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千股風流氣象,拙筆胡謅鳳毛麟角,吐壹二看完《雪中》的書生意氣。
——題記
壹、李淳罡——天不生我李淳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老劍神是我書中尤為敬佩的人物,黃龍士曾經說斷了壹臂的李淳罡是真正的風流人物,但是在我看來,無論是否斷臂,老劍神都稱得上風流無匹。未曾斷臂之前的李淳罡入壹品境界之早讓人望之咋舌,壹人攬盡整座江湖的風流,壹往無前;在綠袍死後,武帝城與王仙芝壹戰,與人互換壹臂,心境受損,連番跌境,難在在巔峰時期遭受如此打擊。後來隨徐鳳年壹番遊歷,種種精妙,筆力有限無法重演,壹劍仙人跪,兩袖青蛇舞,劍開天門,壹聲“劍來”最後重歸陸地神仙,以壹人戰千甲收官江湖行;最後的最後,那般驕傲,不肯老死手脫劍,借劍幾千裏,遇水劈水,遇山開山,傳授劍道鄧太阿,留兩願於江湖:李淳罡願世間心誠劍士人人會兩袖青蛇。李淳罡願天下驚艷後輩人人可劍開天門。
李淳罡讓我敬佩的地方有太多,第壹當然是他癡心劍道,是真的為之可生可死。武當山上的劍癡,吳家劍冢的劍道,這些都可謂真劍士,畢竟能矢誌不渝的追隨心中所愛的人,少之又少。文中徐鳳年和軒轅那誰某次談到他平生所見兩個始終未曾放棄自己的理想的人,只有小泥人和挎著木劍的溫不勝。但是透過書所見,劍道壹道,卻有很多這樣的人,這些人在常人看來放棄了很多,極為艱難地走在壹條有很多人走的路上,前有神仙般人物難以望其項背,後有骨骼驚奇的可畏後生,仍然願意做雖千萬人吾往矣。由劍道可推天下道,天下事,大概處處皆江湖,得失間的這些恒心毅力,我試問目前我可能做不到,但放眼望去到底還是有人能做到,所以敬佩之,此為其壹。
李淳罡讓我敬佩第二點是其胸懷,鄧太阿贈劍十二相比之下就顯得略不幹脆。他壹生的收官之作,飛劍傳道,以鄧太阿之口所說,他的可貴之處在於,道雖不同並不強求,只是將他所走這條路上的風景體悟傳於後人,替劍道開山,臨終兩願更是留後人良多希冀。為人前輩先鋒,以身作表率往往還不夠,武道的繼承,不在技術而在精神,心胸眼界。為人師表,道不同可以不強求,但未必不能殊途同歸浩然大道。怕教好徒弟餓死師傅而藏私是為人師不當為之壹,道不同不相為謀,愛惜自己羽毛或者養成壹顆強扭的瓜,是為人前輩師者不當為之二,怕後來居上而心存狹窄不惜才反而排擠打壓則是無論何種都不當為之最。
第三點就有點苦澀了,最苦是相思,最遠是陰陽。當年醴都綠袍之死可謂是他劍道壹心結,之前修的是無情劍,並非無情只是不動情,等到後來江湖行,為綠袍終於揮出仙人壹劍,再到後來重回陸地神仙境界。為情幾十載畫地為牢,到最後無心江湖。這裏不是稱贊類似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小女子意淫,不過是每段年歲心境不同,但只要是真情,愛之惜之,為之甘苦皆無妨,敢愛敢恨,所做不悔,認清本心才是最艱難的事,所以這個佩服,佩服在他的畫地為牢以及之後的離開,此外因情頓悟的境界飛升不過是相輔相成以及錦上添花。
未曾體會到曹官子怎麽占據八分氣象,但著實能夠感受到俠之大者縱穿壹破羊皮裘也有大氣象。
情篇
上壹篇談到了劍道扛鼎人物李淳罡和他的劍道,他走的是壹條武夫以力證道的路,不同於三教聖人,佛門壹入壹品即金剛,道家指玄叩問長生,儒道天象。這壹篇想從三教聖人處談談聖門和佛道儒,人神魔的世間情。
