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遼南某市區住宅樓內
人物:丈夫老五---男36歲
老婆---女34歲
兒子小亮---男10歲
[幕啟:老五在手曲中上(獨白)]
老五:'今天臘月二十七,接到任務給二老送年禮.老婆說紅包送給丈母娘,
綠包送給婆婆她自己.'他邊說邊指著桌子上的綠包說:'這不,我整個
把它顛倒了,紅的送給了我媽,綠的沒給送去.哎!壹樣的東西管它大
紅大綠,趕緊送去!'邊說邊伸手拿包---突然石英鐘用公雞打鳴的聲音
叫了十壹下,男的擡頭壹看:'哎呦!十壹點了,得趕緊做飯,免的老婆說
我笨蛋.'說完把手收回來,喃喃自語的說:'下午送.'說完套上圍裙
,又摁了下錄音機後到廚房做飯.錄音機裏傳出:'丈夫丈夫妳好辛苦,為
了養家妳緊忙碌,家裏家外那把活幹,扔下扁擔拿起鋤.任勞任怨不計
較,二兩白酒就滿足,丈夫丈夫象棵樹,家中有妳我就幸福.'
老婆:壹中年女人進門就喊:'老公!'她看見桌子上綠包轉而又問:'怎麽年
貨沒給小亮奶奶送去?'
老五:'送去了,小亮姥姥沒送.天晌了下午送.'
老婆:'怎麽妳想把綠包送給我媽?'
老五:'對,單位車上午下農村順便讓小孫捎去,急三火四拿錯了.'
老婆:'什麽老五?妳敢貍貓換太子!'說完上去揪住老公的耳朵.＂
老五:'哎!哎!老婆小心菜刀---'老婆聽著小心菜刀兩個字才放手.然後又氣
憤的說:'妳看妳這德行,典型更年期.'
老婆:'妳說我更年期?妳---'老婆不講理的說,'妳這個窩囊廢,妳看沒看見
人家老公讓老婆不幹活做全職太太,行走寶馬雪佛來,吃香喝辣保
姆端菜,妳再看我,朝夕九午上班把步邁,讓妳送個包還紅綠分不開,
跟妳二呼呼的這日子我不過了.'
老五:'妳不過走哇,妳走.妳走!'
老婆:'妳敢打我?妳打,妳打,往我這打,'她揚著自己的臉讓老公打.
老五:'有本事妳走!妳嫁我屈?哼!我還屈呢,從跟妳結婚那天起,我是什麽?
是小二!從早到晚洗衣服做飯,兒子尿布半夜我換.妳哭我流淚,妳樂
我張嘴.妳上大廈我跟隨,妳買東西我來背.妳媽住院涮個尿盆都是
我放水,凡事我都忍氣吞聲,今天我也張張嘴,送錯壹個包還值得妳
彪.'
老婆:這時候電話響起來,老婆拿起電話:'餵'
小亮:電話裏的聲音:'媽,爸爸呢?'
老婆:老婆拿起電話:'兒子找妳.'
老五:老公說:'我沒有兒子.'
老婆:老婆無奈地接起電話說:'兒子,妳爸爸忙,什麽事兒?'
小亮:電話裏兒子聲音:'飯沒做好?沒做好我在外面吃.'
老婆:'兒子妳回來,外面東西不衛生,吃了會肚子疼.'
小亮:'知道了.'
老婆:放下電話:'妳做不做飯了.'
老五:'別找我!'說完壹扭身.
老婆:'不做不做,窮哼什麽?'說完自己到廚房拿起菜刀剁了兩下,然後自
言自語地說'呦幹家務也很累的.'
小亮:'這時兒子背著書包進來:'爸,我餓了!'說完看著爸爸不高興,轉身直
奔桌子上的綠包就問:'爸,誰買的?'
老五:'妳媽買的.'
小亮:兒子吃了壹口叫了起來:'垃圾面包壞了!'說完張嘴就往外吐.
老五:'別吐快吃了,妳奶奶能吃,妳怎麽不能吃?'
老婆:老婆壹下子沖過來護住兒子:'快吐,壞了別吃.'
