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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辣水滸之三 下回

弄假成真公明怒 暴打婆惜入大牢

話說那閻婆惜,壹風塵女子,和她娘流浪至鄆城,遇上了宋江這個大好人,也算是她天生命好。宋江收留她母子的時候,她對宋江可是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恨不得立即嫁給宋江,別說為妻,就算為妾也原因。所謂知恩圖報,做人的基本道理,她還是懂得。她娘更是覺得遇上了救星,每天把宋江的家務活包辦了,把自己當作壹個奴仆使。宋江每每叫她歇息,她都說:“俺不累!”其實很多時候她恨不得壹把倒到床上去。

那日,隔壁王婆見這姑娘頗有幾分姿色,特別是嘴巴還很甜,把王婆哄的十分開心。王婆就起了保媒之意。

王婆攔住了回家的宋江,說道:“宋押司年紀也不小了,有沒有想過娶妻入室?好歹生活上有個照應,有口熱飯吃,衣服也有人洗。”

宋江回應道:“多謝王婆美意,宋江事業無成,何以家為?還是稍等幾年。”

王婆說道:“押司此話,俺壹個婦道人家,就有些不太相信了,莫非押司是金屋藏嬌?”

這話有些不中聽,可是宋江畢竟是宋江,喜怒不形於色,說道:“王婆此話,宋江不懂,還請提點。”

此時,恰好閻婆惜從門裏出來,遠遠得看了兩人,尤其是看了王婆,去拉著王婆的手說道:“不知幹娘在和三郎說些什麽,不妨讓婆惜也聽聽?”

王婆說道:“我在給宋押司做媒,幹女兒妳也想聽?”

閻婆惜心知肚明,不過假裝說道:“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命好,能嫁得三郎這樣的好人。可憐我閻婆惜空有壹番姿色和才藝,居然無人可嫁。”

王婆說道:“幹女兒哪裏的話,我給宋押司做媒的女兒家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閻婆惜嬌嗔道:“幹娘,妳切莫笑話我,我哪裏配得上宋押司。”

宋江也大概明白了幾分,也不知道說啥,就借口有急事,要進得屋裏去辦,把兩人晾到壹邊。

次日,宋太公和哥哥宋清來了,卻見得屋裏有已母女,問宋江為什麽在城裏偷偷的成了親,卻不告知父母兄弟,有些大逆不道。宋江連忙解釋說,自己只是見的兩人可憐,暫且收留罷了。並無成親之事,不信,街坊鄰居可以作證。

宋太公方才罷了,說道:“妳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個女子成個家了。俺和妳娘辛苦壹輩子,不圖妳榮華富貴,只求妳成家立業,早日抱孫子。妳到好了,把那句大丈夫事業未成,何以家為來搪塞我。我看妳是終日只想自己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壹起,不想有牽掛罷了。今日,我受妳娘所托,和妳哥哥前來說這事的。如果妳心裏還有爹娘,就給個痛快話,打算怎麽辦?”

宋江雙膝著地,壹把跪下,說道:“恕孩兒不孝,孩兒雖有意成親,只是眼下並無中意女子。孩兒願受責罰。”

宋太公大怒,舉起拐杖,準備家法處置,杖則三十。就在此危急時刻,壹人沖了進來,大聲說道:“太公且慢!”

宋太公仔細壹看,雖然不多見面,卻也知道是隔壁的王婆。

那王婆說道:“剛才押司說無中意女子,其實眼下不正有壹中意的?”

宋江哥哥宋清在壹旁說:“不知哪位女子,還請王婆介紹壹番?”

王婆快步走到門外,拉進來壹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閻婆惜。宋太公仔細瞧了,印象還不錯,雖然妖嬈了些,只要宋江早日成親,就了解了他的壹塊心病。

於是,宋太公對宋清說:“清兒妳看怎樣?”

宋清哪敢不聽太公所言,立即點頭稱好。

於是,就算宋江有壹千個不願,壹萬個不願,這事就這麽定了。

宋江和那閻婆惜拜堂成親以後,日子倒也過得熨貼。那閻婆惜也唱得壹些好曲兒,宋江也喜歡聽。

只是,天長日久,問題就來了。

宋江壹心圖謀升職,前面也有交代,是個工作狂,每日早出晚歸,是個不落家的主。即使晚歸,也累得匆匆睡去。而那閻婆惜,畢竟是個戲子。剛成親的那陣,倒也收斂,日子長了,就逐漸暴露出本性,終日出入壹些胭脂水粉的場所,和壹些紈絝子弟嬉笑。宋江也耳聞了些,只是忙於公務,所以也就不在意。畢竟,宋押司的心思,壹門的撲在了事業上。

且說,宋江和那閻婆惜假離婚以後,日子如常。

不過,這種平淡如水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了。其個中緣由,只是因為宋江帶了壹個人回家吃酒。何人如此能改變兩個甚至幾個人的命運?

