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旦比我年長8歲,是我兒時的偶像。老旦做的風箏飛得太高,壹般都收不回,所以每放飛壹個,就會有壹大幫人來圍觀。老旦做的彈弓好看經用又有威力。老旦爬樹比猴子還敏捷。鐵皮的文具盒經老旦壹鼓搗,這邊壹按,會自動彈開,那邊壹扯,又會自動關閉。(所以我小學時,最喜歡去參加各種比賽,因為獎品壹般是文具盒)。老旦的 人氣指數特高,凡是他組織的遊戲,會引來左右幾條裏弄的孩子,像我這般大的小孩只有我有資格參加,全是托老旦的福。
兒時的我是老旦的托兒。每輪到老旦買菜,他總是哄我壹塊兒去,買菜之前先壹人壹塊發糕,或是炸得金燦燦的油餅。若被發現菜金不對,就推到我身上,是我想吃東西。這壹招,屢用屢靈。如果在外和人打架掛了彩,必先和我套好口供,再向上呈報,壹般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後來,老旦參加了工作,開始壹本正經地查我的成績報告冊,開始教訓我的不努力,開始要我寫學習計劃,新學期新打算之類的。夏天他的工資裏會多出壹份高溫補助費,我也能提成到壹份。他剛調到布櫃當櫃長,就利用職務之便,留下壹塊當時緊俏的“巴拿馬”布料,我們壹人做了壹條褲子。這時的老旦不再是玩伴,卻依然是我的偶像,因為他帥得像瓊瑤劇裏的男主。
再後來就是我也長大了,和老旦的聯系基本上就是壹年幾通電話和春節的慣例拜訪。帥氣的老旦也漸漸有了啤酒肚。我記得很多人的生日,卻沒有壹年能記得住他的生日。他有時會在生日過後,? 打電話來質問我,為什麽沒有祝賀他的生日,我就怪他生日的日期沒特色,難以讓人記住。他認為我說的有道理,就不予追究。
今年春節,我想用正式的稱呼向他拜個年:新春快樂,親愛的老……舅,差點兒又叫成了老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