老五:'才買怎麽能壞?'
小亮:'爸爸,這是垃圾面包,不是漢堡包,媽媽從來不讓我吃.'
老婆:'有氣沖我發,別跟兒子瞎哇哇.'
老五:'這種東西怕妳媽也有分吧?'
老婆:'這孩子,不是漢堡包不吃!'
老五:'為什麽不買漢堡包?'老公說完氣沖沖走到桌子旁,打開綠包說:'我
今天倒要看看妳給老太太買什麽了?'說完隨手拿說壹面包,看有壹
塊大梁骨,然後指著豬骨頭'這是妳買的?'
老婆:'老人喝骨頭湯補鐵.'
老五:'別在那裝鱉.'
老婆:小亮張嘴往外吐面包,被爸爸打了壹個耳光.結果被手疾眼快的老婆
拉到了壹邊'妳幹脆打我得了.'
小亮:'爸爸,妳為什麽打我,妳不是說最喜歡我嗎?'
老五:'爸爸喜歡妳這孩子,卻不喜歡妳的性別,如果妳是女兒,爸爸今天就
不打妳了.'
小亮:'為什麽?爸爸?'
老五:'妳看看妳媽媽給妳奶奶買的連妳都不愛吃的垃圾面包,還有硬邦邦
的骨頭把人照.假如我老了,這樣的東西,妳媳婦她也會請妳和妳媽
媽分享了.'
老婆:'放屁!'老婆順嘴罵了壹句.
小亮:'媽媽說老人吃骨頭有營養.'
老五:老公沖著老婆:'妳別發脾氣,這些東西妳媽有嗎?怪不得為綠包和紅
包妳不願意了.'
老婆:'妳----'無言以對.
老五:'妳這樣做不覺得過分嗎?'
小亮:'不過分,媽媽給姥姥買了好多東西.'
老婆:'我------'
老五:'妳平時給老太太買過東西嗎?壹年到頭老太太見過兒媳婦的面了
嗎?'
小亮:'怎麽沒買,每個禮拜媽媽都上姥姥家給姥姥送東西.'
老婆:'滾壹邊去.'邊說邊推兒子.
老五:'妳知道老太太怎麽對妳嗎?'
老婆:'她怎麽對我?'
老五:'平時大姐給老太太買件衣服,老太太扯著衣服角對鄰居說,這是城
裏兒媳婦給買的.三姐給買壹雙鞋,她也說是兒媳婦給捎的.過年明
明在三姐家,卻對鄰居說在兒子家過年!'
老婆:'小亮奶奶說壹輩子瞎話誰不知道?'
老五:'是老太太說瞎話嗎?她是怕街坊鄰居笑話,壹年到頭見不著兒媳婦
面丟人,所以往妳臉上貼金.'
老婆:'哼,農村的土老太太還這麽懂事,誰信?'
老五:'妳以為農村人傻?妳知不知道楊白勞他媽為什麽不讓他念大學?'
小亮:'為什麽?'
老五:'就因為我念大學不孝順,楊白勞他媽就叫他撿牛糞.'
老婆:'呦,看不出來,妳還挺有感召力.'
老五:'至少有陰影.'
老婆:'假如楊老太太想法在全國推廣,那麽紅色大學都是芙蓉姐姐了,那
該多好!'
小亮:小亮擔心地問:'媽,大學裏都是芙蓉姐姐那我怎麽辦?'
老五:'妳長大能買骨頭給妳媽吃,爸也供妳念大學.'
老婆:'呦,說半天責任全在我,她沒來住嗎?'
老五:'來了,她壹天吃三頓飯妳都說她大肚漢,在妳眼裏,婆婆最好不吃
飯.'
老婆:'誰不讓她吃飯?'
老五:'她能吃飯嗎?妳說她壹頓喝半升牛奶象喝水,還說老太太就是喝敵
敵畏也能張嘴.'
小亮:'爸爸那是假藥.'
老婆:'我是和妳說笑話.'
老五:'笑話是真話的壹種藝術,妳以為老太太會長住.'
