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認為,內閣制度建立在明朝永樂元年,也就是明成祖即位後,其特選派解縉、黃淮、胡廣、胡儼、楊榮、金幼孜、楊士奇七人入值文淵閣,參預機務,這就是所謂內閣的由來。
說到這裏,筆者倒是要小小的提壹下,這裏的金幼孜正是筆者的先祖,江西新幹人(今峽江縣),其與楊榮、胡廣等人壹樣,都是建文二年的同科進士,而且都是廬陵人(即吉安)。
當然,明朝的內閣和目前西方政治制度裏的內閣是兩碼事,而且明朝初期的內閣與明朝中後期的內閣差別也很大,至於清朝內閣,和明朝內閣從本質上說完全是兩回事。
這裏先把內閣設立的歷史脈絡及其背後邏輯捋壹捋。自從中國傳統的皇權制度確立後,在皇帝之下設立宰相,說白了,就是皇帝的副手,協助皇帝理政的。
在明朝之前,宰相的權力是比較大的,大到可以培養自己的體系,甚至抗衡皇帝的權力。尤其在皇帝年幼或無能或怠政的話,宰相更加容易侵奪皇帝的權力甚至篡位,這種事在歷史上也是比比皆是。
由此,在明朝朱元璋之後,其借胡惟庸案廢除宰相,以徹底根絕宰相侵權的現象。但是,這樣做的結果是皇帝要對所有事負責,不堪重負,從權力分配及工作安排上並不合理。
也正因為如此,明成祖奪取大位後設立內閣制,內閣實際上相當於皇帝的秘書班子,其沒有宰相的地位和權力,但其職能和之前的宰相接近,也是起輔佐的作用。
由此,在明朝中後期之後,內閣尤其的內閣首輔的權力越來越大,實際上是變相恢復了之前的宰相制度。從本質上說,此時的首輔,和之前的宰相其實也相差無幾。
由於明朝皇帝的怠政,尤其是在位時間最長的嘉靖皇帝和萬歷皇帝,明朝出了好幾個有名的首輔權臣,如張居正如嚴嵩等,給人的錯覺是內閣權力很大,甚至可以約束皇帝。
很可惜,這只是壹種錯覺。因為從皇權制度上說,皇帝才是至高的權威,只要皇帝壹句話,什麽內閣、什麽首輔都等於零。這是由中國傳統政治的基本結構決定的。
從這個意義上說,把明朝的內閣比同於西方現代政治制度的內閣,是十分荒謬的,假想內閣首輔能夠約束皇帝,更是壹種白日夢話。
很簡單,崇禎的例子就是明證。內閣也好首輔也罷,頂不過皇帝壹句話。
到了清朝,內閣及其大學士的權力就更加式微了。康熙年間,康熙用南書房替代內閣作為自己的秘書班子,雍正之後,更是直接建立軍機處完全取代了內閣的位置。
正如那句俗話,參謀不帶長,放屁都不響,清朝的內閣大學士如果沒能進入軍機處的話,基本就等同於擺設,供著而已。
而雍正之後,首席軍機其實就相當於明朝的內閣首輔,說白了,還是之前的宰相。因為高層政治的運作,皇帝之下,沒有副手,能行嗎?無非是名稱變來變去而已。
當然,從地位和權力架構上說,首席軍機也好,內閣首輔也罷,當然比不過之前的宰相,而這也是之前宰相有可能篡位,而明清首輔、首席軍機不再有篡位例子的原因了。
從這個意義上說,明清皇帝通過改變宰相制度,確實加強了皇權,而不是相反。換言之,目前很多明粉所陶醉的所謂明朝內閣是中國民主政治的萌芽,無非是個無知的笑話罷了。
即便我的先祖金幼孜他老人家是明朝首屆內閣成員,我也必須說,明朝內閣制和什麽約束皇權或現代民主制度完全八竿子打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