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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定義了該如何談論愛、性和人類關系的完滿|麥克尤恩的A-Z

而如果我們拿起壹枝筆,壹本本子,好好地記錄下麥克尤恩小說中的種種文字意象時,或許才會發現,“黑色”遠遠不是麥克尤恩的全部。

以下,是與麥克尤恩有關的26個關鍵詞。

A=Adulthood(成年期)

麥克尤恩將各種各樣的人類經驗寫得很漂亮,包括從兒童到成人的精致蛻變,或者是個體在面對社會粗礪現實發出的刺眼光芒而失去天真的時刻。

B=Belief(信仰)

麥克尤恩對世界的檢驗常常關註於人類對於信仰的渴望。信仰宗教、科學、神秘主義或者自我。所有信仰都被麥克尤恩以等量的同情和懷疑對待。

C=Childhood(童年)

妳是否已經忘記了作為孩子時的感覺?麥克尤恩沒有,而且他提醒我們孩子有著理解愉悅、無盡的憂愁、困惑和愛的能力。

“對於孩子來說,童年是永恒的。它永遠是當下,所有事物都處在現在時。當然他們有記憶,當然對他們來說時間過得很慢而終點是聖誕節。但他們沒有感覺到它。今天就是他們感受到的,當他們說‘當我長大’,永遠有壹個懷疑的邊緣—他們怎麽能變成不同於現在的另外壹個人呢?”

摘自|麥克尤恩**《時間中的孩子》 **

D=Dread(恐懼)

讀者特別容易認為麥克尤恩早期的作品是黑暗的、危險的,或者(更沒有創意地)恐怖的,但其可怕不是沒有理由的。

E=Empathy(***鳴)

麥克尤恩作為作家的部分魅力在於他用他人經驗和觀點引起***鳴的能力。他創作的人物是活的,因為我們在他們之中認出了自己。

F=Fitzrovia(費茲洛維亞)

麥克尤恩常年居住在倫敦的費茲洛維亞,而這壹環境在他的小說《星期六》中發揮了重要作用。作為這壹空間環境的敏銳觀察者,麥克尤恩以對費茲洛維亞的描寫開篇,完美地捕捉了繁忙城市中現代生活的本質。

“他矗立在那兒,如大理石雕像般對襲來的寒意無動於衷,眺望著夏洛特街,註視著遠處壹巒巒渺小的房屋、腳手架和尖尖的屋頂。這座城市真是壹項偉大的成就、輝煌的創造和自然的傑作——數以百萬的人穿梭在這個歷經了千年的積澱和不斷重建的城市裏,如同住在壹座珊瑚礁上,日復壹日地休憩、工作、娛樂,多數時候是和諧***處的,幾乎所有人都期望城市能這樣壹直運轉下去。”

摘自|麥克尤恩**《星期六》 **

G=Gastronomy(烹飪)

對《星期六》中亨利·佩羅恩的燉魚感興趣嗎?麥克尤恩在他的網站中提供了這份菜單的詳細介紹:亨利·佩羅恩的燉魚。(請搜索:Henry Perowne's Fish Stew)

H=Heteronyms(語言)

麥克尤恩對語言的精通使得他能夠探索我們全部的人類經驗和誤解。這壹分鐘他強調了壹分鐘的細節,下壹分鐘他就使讀者遭遇更多的全球話題。他通過向我們展示語言如何作為世界和內在自我的入口而進入我們。

“在英語這種註重慣用法的語言中,因誤讀而引起誤解的情況是在所難免的。只要把重音往後移動壹下,壹個動詞就能變成壹個名詞,成為執行某件事的過程。‘refuse’當動詞用,意思是對妳認為錯誤的事情堅持說不,而重音往前壹挪,就成了壹堆臭不可聞的垃圾。”

摘自|麥克尤恩**《阿姆斯特丹》 **

I=Inaction(不作為)

常常被看作是精致地闡述了故事情節和人物的作家,麥克尤恩故事中壹些最震撼的瞬間來自於人物的不作為——話沒有說,時間流逝,生活不完整。

J=Jokes(玩笑)

享受開懷大笑嗎?麥克尤恩用精妙的手法將自己的幽默融合進他的敘述中,但是他的目的不在於插入壹兩個簡單幹脆的笑話:

“壹個不依不饒、怒氣沖沖的審查者質問病理醫師,在屍體解剖之前他是否能完全肯定病人已經死了,醫師回答說他完全肯定。但如何能這麽肯定呢?那是因為病人的大腦就在我桌上的罐子裏。怒氣沖沖的審查者又問,盡管如此,病人有沒有可能還活著呢?對啊,他可能還活著,正在什麽地方當律師。”

摘自|麥克尤恩**《兒童法案》 **

K=Kink(怪癖)

麥克尤恩早期的故事充斥著怪癖和禁忌,但是通過他的作品,他發展了壹種新的標準,關於我們如何談論愛、性和人類關系的完滿。

L=Luck(幸運)

麥克尤恩筆下的壹些人物制造了他們自身絕望的環境,但是其他的人物僅僅是對世界對他們提出的要求作出反映。這是自由意誌還是宿命?或者是壹些不可預知的事情?

