹笑:兩燒包,壹條街上的,放個屁都能聞著味,喊壹嗓子,比撥碼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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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壹說壹》欄目在開策劃會。仍能聽到外間傳來的觀眾。五六個男女編導和嚴
守壹散坐在桌子旁和沙發上。女編導小馬在作會議記錄。費墨穿著壹件中式棉襖,脖子
上搭著壹條圍巾,坐在壹把湖南藤椅上,居高臨下地在點評節目。
費墨壹字壹句地:上次我就說過,做節目就像逛超。這次我還要說,做節目又像拌
蘿蔔……
正在這時,男編導大段的響了。看大段打開,費墨停止說話。
大段用支支吾吾的語氣接:對……啊……行……噢……嗯……咳……(停頓不吱
聲)……聽見了。
由於接得莫明其妙,大家反倒支起了耳朵。大段仰起頭,發現大家都在看他。
這時嚴守壹有些興奮:肯定是壹女的打的。(見大段要極力辯解,嚴守壹用手止住大
段)我能翻譯。(嚴守壹學著男女兩種語氣)妳開會呢吧?對。說話不方便吧?啊。
那我說妳聽。行。我想妳了。噢。妳想我了嗎?嗯。昨天妳真壞。咳。妳親我壹下。(
停頓)那我親妳壹下。聽見了嗎?(這時眾人***同起哄)聽見了!
眾人哄堂大笑。唯有費墨板著臉不說話。嚴守壹意識到什麽,用手勢示意大家安靜,
接著又向費墨作了壹個請的手勢,讓他繼續說。
費墨:那我就直接說蘿蔔,通常蘿蔔皮是被視為無用的,但是……
這時負責記錄的小馬響了。小馬邊接邊走向陽臺。費墨又停下不說了。嚴守
壹忙把小馬的記錄本拿到自己面前。
嚴守壹:費老,咱們不等她了。
費墨:要等。我不能每人都說壹遍。(做出固執等小馬的姿態)
嚴守壹向陽臺喊:小馬,快點!
小馬忙掛上,走回來,費墨接著往下說。
費墨:那我就不說蘿蔔了,我說狗熊,做節目也像狗熊掰棒子……
正在這時,嚴守壹的響了。
嚴守壹:誰呀?我不在單位!(口氣變得有些無奈)那妳把給門衛吧。我是嚴守
壹,給她登記吧。
大段:玩現了吧?咱們現在的門衛特愛多嘴。
眾人又笑了。這時費墨真生氣了,收起自己的公文包,夾到腋下就要往外走。嚴守壹
壹把攔住費墨。
嚴守壹對眾人說:開會都把關了,認認真真聽費老講。嚴肅壹點。
費墨點著嚴守壹:我看就妳不嚴肅。(把公文包扔在桌子上問)我剛才都講什麽了?
嚴守壹急忙翻記錄本,神情極其認真:您講了超、蘿蔔,還有狗熊。(擡起頭,迷
茫地看費墨)費老,妳到底要說什麽?
眾人又想笑,但都壓抑著。
費墨:我都不知道我要說什麽了!但我倒覺得,我們應該做節目,就叫“”
。首先點著嚴守壹)“我不在臺裏”,瞎話張嘴就來。連著妳的嘴,嘴又連著妳
的心。(又點著眾人)妳們在裏又說了多少廢話和無聊的話。漢語本來是簡潔的,
現在人人言不由衷。裏藏著多少不可告人的東西?再這樣鬧下去,早晚有壹天,手
機會變成手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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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月拎著包,兩人邊走邊說。
武月:別害怕,今天找妳是正事。費墨在我們社要出壹本書,我們社長想讓妳給寫個
序。
嚴守壹有些吃驚:我給費墨寫序,不合適吧?妳要寫本書,我倒可以寫序,像妳這麽
沒文化的,我也不臉紅。
武月停住腳步:行呵,我寫。我正愁沒錢花呢。書名就叫《有壹說壹》,(咬著牙說
)徹底揭露妳的醜惡嘴臉。封面上還得註明“少兒不宜”。
嚴守壹恬著臉,摟起武月的肩膀繼續走:我覺得書名應該叫《我把青春獻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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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守壹:我認為書分兩種,如果讓我寫壹本書,就是給大家解個悶兒,但像費先生的
著作,對我們認識自己是有指導作用的。讀了費先生的書,我才知道,人類在學會說話
之前,用的是肢體語言,把壹個事說清楚很難,得跳半天舞;騙人就更難了,比劃壹天
,也不見得能把人騙了;會說話以後,騙人就容易多了,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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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個中年老師:怎麽回事?不等了,下壹個。
小蘇又叫道:馮思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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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守壹從床頭坐起
來,以為武月是開玩笑,作若無其事狀:我知道妳新了壹,有這功能,妳錄它
幹什麽呀?
武月:看妳對我怎麽樣了。
嚴守壹:我娶不了妳。
武月:我沒有那麽天真。我給妳老婆找了壹工作,妳也給我找壹工作吧。
嚴守壹:妳不是有工作嗎?
武月:妳們《有壹說壹》不是正招主持人嗎?我已經報了名了,我希望沒有競爭者。
嚴守壹這時知道武月是認真的,楞在那裏。嚴守壹:妳也太……妳這是訛詐!
武月:是交換。三年了,妳不能什麽都不讓我得著吧?
嚴守壹光著膀子,將頭埋到手裏。半天擡起頭說:這事得從長計議。
武月:嚴守壹,我不是跟妳商量!我還告訴妳,妳真以為我們社長安排於文娟的工作
,是看妳的面子呀?
嚴守壹看武月。
武月: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嚴守壹楞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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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守壹回到以後,從此不再用。入冬後,他患了感冒,很長時間都沒有
好。感冒又導致了聲帶發炎,嗓子像少年變聲時壹樣沙啞了。他向電視臺請了假,在
家裏養了半年病。半年之中,發生了幾件事。壹,武月去了《有壹說壹》當主持人;二
,費墨出國了,去了愛沙尼亞,據說在壹所語言學校教中文,從此杳無音信;三,他和
沈雪分手了。除夕那天晚上,他們在壹起吃了壹頓飯。他對沈雪說:我有些想念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