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見過壹個笑死人的事。我有兩程姓同學結夫妻,他們村(鎮上)兩人千多口,有壹多半姓程壹家族。女同學輩分高,論輩婆婆得叫她姑奶,是獨生女(老爸五、六十撿的)。老爸是抗傷殘老兵壹等功臣參加過北京9.3大閱兵,家裏有政府發的獎狀,女同學跟父親學過兩手博鬥;男同學家解放前是地主,弟兄們多。不過現在不論成份了,血源上也遠了,自由戀愛結婚(我是紅娘喲)。
前年他家生氣,叫我去評理。男同學這兩年掙錢不少,學會了吃喝嫖賭,平時沒少聽說因這生氣,這次會情人被抓現形。男同學就被媳婦打慘了,婆婆(敢打婆婆、老公公哪種人)指揮兩大姑姐、兩妯娌把女同學打了(打傷了,沒有男同學傷重,畢竟會兩下)。女同學回娘家要離婚。
高潮來了,女同學父親直接去了鎮政府,說有人毆打軍烈家屬,要政府解決。我去哪天去處理事的人有:鎮上的書記、鎮長、派出所所長帶兩幹警,縣裏來了副縣長和武部長。在鎮中心小學調解,哪陣勢好比多年前宣判大會。
處理結果是兩同學繼續過,婆婆罰款500元,廠內妯娌兩大姑姐罰2000元,拘留三天。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處理過程。女同學的父親用拐杖指著男同學家人說:“地主家的人沒有壹個人是她媽的好人,要是剛解放妳們這樣對我閨女,我能找部隊叫妳們孫子們全突突了,新 社會 了地主家欺負人、吃喝嫖賭妳們壹家壹樣也沒忘。…”嚇得婆婆拉著我同學的手磕頭喊姑奶奶妳別跟我壹樣,妯娌和大姑姐是磕頭喊祖奶奶妳別生氣,喊著奶奶打著自己的臉,反正我是看見不少人偷笑。
我在我媽娘家那邊輩分就很大,在我爸這邊輩分就很小,我今年22歲。
我媽是我姥姥生的最後壹個孩子,比我大姨都快小了30歲妳敢信嗎?我媽比我大姨家我大姐還小7歲,我姥姥姥爺在我媽6歲時沒了,我媽是在我大舅大姨家長大的。
可以這麽說,是我大姐把我媽帶大的,10多歲的姑娘管壹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叫 老姨 ,而且是親姨。
第壹代岔開輩分了之後沒有特殊情況就代代差,我是和我大姨家我大姐壹輩的,我大姐比我媽大7歲,她兒子比我大5歲,管我叫小舅,而且我大外甥都已經有兒子了,管我叫 舅姥爺 ,而我和沒結婚。
而我估計最快最快我也得兩年後結婚生子,那時我孩子又比我大外甥的孩子小6歲,壹代壹代的輩分還是那麽高。
而在我爸這邊我輩分就小了,因為我奶奶是老大,我奶奶的弟弟比我奶奶小20歲左右,結婚又晚了點。所以就造成了我小叔比我小7歲,而且血緣非常近。
壹開始我還不好意思管我小叔叫小叔,後來比我大那麽多的大外甥都叫我舅舅,我也就放開了叫。
六六年我十二歲,想吃毛豆和嫩玉米棒子,就和壹同齡夥伴去鄰公社的地裏偷摘,不幸的是被壹中年男子捉著押回村裏“受審”。我倆壹路上可憐兮兮地大叔大爺的哀求放過我們。因為他們村的娃娃們上學和我們是壹個學校,如果碰上同學多丟人呀!
剛進村,就看見壹個七十來歲的老婆婆坐在樹下乘涼,我乍壹看似乎相識,記得前不久還來過我家,她還得向我媽叫嬸。這似乎看到了壹棵救命稻草。還沒等我打招呼求救,中年男子先開了口:二奶吃飯沒有哇?
這時二嫂子(老太婆)似乎也認出我來了,就問咋回事,中年男子答,這倆兔崽子偷摘毛豆和玉米被我抓住了。
二嫂子壹聽破口大罵:妳個天殺的,罵妳小爺是兔崽子也不怕被雷劈。
中年男子壹聽懵圈了:二奶這是?老太婆說,這是王莊妳ⅩⅩ太爺家的小四,妳不叫爺叫啥?還不快把他倆放了!
