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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行山上的石頭房子

幾天前,我又去了壹趟太行山,那座隱藏在大山深處的小村莊。

那裏,已經成了壹片廢墟,之前的石頭房子已經多半坍塌,入目的,皆是殘垣斷壁。

當我硬著頭皮拐過壹處山崖,看到窩在山石後的壹處宅院時,還是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拐角處的崖畔下,那座山神廟還在,只是矮了許多,裏面簡單豎著壹個牌位,寫著山神土地爺之位,供著壹個陶土的香爐,上面有沒有燃盡的幾根香。

在山神廟的不遠處,還有壹座石頭房子。房子的頂,已經坍塌,圍墻也只是剩了部分殘余,院子裏長滿了灌木和荒草,看來,這個地方已經很少有人涉足。

我走進近山神廟,供奉上壹炷香,心裏默念,那位調零的花季的姑娘,願妳在天上無災無難,喜樂平安。

怎麽可能喜樂平安呢,這荒山野嶺,就曾是她的埋骨地。

而那座房子裏,曾住著兩個惡魔,荼毒了她的生命。而我,曾是這壹切的目擊者。

十多年前,單位出了壹件事,我被同事的老婆當做她老公的出軌對象暴打了壹頓,雖然後來那老婆知道打錯了人,並和我道歉。但單位壹些不明真相的人仍然是對我側目而視,尤其是那些更年期,有家庭危機感的大媽們,更是添油加醋,對我指指點點,說什麽:為什麽不打別人呢,單單打她,看看那副妖精樣子,壹看就是狐貍精!

更過分的是,我那個在市政府大樓上班的男友也對我疑神疑鬼,懷疑我真的和那位儒雅如陳道明的欄目主編有什麽事情。因為我經常直言陳道明是我的偶像,而陳主編這樣才華橫溢的男人,就是接地氣版的陳道明,妥妥的我的菜。

那些玩笑話,在加上主編老婆大鬧電視臺,對我大打出手,他選擇了相信流言。

我差點要瘋了,讓我發瘋的不是男友和我分手,而是他相信我是那些大媽們說的那種人。

壹氣之下,我遞了辭呈,臺長隔著厚厚的眼鏡片看著我,問道:“妳真的想好了?當年能來臺裏可是不容易,因為妳我表妹都沒能擠進來。”

“想好了,”我面無表情地回道。

“這事舅舅知道嗎?”他又問道。

我壹楞。我舅舅曾為了我進電視臺這個單位托關系找門路,費了不少勁。最近出了這些事,我根本沒想起來告訴他我要辭職的事。

“好了,年輕人,做決定要三思後行,這樣吧,我放妳三個月的假,半年也行,去大山裏面體驗下生活,給我寫出十萬字的稿子來,到時候我給妳讓報社給妳搞個連載,妳也算利用這段時間去散散心。”完了又用壹種長輩的口氣說:“現在是奮鬥的時候,妳認為天大的事情,等妳將來回頭看,都不叫事兒。”說完,他拿出打火機和香煙,大概是顧慮我在,又重新放下。

我知道臺長的煙癮又來了,站起身來告別,並答應他,先休個假,等幾個月後再作決定。

十幾年前進山的路還很難走,先是坐長途車到了壹個偏僻的小縣城,然後坐了壹輛近乎破爛的客車進的山,進山後的大部分路段都比較窄,壹邊是峭壁,壹邊就是深谷,而且是沒完沒了的盤山路。

我兩股戰戰地坐在座位上,壹動不敢動,生怕會影響客車的平衡。旁邊有個姑娘,看到我這副模樣,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

她的笑,讓我有些不快,皺著眉頭有些反感地嘰咕道:“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她不笑了,說:“山裏的路就這樣,不過司機都是開慣了這種路的,沒事,妳擡頭看看山上的風景就不怕了。”

