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鹿子霖是《白鹿原》中人性復雜化和多元化的典型人物,甚至可以稱之為“雙面人”,在人前他是維護鄉約村規傳統仁義的“鄉長”正面形象,他精明強幹,受人尊敬。但是他卻又思想大膽,不顧仁義道德;以至於多生惡端。這壹點與白嘉軒“僵直的腰板”仁義於心的性格特點形成了鮮明而強烈的對比。鹿子霖的性格上的陰暗面卻在私下裏暴露無遺,鹿子霖是極善於偽裝的。
? 鹿子霖是壹個淫蕩的人。他逐個在白鹿原上村上搜尋幹娃,把壹個個老相好和他生的娃子都認成幹親,幾乎可以做三四席。幹娃們到家裏來給他拜年,給他祝壽,自己也得到了絕對保護和。鹿子霖十分歡喜,壹個個幹娃長得都很漂亮,濃眉大眼,五官端正。因為和他相好的女人都是約上各村的俏麗女人。他不由得感慨,“我倆兒沒了,可有幾十個幹娃,可惜不能戳破壹個幹字”。白鹿原上的人們評論鹿子霖說“看見女人就走不動”。當他看到楚楚動人的田小娥時,獸性大發,不顧倫理道德,每逢初壹和十五,到田小娥的窯洞鬼混,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以救黑娃為借口,讓田小娥死心踏地的為他敞開著門。他壹邊與田小娥纏綿,壹邊還不忘與老情人勾搭。盡管鹿子霖的情感生活極其地放蕩,但在兒媳婦冷秋月身上,克制了亂倫的誘惑,雖然他在酒後回家,似醉非醉在和給他開門的冷秋月身上動了手,到後來羞辱冷秋月是“吃草的畜生”,致使獨守空房冷秋月瘋瘋癲癲,滿大街喊著“俺爸跟我好,我跟俺爸好,俺爸上我的床”,雖是瘋話,卻讓鹿子霖無地自容,面紅耳赤。
? 鹿子霖也是壹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當他和田小娥偷情的時候,被同村的狗蛋發現,他怕事情敗露,和田小娥設下圈套,把無辜的狗蛋送到了族人的面前,暴露出賊喊捉賊的醜陋嘴臉。同樣,為了報復白嘉軒,鹿子霖暗地裏慫恿田小娥,讓田小娥想法設法勾引白孝文,大膽墮落的田小娥成了鹿子霖手中的棋子,在破窯洞裏,為田小娥奮不顧身的白孝文,被白嘉軒趕出家門,為了逍遙快活,白孝文,給鹿子霖賣房賣地,在心裏還感激著鹿子霖。鹿子霖的確達到了壹箭雙雕的目的。鹿子霖的卑鄙表露無遺。鹿子霖從未約束過自己的德行,卻要在族人面前擺出壹副正人君子的形象。因此最終也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 鹿子霖壹生中視官如命,他在官場上見風駛舵,唯利是圖。當嶽維山書記威逼鹿子霖交出***產黨鹿兆鵬時,鹿子霖膽子怕事,坐立不安,當二兒子鹿兆海帶著團長在嶽維山面前示威了壹次,鹿子霖在背後沾沾自喜,哈哈大笑,暢快的嘲笑嶽維山“哎呀,我只說嶽維山在滋水縣頂牛皮了,他壹白鹿原跺得家家戶戶窗戶響,沒想到他也犯怯”半月後,鹿子霖坐著團長的車,虎假狐威地回到了白鹿原。開始了他壹生中最灑脫的日子。無論什麽公務和家務都不再對他構成負累,也不影響他喝酒調情興致。當鹿子霖再次因大兒子被捕入獄。兩年多的牢獄之災後,他看淡了錢財,正如朱先生所說“房是招牌地是累,攢下銀錢是催命鬼”。鹿子霖的官癮比煙癮難戒,在屋裏沒蜷了幾天,又在原上蹦跶開了。從不說閑話白嘉軒笑話鹿子霖“這是祖傳家風,鹿家人輩輩都是這式子”甚至很惡毒得說“咱們祖先壹個銅子壹個麻錢攢錢哩!人家憑賣衣尻子壹夜就發財了嘛”。
? 鹿子霖的晚年是孤獨可憐的。追溯鹿子霖的祖先,可以說為了學藝吃苦耐勞,勤學肯幹,才學有所成。然而壹直到鹿子霖這壹輩,鹿家也就出了壹個秀才。到了晚年,鹿子霖不但沒有為祖宗長臉,甚至下場淒慘,這個享受了大半輩子算得上錦衣玉食的生活的鹿子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壹個可以搭救自己的朋友。這是他的可憐之處。壹直秉持祖先遺誌,渴望有所作為,然而卻有點郁郁不得誌。渴望和原上普通人家壹樣,兒孫繞膝,享天倫之樂,然而這些簡單的願望都不能實現。正如他所說的生活哲理“錢再多,家產再厚,勢威再大,沒有人都是空的。有人才有盼頭,人多才熱熱鬧鬧,我能受牢獄之苦,可受不了自家物屋裏的孤清。最後在淒慘中結束了自己的壹生
? 鹿子霖,是那個時代所代表的財主鄉紳的真實寫照。鹿子霖的人物形象更具有象征的藝術意義。他不能簡單被定義為反派人物形象,我們更應該看到這個人物身上的豐富的人性體現,更應該看到他飽滿的人物情感,從他身上深入探究人性的復雜與多樣性。朱先生在勸解前來求學的黑娃時說過:“讀書原為修身,正己者才能正人正世;不修身不正己而去正人正世者,無壹不是盜名欺世……”,也許“不修身不正己而去正人正世者,無壹不是盜名欺世”是對鹿子霖最好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