李當心——身在佛門也有情,無禪可參的僧人。
佛門中可評得上前三甲的人物,菩薩低眉,金剛怒目,說的是佛門的慈悲與憤怒,但即使憤怒,也不過是在硬度堪比金剛石的地面踩出了壹百零八羅漢印,為師父報仇場面確實恢弘,扯過黃河淹了道德宗,但到底未曾傷及無辜。但是整本書中,我認為最出彩的倒不是李當心像唐僧那樣的西天取經回歸後的盛名,不是他作為那個白衣聖僧的壹切。他的出彩在於他是壹個娶了媳婦兒的佛門中人,是他媳婦兒的丈夫,是東西小丫頭的父親,是吳南北的師父,是龍樹僧人的徒弟,是他作為李當心的生活。
小時候我壹直在想,出了家就不能成親,但是如果真的在出家後,莫名其妙的動了情,愛上了壹個人,難道從此就犯了戒,修不得佛,參不來禪?所以我不明白濟公李修元為什麽出家,不明白天龍八部裏面虛竹的爹,那位方丈明明心中有情卻不敢承認,之後壹生牽掛,修得又是什麽善果?明明佛門是清凈地,但真正超然物外又是不可能的,不理俗事?本就都是俗人又怎麽做的到,不過是看清楚輕重,不會舍本逐末的修行。像之前看的空間有同學轉的佛學,什麽勸阻人三次就夠,略感荒謬。就看如何理解了,佛本慈悲,如果真心渡人,何談三次,三千次能換回壹個浪子回頭也是功德,但妳勸三千次,只是徒增他人煩惱,所以佛家又說,佛渡有緣人,所以能傳後世的學說,大概都有其思辨,最是自圓其說。不過佛家水太深,我不了解而心存太多困惑,也不求甚解,到底還是喜歡李當心,修佛之人為成佛而修佛就是偏執,修佛之人未成佛之前就還是人,所以要能包容人情。
裏面有許多他和他女兒,他徒弟的互動情節,大多平淡中顯真情故而妙趣橫生,比如東西不給他看徐鳳年送的手串,於是他便在徐鳳年名下刻上壹刀,天下的父親對於自己女兒喜歡的男的總歸有幾分不順眼,此處特別有《我的三個假想敵》的異曲同工之妙。對於他媳婦兒,描寫不多,有意把李當心刻畫成壹個懼內的丈夫,但如此神通怎會真正懼內,不過是願意寵之任之罷了。細節印象深刻的有兩處,第壹處是說李當心當年西行回來千萬人中就見到她壹人,於是執手壹生,情不知何起,所謂緣分本來就不是個可以用邏輯區分的東西。第二處,是他去藏經閣抄書,半天不見人,他媳婦兒怒氣沖沖出門吼人,但真正看到他沒出什麽事的那壹刻,真真是柔情似水,所以那些剽悍,不過妳演我看,妳我都懂,於是就成了周瑜打黃蓋,情趣不足為外人道也。
吳南北——他修有壹禪,不負如來不負卿
文中筆墨不多,壹個愛慕師父女兒甘願受欺負的有慧根和大智慧的小和尚。因為李東西喜歡胭脂水粉,但是師父總是錢不夠,於是總想著要好好修道,修成佛陀,燒出舍利子,賣錢給東西買胭脂,赤子之心總是讓人嗟嘆。最後要出行北莽卻因為李東西的壹夢,夢見他坐在北涼城門前,全身流出金黃血液,坐地成佛而止步,無所謂信不信,只因為這個人很重要,所以寧可信其有而竭力避免也是壹種深情,而且我覺得按照情節發展,也許這個夢真的可能在萬不得已的時候成為真的,但在還未成真的時候,知道壹千斤胭脂也比不過壹個大活人,惜福就是幸福。
洪洗象——千年修行為紅衣,暖人心乃長久情
洪洗象,書中是武當山扛鼎道教,武道的人物,也是烽火這本玄俠最能滿足兒女情長四個字的人物。按說,壹本武俠總該有情串聯其中,否則女生不愛看,因為沒有綺麗情思這不純粹是壹本通關攻略,遊記手劄了麽,那還不如去看經書,史書。但是真要說怎麽兒女情長,處處有情不知道怎麽說起。