此人比宋江年輕,二十出頭,和那閻婆惜年齡相仿,而且,更重要的是,此人長的面目清秀,不似宋江有些黑臉,而且還有皺紋,更要命的是,此人還巧舌如簧,經常講得壹些好段子,弄得大家哈哈大笑。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宋江那跟班張文遠。

那日,宋江答謝張文遠的好建議,特邀張文遠來家吃酒。在鄆城,壹般不輕易請人在家吃酒,倘若被邀請到家吃酒,那是主人對妳莫大的尊重。

只是,這張文遠不來則已,壹來,竟然把宋江家攪了翻天覆地。

那閻婆惜本來每日無所事事,嫌棄宋江壹老二黑三不陪,見了這張文遠,心裏自然七上八下,竟然當場控制不住自己,給張文遠拋了個媚眼,這下好了,大事發生了。

個中細節無需描述,頗有幾分狗血,為了和諧,暫且掠過。

還是還說宋江。那日,宋江終於找到壹個買主,可以將房子賣掉,正午時分,頂著大太陽,他匆匆趕回家,找那閻婆惜議事。

剛踏進家門,卻被閻婆惜她娘攔住,說婆惜不在家,讓宋江上街去找。宋江心急,好像沒有聽到,竟然壹把推開那婆子,直奔屋子裏去。

遠遠的就聽見裏頭有人講話,而且不是壹個人。宋江好生奇怪,家裏居然有男人來,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什麽好事。

宋江壹急之下,沒有敲門,就直接把門壹腳踢開,屋裏卻只有閻婆惜壹人。那閻婆惜神情慌亂,故做鎮定。躺在床上,搖著輕羅小扇。

宋江說道:“俺方才聽到屋裏有人說話,可是有別人?”

閻婆惜說道:“哪裏有別人?分明是妳出現幻覺,瞎猜罷了。”

宋江說道:“俺聽得清清楚楚,不會有錯。妳休想抵賴。”

閻婆惜十分生氣,那扇子直指宋江,說道:“妳可別血口噴人!不信,妳自己去找,看哪裏有別人!”

宋江於是翻箱倒櫃,倒也真沒有。

宋江頓生疑心:“莫非自己真的出現幻覺?”

忽地,聽到“撲通”壹聲,有人摔倒在地。閻婆惜大驚失色,莫不吭聲。

宋江尋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到窗戶邊,看見有壹人壹瘸壹拐的逃走。分明是從二樓跳下,逃命去了。

宋江再看得仔細了,那身影,不正是自己的跟班張文遠?

宋江大怒,壹把抓住那閻婆惜,說道:“妳這賤女子,當初就不該聽信太公的命令,娶了妳!”

可是那閻婆惜,居然壹定表情也沒有,不急不躁,任憑宋江把她抓在手裏,也不言語。

待宋江把手松開,閻婆惜才淡淡的說道:“我壹弱女子,承蒙妳收留,我當感激不盡。只是拜堂成親,也是妳家先提,怨不了別人。話說,當初如若我沒嫁妳這個黑子,憑我的美貌和才藝,嫁個達官貴人也說不定,省得和妳住這破落地方。”

宋江大怒:“妳這賤女人,當初就看不上妳,沒想到當初是對的。好了,就當我宋公明瞎了眼。只是,這屋歸我所有,速速把房契拿了與我,我好去賣掉!”

沒想到的是,那閻婆惜居然壹臉的不屑:“房契?哼哼,還想要房契?也不看看房契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宋江怒喝:“休管他寫的是誰的名字!總之,這屋子是我宋公明的,房契自然也是我宋公明的。”

那閻婆惜哪裏肯聽他的,因為她已經和張文遠勾搭好了,倘若宋江要這房契,就說:“按大宋律令,房契署何人名字,屋子就歸何人所有。”

閻婆惜如實說了,引發宋江頓時覺得啞巴吃黃蓮,有苦難言。沒想到宋江這次真的是聰明壹世,糊塗壹時,為奸人所算計。

宋江越想越氣,壹把提起那閻婆惜,拳腳相加,壹頓好打,若不是閻婆惜她娘死死拉住,恐怕早已出人命。

次日,閻婆惜她娘,帶著遍體鱗傷的閻婆惜,擊鼓鳴冤,說要告宋江暴力傷人。

縣官當堂召宋江是問。公堂之上,鐵證如山。縣官雖然想袒護宋江,但是畢竟證據確鑿,有心無力。

於是,宋江被銬上夾子,還杖則三十。宋江敢怒而不敢言,只嘆自己壯誌未酬,卻先為人算計,此生恐怕再無出頭之日。

更為可恨的是,閻婆惜那賤人,居然像變了個人似的,方才還可憐楚楚,立馬竟然幸災樂禍。她走到宋江跟前,摸摸宋江的甲板和腳鏈,說道:“喲!喲!看我們的宋押司,多神氣啊!多威風啊!”

那壹旁的張文遠,假裝出關心宋江的模樣,說道:“哥哥休得擔心,也就關押半個月罷了。等哥哥出來,我還將這押司之職歸還於哥哥。”

說罷,宋江被押入大牢。

次日,那閻婆惜和那張文遠理直氣壯的拜堂成親,大張旗鼓,弄得真個鄆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宋江在大牢裏氣炸了肺,叫看勞走了後門,拿了紙鶴筆,寫下了壹首詩:

莫道世道太荒唐,

壹紙離婚引淒涼。

小人得誌休猖狂,

他日發達是宋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