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極愛開玩笑。先說兩個民間版本。蘇東坡還有壹個方外朋友，名叫佛印，與蘇東坡關系莫逆。有壹天，蘇東坡問佛印：“以大師慧眼看來，吾乃何物？”蘇東坡問佛印，自己像什麽。佛印說：“貧僧眼中，施主乃我佛如來金身。”佛印竟然把蘇東坡比喻成如來佛祖。蘇東坡聽後哈哈大笑，說：“然以吾觀之，大師乃牛屎壹堆。”蘇東坡不愧毒舌男，竟然把好友比作牛屎。蘇東坡自以為占到了便宜，佛印卻沒有絲毫著急上火。
佛印說：“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見萬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見皆化為牛屎。”佛印不愧是佛門高僧，對世事參悟極深。
心中有佛，所見即佛。心中有幸福，處處有幸福。蘇東坡想要嘲諷佛印，不料搬石頭砸到自己的腳，反倒讓自己陷於困境。
再說兩個正史版本。
蘇東坡是宋代書法大家，他的字帖，在當時就價值不菲，京城不少豪門巨富都喜歡收藏蘇東坡的字畫。當時禁軍的殿前都指揮使叫做姚麟，是蘇東坡的超級粉絲。姚麟是壹員武將，和蘇東坡沒什麽交情，輕易得不到蘇東坡的字。
蘇東坡有壹個同事叫做韓宗儒，兩人關系不錯，經常有文書來往。韓宗儒最愛吃羊肉，可是羊肉價高，不能經常吃到。姚麟打聽到這件事情，派仆人找到韓宗儒。兩人約定，只要韓宗儒拿到蘇東坡的字，就可以到姚家羊肉鋪換取羊肉。於是，韓宗儒隔三差五就拿份文件讓蘇東坡簽署。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這件事情壹傳十，十傳百，被蘇東坡的學生黃庭堅知道了。有壹天，黃庭堅就笑話蘇東坡：“前代王羲之風雅，曾經以字換鵝。人們稱他的字叫做‘換鵝書’。如今先生的字可以稱作‘換羊書’。”蘇東坡聽得莫名其妙，就問怎麽回事。聽完解釋後，蘇東坡哈哈大笑。
幾天之後，那韓宗儒果然又讓家仆帶來壹張便條，想讓蘇東坡也回復壹張。家仆在壹旁催促蘇東坡快寫。蘇東坡笑道：“傳語本官，今日斷屠。”麻煩妳轉告韓大人，今天乃是“斷屠日”，不讓宰殺牛羊。韓宗儒得到回稟，臊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