關於他,哭點有二,壹處是壹步躍天象,這裏是王重樓掌教離世,他回憶起當年師父背他上山是站在雪中等了很久變成了雪人的大師兄,記得他回頭看大師兄時溫暖的笑,記得武當山上各位師兄對他的關懷,不記得是他哪個師兄對他說的那番話,歸納就是對他期望很大但最大的希望就是沒什麽期望,只要他過的開心,其他順其自然,因為期望而看重,因為看重而沒有期望,本來在這矛盾語句中就有太多的深情,不禁淚下,所以壹直覺得書中將武當山寫得非常有人情味,旁人修道為長生,武當修道修平常,真是不得贊!其二就是騎鶴下江南就是他的情,為之斬斷氣運蓮,為之自行兵解,願再為人間證道三百年,求開天門送她飛升算不算?不過最喜歡的還是在太安城徐脂虎如小女子向心愛男子故意使壞,要在禁車的地方坐馬車,然後他微紅了臉伸出的手,為她無視世間規矩,她的心意才是他懂的規矩,以及最後轉世的余福看到紅色剪紙的莫名欣喜,烽火的伏筆可謂精妙,暖人心的是長久情
軒轅敬城——人生自古有情癡
趙黃巢稱軒轅敬城才華為其生平僅見。他本可以與張巨鹿壹樣經略天下,至不濟也可與荀平相當,卻為了壹個不愛自己的女子困守壹山,即使成為大長生境界的聖人,也為踏出心中的城。百度雪中說他是雪中裏面癡情第壹人,我覺得是苦情第壹人,被他喜歡的女子命太好,得如此重情;被他喜歡的那個女子命太不好,得如此重情卻棄之如敝履,可就是這樣苦情壹生,他也甘受之,可敬可佩可惜。從他為他女兒所留錦囊可看出此人才學可謂料事如神,不過為情所困,不作為可能也只是因為家族腐朽不堪,眾人皆醉我獨醒,最後以性命還家族白茫茫壹片大雪真幹凈。
謝靈——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情處
只以文摘凸顯這個魔頭的出彩之處,“謝靈根本不去看戰場那邊,雙眼淌出淚水,低頭在娘子額頭親了壹下,然後替她抹上睜大瞪圓的雙眸。她曾說過,餵,老鬼,輸了就輸了唄,輸給洛陽哩,又不丟人,要不咱們種田養雞鴨去好了,壹起老死,不也挺好。他沒答應,說要再與洛陽誓死壹戰,這些年瘋狂殺圌人奪心吃肝,越發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她也從不嫌棄。以為這輩子多半贏不過洛陽,會死不瞑目,為何妳卻先死了?她說真有那壹天假使只差壹絲壹毫,就可以打敗那個高高在上的洛陽,那就剝開她的胸膛,吃了她的心肝。謝靈兩行清淚變血淚。”便宜的甜言蜜語好說,願為之死的能有幾人。
洛陽——妳要天下,我要妳,分了別人我不要
只以壹句評她,“無心之人最是癡情”……
俠以武犯禁,儒以文亂法——韓非子
上篇講到兒女情長,這篇則是雜篇,想談談印象深刻的幾位謀士和壹些其他。
李義山,與陽謀趙長陵齊名,對北涼的規劃,可以稱得上無雙國士。在書中評論謀士中,鳳年對他壹生,給出了七十壹子,僅次於黃龍士,高於元本溪。他的壹生,可以看出所謂慧極必傷是有道理的,勞心勞力嘔心瀝血,有超人的謀算,在種種桎梏中求得平衡,在平衡中謀生機,在生機中圖大業。步步為營,說來輕松,但當我們真正面對的是壹招錯滿盤皆輸的博弈,落子無悔中當有決斷,這種心力經營註定薄情,否則當局者迷,所以當最後油盡燈枯那壹刻,追悔應當在鳳年小時候多誇誇他的那種情愫流露最是真切動人,人死燈滅,最後壹句,五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現在,這樣的國士也許很難有,但這樣的謀士應該在各行業中都有,也就是開辟行業道路的人,公司CEO們不也是商海大戰中的縱橫家,題外話,覺得提出互聯網金融想法的人真是厲害,互聯網已經可以成為商人,公司之後,又壹降低交易成本的樞紐。