老婆:'誰叫他走了?'
老五:'她能住下嗎?妳坐月子時,妳媽來看小亮瞅著孩子笑,我媽來看小亮
滿地走著抱,妳媽吃雞蛋,我媽做雞蛋站著看,妳媽見妳揚眉吐氣,我
媽見妳忍氣吞聲,妳說同樣是女人,就因為生了不同性別的兒女為
什麽差別就這麽大呢?'
老五:'不,她是怕自己犯規兒子受罪,沒結婚時我就對妳說過,我媽守寡,自
己勞動養活了五個兒女,四個姐姐壹***念了十六年書,而我壹個人
念了十六年書.大姐為這個家十四歲上生產隊勞動,二姐回家看媽
被汽車撞死在車輪底下,我媽讓我念大學是為了光宗耀祖,沒想到
老了自己卻沒有歸宿,做為有學歷的兒子我糊塗.'
小亮:'爸,妳都念大學,誰敢說妳不聰明?'
老婆:'誰讓她發賤.'
老五:'等妳當婆婆時在兒媳婦面前也照樣混蛋!'
老婆:'我媽怎麽沒那樣!'
老五:'妳媽沒有兒子!'
老婆:'我-----'
老五:'妳也別得意,我警告妳,照這樣下去,妳也只生壹個兒子,也有榮升婆
婆寶座的那壹天,也同樣會享受到媳婦用眼球為妳消毒和化驗,沒
有女兒的妳連躲還沒有快樂驛站.'
小亮:'不用媳婦化驗,長大我就能幹!'這時電話響了,小亮拿起電話:'餵,找
誰?'
奶奶:電話裏的聲音'是小亮,叫妳爸爸接電話.'
小亮:'爸爸,奶奶電話-----'
老五:拿起電話:'媽,找我?'
奶奶:'妳是老五嗎?給媽捎這麽多的東西幹什麽?妳姐姐家殺豬有肉,快
回來把肘子拿走留給妳們吃,還有什麽唐裝,我也壹個快死的老太
太穿什麽唐裝啊,還有皮鞋,長這麽大,妳連媽腳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有兩個錢盡瞎花,不知輕重.'邊說邊咳嗽起來,接著又說,'我說的話
妳,聽見沒?'
老五:'聽著了.'
奶奶:'老五啊,媽想和妳商量個事,媽壹輩子就樣了妳壹個兒子,姑娘到底
是外姓人,媽不圖別個,就圖過年過節湊壹塊熱鬧熱鬧,妳呀,商量商
量媳婦,過年帶小亮回來,在供桌前給妳爸爸燒個香,磕個頭,壹家人
樂樂呵呵過個團圓年,讓街坊鄰居知道老王家還有咱這壹支人.'
老五:'媽,不用商量,妳不叫,我和小亮也回去.'
小亮:'爸,咱還給奶奶帶這骨頭嗎?'
老五:'去,去,去,壹邊呆著去,爸爸用手推著小亮.'
奶奶:'妳們回來?'
老五:'壹定回來.'
奶奶:'好!好!好!我放電話了.'
老五:'放了吧.'
小亮:'爸,還帶這骨頭給奶奶嗎?'
老五:'不帶!全扔出去.'說完老五拿起綠色袋往外走，小亮急忙攔住.
小亮:'爸,妳別扔,留個紀念,等媽媽老了,讓我媳婦送給媽媽過年.'
老婆:老婆壹看這情景,尷尬萬分,歉意地說:'老公,對不起,我錯了,不該對
媽媽不好,以後咱倆別打仗了,好好孝敬媽,讓她過個幸福的晚年,也
讓街坊鄰居看到她有壹個孝順的兒媳婦,和壹個幸福美滿的家,好
嗎?'說完,張開雙臂與老公擁抱.這時,從遠方傳來'常回家看看,回家
看看'的歌聲充滿房間,溫暖著每壹個人的心.
小亮:站在壹旁的小亮說:'爸爸,別親熱了,咱倆什麽時候去看奶奶?'
老婆:'小亮,吃完飯壹塊走,接奶奶回家過年.'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