聲音如風鈴,清脆悅耳。我又忍不住轉臉 看了她壹眼,穿著樸實,但是眉清目秀,腦袋後面紮個馬尾,眼睛又黑又亮。

我沒說話,也沒有按她說的擡頭看什麽風景,心裏默念能順利到達目的地就行了。

她倒是沒有介意,轉過臉去和旁邊的壹個年齡大些的女人說話。通過她們的對話,我大致聽出,她們是去山裏收購藥材之類的東西,那個年齡大的女人大概是她的姑姑,壹起同行的,還有壹個女的,和她的姑姑年齡差不多,她是三個人當中 年齡最小的,大概只有十五六歲。說氣話來還帶著孩子氣,不時地發出嘻嘻笑聲。

就這樣,車子老氣橫秋的喘息著,爬到了壹個大山上壹處房屋比較集中的地方,把我和欄目組的另外兩個同事扔在山路上就走了。

我還以為到了目的地,誰知道他倆說還早呢,在路上攔了壹輛農用三輪車又顛簸了半天,才到了下壹個村子。真的如那個姑娘所說,太行山的深秋讓人驚艷,巍峨挺拔的山崖之上點綴著壹抹抹深黃淺紅,隨著車子在山路蜿蜒而上,大山的層層疊疊也顯現出來,壹直到了接近中午,才爬到了壹個比較高的山峰。

下車後我站在山崖望去,太行山峰巒疊嶂,層林盡染,極目之處皆是連綿起伏的大山。

想起之前看過的關於拐賣婦女到大山裏的文章,才算徹底明白,為什麽那些被拐賣到山裏的人根本根本跑不出去,車子還得走大半天,何況雙腳呢,翻不了幾座山頭即使不被捉回去也要累死了。

另外的兩個同事也是第壹次進山,站在那裏也有些茫然,後來還是那位男同事拿出壹個地圖,等找到了之前聯系好的壹個住處。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蒼茫暮色中,我環顧四周籠罩著淡淡暮靄的大山,忽然倍感淒涼。

那個住處,也就是眼前這座,山神廟旁邊的大宅子。

據說,這大宅院,是當年壹個大戶人家的。其中壹個兒子是國民黨,再後來,全家去了臺灣,這宅院就空了下來。

村裏先是把這裏當做村委會,房子質量好,加上經常修繕,房屋倒是還算結實。

村裏安排了人打掃了房子,屋子裏倒也整潔,大概是久無人住,裏面透著股子陰冷。

來的兩位同事是壹對情侶,晚上休息的時候,雖然沒有明說,我看到男同事總是對我壹臉的訕笑,就主動對他們說:“我自己住西廂房,妳們倆愛哪睡哪睡,別打擾我就行。”

何生壹抱手,說道:“大恩不言謝,回去壹定春滿樓。”他說的春滿樓在市區算是比較高檔的酒樓,消費高,大都是不常見的特色菜。

“好,妳說的,我給妳記著。”我說道。

晚上,女同事魏倩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也扭扭捏捏地跟著何生住了正房的最東間。

第壹次在大山裏住,夜裏的山有風聲,落葉聲,還有壹些不知名的鳥叫聲,偶然幾聲犬吠,就再沒有別的什麽聲音了,這是真正的寂靜。

大概是白天趕路太累,我躺在那張古老的幾乎包了漿的實木大床上睡的倒格外踏實。不得不說說那張床,雖然陳舊,但還是能看出它往日的氣派,寬大,厚實,上面還有雕花的支架。漆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是木頭應該是上好的花梨木。

大概是因為太舊,這張床竟然能在沒有了主人的情況的下保存到現在,看來大山裏的人是真的樸實。臨睡前我仔細湊在床上面,細細地研究了壹番。

靠窗的位置有壹張桌子,但比較簡陋,刷著淡黃的清漆,單薄孱弱,壹看就不是和床壹個時代的。這屋裏應該有幾件和床壹套的家具的,可是完全沒有,桌子椅子都是後來配上的。

我在房間裏溜達壹圈,猜測著床大概是太笨重了,不然也會像其他的家具那樣,被換掉了。

好吧,我躺在鋪好的被褥上,因為怕黑,加上又是壹個人,我沒有關燈,翻了個身就沈沈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