元本溪,不知道,就是不喜歡這個老頭,當然他的韜略經緯從壹個王朝運行的有條不紊就可見壹斑,但造成白衣案,不喜不做評論了。
太平令,出場極少,但是場面非常恢弘,真正的指點江山。但是最令我感慨的是,他在講述兩國地理,人文風情,尤其從細處著手,小道大米多少錢壹鬥,每日尋常農戶吃多少,壹年多少,錢幣的換算,等等,非常細致入微,大致功能和統計處壹致。所謂民情,真的不是在我看來非常弱智的壹句,妳幸福嗎?吃得飽,穿得暖,偶爾還能吃得好,病了看得起病,可以讀得起書,幼有所養,老有所依,這就是生活中壹些很實在的東西,如今看重的指標GDP到底還是易於操作但存在很多不足,但要有信心,尾大尚且不掉,國家,兩字太重,需要有很多人的奉獻,需要有更多的包容。原來看新聞看講話總覺得假大空而非常反感,但是如今想來,能在電視裏面講話的多半是綱領性的,妳不能指望天天打開電視就是壹些事件說明書,播音員念著政策操作指南,所以各司其職就好。
黃龍士,這個家夥我覺得所求非常大,沒他那境界,只隱約覺得所求的東西我覺得只能用壹些虛擬的詞,比如希望,生機這類來形容。江山,江湖,不平則鳴,長久太平背後可能就是死氣沈沈古井不波,所以他攪動壹池春水,激蕩歲月數十年,在動亂中生出壹片勃然生機。喜歡黃龍士,不在於他無上謀略,而是那些他和壹個長得像他早夭閨女的呵呵幹閨女的溫情;那個被呵呵姑娘壹腳踹翻只會苦著臉求閨女在外人面前給他留點面子;那個擺攤兒算命被識破,想拿走閨女的那支寶貝釵子被呵呵姑娘用向日葵打得手壹縮;是那個只觀戰不救徐鳳年想在閨女背著的向日葵中掏幾把瓜子被閨女氣呼呼的左扭右扭不給碰;是他睡著了,呵呵姑娘會把徐鳳年給她戴上的毛帽子戴在他頭上,趴著看他;因為呵呵姑娘,給他加分二十,因為溫華,給他扣分八十!
張巨鹿,是朝廷的糊裱匠,是宰相之才,是壹個開國皇帝身邊用的趁手的刀子,剔除腐肉,打擊豪門世家勢力,集中王權,生前光榮無限,最後捐軀平眾怨,死後禍及家族。就像漢武大帝電視劇中那個頒布推恩令“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的主父偃有類似。
祿球兒,文中這肉球每次壹出場感覺就是化成人形的豬八戒來了,地面都得抖三抖,精通腹黑的人物,臉皮奇厚,人前溜須拍馬各種無下限。但是看得出來,這真是壹位了不得的人物,徐鳳年指出了兩點,第壹是,從壹而終,無論溜須拍馬惡心人還是怎麽,他從來只認準了壹個主子,只對主子溜須拍馬,此為忠誠或者是節操。這裏我想到了另外壹個人,溫衡,十年裏面的人物,,記得她給她爺爺寫的信,“爺爺,這些日子,我壹直在按照您的吩咐努力做壹個溫家人,人前無私人後自私,人前堅強人後哭泣,人前吃虧人後賺回,人前聰明人後......依舊聰明。孫女愚鈍,揣摩了整整三月有余,卻沒有理解其中的含義,心中十分慚愧。”然後記得她說了她和溫莞的不同,溫莞人前裝和善,而她說她自己有戰戰兢兢的野心,她人前人後都壹個樣。其實說的也是壹個從壹而終的道理,表裏如壹的另壹種解釋吧。第二點,是祿球兒有底線,他對他女兒是真疼,所以他名聲再怎麽不好,到底有軟肋,做事有顧忌。我覺得這是做人做事都非常重要的,有底線的人雖然終有軟肋,但是沒了底線,人性黑洞可以吸附很多太可怕的東西。除了這些之外,文中說到他是徐驍六個義子裏面真正文武全才的,褚八叉,八叉手可做詩,所以還真是人不可貌相。當他看到義父把義母那個掉了色的翡翠鐲子送給他女兒當定親時,嚎啕大哭,可見真性情,為人如深潭,但忠誠不忘本心。