M=Music(音樂)

麥克尤恩曾經告訴《紐約客》雜誌主編大衛雷姆尼克,“我熱愛布魯斯和搖滾還有爵士。我也聽很多古典音樂。音樂漫過我的身體。”那種熱愛始終保持著。除了寫作清唱劇(《我們是否將要死亡?》)和劇本(《為了妳》),麥克尤恩將音樂融合在他的小說中,包括《阿姆斯特丹》《在切瑟爾海灘上》《星期六》和《兒童法案》。

N=No(不)

壹些人不願意回答“不”,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不應該說“不”。

“我對妳的愛堅強而熾熱,它不肯接受拒絕,它正穩步向妳挺進,即將占有妳,拯救妳。”

摘自|麥克尤恩 《愛無可忍》

O=Occupations(職業)

音樂家,詩人,學者,外科醫生,法官,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職業,充斥在麥克尤恩的小說之中。他以壹種業內人士的清晰度描寫職業,而且從未放棄將每壹種職業看作小說中隱喻的作家眼光。在這段節選中,麥克尤恩將主人公亨利·佩羅恩“沈浸於當下”的行為描述成進行神經外科手術:

“在過去的兩個小時裏,他壹直沈浸在夢境中,拋棄了壹切時間的意識,拋棄了生命中其他壹切意識,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他進入了壹個純粹的現在,沒有過去的負擔,也沒有未來的顧慮。”

摘自|麥克尤恩 《星期六》

P=Pickled(腌制的)

每個作家都希望自己的處女作能夠壹鳴驚人,很多作家做到了,但是在這些書中很少包括真正令人不安的和有想象力的故事,然而麥克尤恩的第壹本小說做到了,就是 《最初的愛情,最後的儀式》

誰能夠忘記《立體幾何》中尼克爾斯船長的珍貴的腌制的陰莖?

Q=Quantum Mechanics(量子力學)

科學對麥克尤恩的作品創新有很大的影響。除了講座,他參加了關於氣候變化、達爾文主義、人性、宗教和科學的交叉以及語言的公***討論。盡管他筆下的壹些人物和他壹樣對科學有濃厚的興趣,但是他們很少不受到藝術家、作家和神秘家的挑戰。

R=Relationships(關系)

麥克尤恩作為作家的力量之壹在於他表達人類關系的真實的意願。他幫助我們弄清楚我們同時用語言、沈默、手勢和無作為相互滋養和破壞的多樣且不易被察覺的方法。他說,“ 我們是社會動物,我們始終處在社會關系之中 ”。

S=Suitcase(手提箱)

如果妳曾經試圖打包行李,那麽確保在閱讀《無辜者》的時候做壹些筆記。

T=Time(時間)

堵車?排隊?錯過約會?這些麥克尤恩都懂。

U=Undoing(撤銷)

誰沒希望過能撤銷過去做過的壹些事情?要是能彌補遺憾、彌補壹些行為招致的意想不到的後果就好了。要是能消除壹直忍耐著的痛苦,消除那些因說過的話和未能說出口的話而帶來的疼痛就好了。誰沒這麽想過呢?

“不管她做多少下等和卑賤的工作,不管她做得多苦,多出色,不管她心甘情願地放棄了多少——無論是個別輔導中得到的闡釋和啟發,還是大學草坪上的快樂時光——她都彌補不了自己造成的損害。永遠都彌補不了。她是不可饒恕的。”

摘自|麥克尤恩 《贖罪》

V=Venice(威尼斯)

雖然許多讀者覺得威尼斯就應該是《只愛陌生人》中所描繪的城市,但麥克尤恩並沒有明確地寫出這部小說的背景環境。哈羅德品特將這本小說改編成了劇本,並由保羅施拉德導演拍攝為電影,故事的地點就設置在威尼斯。這可能增添了人們的困惑。

W=War(戰爭)

從《贖罪》中對敦克爾克大撤退的有力描寫到《無辜者》中對冷戰時期柏林的犀利描繪,麥克尤恩頻頻提醒讀者,戰爭和沖突的影響將會波及未來。

X=X-chromosome(X染色體)

麥克尤恩筆下最令人難忘的人物中有些是女性。從他的第壹部小說開始,他就考察了“性別”的難題及其在社會和人際關系中扮演的角色。

“女孩子可以穿牛仔褲可以把頭發剪短可以穿襯衫和靴子,因為看起來像個男孩也挺不錯的,對女孩子來說這還很光彩呢。可壹個男孩如果像個女孩那就是墮落,按照妳的理論,因為妳私下裏認為做個女孩就是墮落。”

摘自|麥克尤恩 《水泥花園》

Y=Yearning(渴望)

麥克尤恩能把欲望描寫得多強烈?如果壹個人體模特激起了這些感情,想象壹下他會把那些呼吸著的活生生的人物寫成什麽樣?

Z=Zzzzz

雖然麥克尤恩筆下的人物喜歡在床上度過時光,但是他們並不總是做愛。有時候他們做夢,有時候他們思考生與死,或者有時候他們僅僅是想想關於性的事兒。

事實上,麥克尤恩為年輕人創作的明快故事集《夢想家彼得》中,有幾篇文章是近乎哲學性的:

▲ 上圖來自麥克尤恩小說改編電影《贖罪》

轉譯自

https://www.penguin.co.uk/articles/on-writing/the-a-to-z/2015/apr/02/ian-mcew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