王仙芝,我只想說,真是個神仙人物,不愧他的姓名,可謂是武學道上只要前行就壹定繞不過的大山,對於這等人物,只有高山仰止,即使壹生靠近不了,第壹要只知道人外有人,自己做不到的事總有人能做到,所以說話做事不能僅以自己的眼界而以偏概全;第二是要用以砥礪自己奮鬥,而不是打消自己的信心。各行各業都有先進入行業的大佬,有濟濟人才,有各自的巍峨高山,可以敬之,不可怕之,這樣才有後來者的源源不斷的進步與超越。
黃陣圖,老黃啊老黃,缺了牙的糟老頭,開篇不久就掛了,但總有後人惦念。老實人沒心眼,第壹次與王仙芝比武不過是為了讓天下人知道自己師父的名字,第二次則是讓師父不後悔收自己為徒,資質平平但劍心純粹。這類人很多,比如郭靖,比如很多笨鳥先飛的人物,他們比聰明人更具有優勢的是認準了就去做,今天不行總有壹天可以的那種韌性。聰明人往往喜歡走捷徑,相比較就少了堅定不移的信念,以及持之以恒的努力。積累的力量很可怕,都說苦心人天不負,就像那個很流行的等式,1.01^100和0.99^100的區別,所以非常非常佩服那些能靜下心真正做事的人。
溫華,怎麽說,眾屌絲的形象集大成者,又是很有堅守有節操的小人物,他告訴我們,有些人有些情,比自己的夢想都重要,不可辜負,妳不懂,所以妳做不到,他懂,所以他可以是徐鳳年的兄弟。不同人在面對他那個選擇的時候有不同的決斷,他的選擇甚至出乎黃龍士的算計,最涼薄不過人心,但不能否認,也存在這樣的赤誠,渺小但絕會被忽視。
徐驍、徐鳳年篇
徐驍,著墨不多但塑造的很贊的壹個人物,真性情。首先,作為壹個將軍,身先士卒,好。護北涼安穩,很好。以北涼為那些指著他脊梁罵的那些士子守住國家,作為壹個北涼王,非常好。
他和他媳婦兒第壹面,跟她說,妳想要江湖,我便給妳壹座。妳想要天下,我就給妳壹個。而我呢,就想要個兒子,妳給不給?被打成豬頭是他活該,但到底最後還是求來了吳素,因為他配。記得他為吳素做的棉鞋,整整壹箱子,陪著他手植的枇杷樹,記得他始終珍重的那個鐲子,他說徐家可能會讓自己的媳婦兒受累,但絕不會讓自己的媳婦兒受氣,記得他每年去敲的壹百零八鐘。
最感人的是他和徐鳳年的相處,老子怕兒子,壹方面是愧疚,壹方面是真心疼愛,簡直是顛覆傳統父子的那種相處模式。不過看的出來,他對兒子的教育教的很好,這是後話,但是真的很喜歡這對父子相處。再回想昨天看的封神榜,李靖和哪咤,那簡直是孽緣,說到底不過是李靖太看重父親威嚴,不容置喙,無上權威,傳統父子往往總是容易走上為了兒子有出息所以打罵管教很嚴厲,又不善於溝通,拉不下面子,愛在心口難開,天長日久隔閡形成天塹,傳統不總是好的,後人當改要改,面子在家人面前沒那麽重要,樂樂呵呵多好。
英雄氣短,美人遲暮,最是惹人傷悲。再強大也抵不過時間,徐驍終是老了……
徐鳳年
護短,有血有肉的壹個人物,不說他為了紅薯壹夫當關的那種,其他很多,讓人佩服。他對家人是真愛,從心裏疼弟弟,疼姐姐,心疼父親,更心疼母親。他為了讓二姐開心,親自做了壹百零八棋子,卻被她看都不看壹眼,打翻在地,他不怪她,因為知道她生氣也是為自己好;試問,即使是家人,真正能體諒能包容這種的,有多少;記得他在第壹次遊歷的時候,總想著去走走當年徐驍走過的地方,他說他練刀是為了手刃仇人,報白衣案之仇,做北涼王,是為了讓徐驍可以安心老去。
老黃說和他壹起放逐三千裏時,曾有次少爺要開葷,到了漁船上野妓卻又扔下僅剩不多的銀兩,看似被嚇得落荒而逃。老黃說,大概意思時能在富貴時壹擲千金不算什麽,能在貧困時仍然能同情他人而揮霍身家,無論貧窮富貴,把人當人看,在那個年代,這樣才不容易。在這個年代,不以身家評人交友也是壹種可貴。
那個瞎了眼瘸了腿的老兵口中的肯為他扶棺送終徐小子讓他相信北涼有望了,那個說書老人不會知道曾與北涼王說北涼,就像很多事人們都不會知道,其中生死壹線他們更不能體會,能看到的是紈絝世子,會聽到的只是他的放蕩不羈,這還不算委屈,他不僅要聽著這些謾罵,還要為這些罵他的人守住國門,必要時還要用自家去填補邊關豺狼虎豹血口,而所有的這些在他人眼裏是多麽的理所當然。但這些他都不能說,也無人可讓他抱怨,所以說,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與人說十之壹二,已經是幸運,其他的委屈,可能只能用韓劇,那些土豪裏面的壹句話,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還有徐鳳年說的壹句話覺得非常有道理,要受得了自家的好,也要吃得了自家的苦,還要看得了別人家的好,仔細想想,確實是這麽個理,如果真正能做到,那世上必然少了許多煩心事。
最後以徐鳳年的壹段結束:“他在去北莽前跟徐驍在清涼山頂對飲,借著酒意沒大沒小跟徐驍說了句:老了就老了,可別偷偷摸摸死了。當時徐驍滿口答應,說他還沒抱上孫子,可舍不得死,還吹牛皮不打草稿說他不想死,閻王爺也沒膽子來收下他徐驍的命。只是徐鳳年比誰都更能親眼看到徐驍日復壹日愈發嚴重的老態,老到父子二人壹起登山時,都需要停停歇歇。為人父之前,大多數年輕人很難想象自己的父親會老,會那麽老。徐鳳年睜開眼睛,繼續策馬北行,畢竟前頭有北涼近十萬參與大閱的鐵騎在等他壹人。有句話,徐鳳年壹直沒有跟誰說過,徐驍也不例外。如果有壹天北涼為北莽馬蹄踏破,那他徐鳳年壹定已經戰死在邊境了。要死也要死在徐驍的墳墓以北。
書評到此就寫完了,其實很多東西我表述能力有限,烽火的筆力確實很贊,這本等我將來肯定會買來收藏。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看的到底不是所謂的有意義的書,但後來想想讀書就很好,無論是經典或者是其他,只要妳喜歡,讀的進去就可以;好書固然如珍饈,但閱歷不到可能反而不能盡其味,所以讀書的時候很少勉強自己,各種雜書都看,看得進去就看,看不進去就先放壹邊,有時候會因為好奇或者需要,去看壹些書,偶爾也會帶著功利心去專門閱讀壹些,希望能獲得什麽,更多的時候,還是喜歡這樣,透過作者的筆,了解作者的壹些價值感,了解壹些想不到見不到的風情,這樣就好了。
很早之前覺得有句話很有美感,風起於青萍之末,百度之知道原意指風從地上產生出來,開始時先在青蘋草頭上輕輕飛旋,最後會成為勁猛彪悍的大風後來喻指大影響、大思潮從微細不易察覺之處源發。所以妳我並不知道,每天看似都差不多的日子裏,有壹天會不會平地起驚雷。
還喜歡兩個字,願和念,曾經拆開,覺得壹個是原心,也就是本心,壹個是今心,覺得非常有意思,希望妳今日所念仍是昔日所願,勿忘初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江湖,總有危機時,或迎難而上,或風緊扯呼,總有歡樂時,不妨在心中喊句,小二,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