結果,不但沒受罰,中午還在二嫂子家混了壹頓臊子面!
大約是1980年吧。某小學調來壹個快50歲的新校長,他原來在外縣任教,這次調到這個學校就在他老家的村子裏,上級的意思是借助他熟人熟事便於和村裏搞好關系,以利於控制輟學,修繕校舍(當時是草房),讓村裏給添置點課桌椅什麽的。
壹天,校長正在辦公室和村裏向幾個村幹部化緣學校六壹兒童節去公 社會 演的服裝費用,六年級的數學老師氣急敗壞的拉著壹個約14、5歲的男生沖了進來。那男生比數學老師個頭還高,對老師把他拉來校長辦公室全沒有壹點兒怕氣,大喇喇地站在門口。校長忙示意數學老師讓他稍等壹下,可數學老師實在等不了,再加上眼前的村幹部都是熟人,也毫無顧忌,開口說:校長,這個學生我是沒本事教,我在前面上課,他竟然夥同前後位在下面打撲克。我把撲克給撒了,他就和我支架子(方言:意思要和老師打架)。那會上級對學校考核很看重學生輟學的比率,學生因家有困難不上了,老師求姑姑告奶奶的去家裏找,若這個學生壹氣之下不上了,這個數學老師真不知道要找多少次,所以數學老師把包袱甩給了校長。校長雖然是本地人,可長期在外工作,只熟悉年長和年齡相仿的,這小學生他還真不認識。為了給數學老師轉面子,校長訓斥那個學生:妳是誰家的孩子?怎麽敢在課堂上和老師搗亂?我非把妳的屁股揍兩瓣不可!
可接下來學生的回答讓窩了壹肚子火的數學老師變得哭笑不得,就連幾個大隊幹部也都忍不住笑了。學生本站在門口的,聽了校長的話氣得滿臉通紅,壹下子竄到校長面前,用手指著校長說:我看妳這孩子是兔子枕著狗蛋睡,越玩越大膽了。我是妳小叔!妳竟敢說我是誰家孩子?還要揍我?我這就去找俺大哥(指校長父親),問問他怎麽教育的。
校長有點懵了,真不知道怎麽收場。幸好大隊幹部中有個人是那個學生的親戚,也有點威望,訓那個學生說:妳在家裏是叔,他尊重妳;妳在學校裏是學生,妳就得尊重老師,聽老師的。妳要再胡鬧,信不信今年夏季分糧扣妳家100斤小麥?!那學生頓時啞了,他敢和老師頂,敢和校長幹,但不敢忤了大隊幹部,幹部說扣糧食可是真扣,若讓他父親知道,不要校長打屁股,他爹就會打了。
這事被那個校長當成笑話講,現在校長的叔叔也是奔六的人了,不知對當年的事還有印象嗎?
窮大輩 李偏頭是我發小 ,但比我大5歲。我叫他“老老爺爺” 。聽長輩人說,偏頭家和我們是壹個家族,村人稱是壹個戶系,他家單獨壹枝 ,因祖上人口不旺,家裏又窮,輩輩成家晚,延續到現在就成了“窮大輩” 。 偏頭是我們壹群孩子的“孩子王” ,整天掏麻鵲,到村邊壕坑裏玩水丶捉泥鰍。街當間有個關帝廟,廟前有棵老棗樹,棗樹上吊著生產隊上工 敲的大鐘, 鐘是鑄鐵的,口徑有半米粗。壹次偏頭上去偷摘棗,手扒著吊鐘的鐵絲,結果鐵絲斷了,鐘和人壹塊落下,鐘沿扣在頭上,流了壹地的血。頭包了壹圈紗布,傷瘉後,頭型本來還是原來的樣子,人們卻打趣說“這回像偏頭了,原先名不符實” 。 到了結婚年齡,我們壹茬的發小都相繼結婚生子, 偏頭壹直沒結婚,本來比我們大,但看不出他多著急,整天還孩子壹樣樂和。他父親托村裏幾個媒人,想法給偏頭說媳婦,可忙活了幾年,保媒錢花的不少,四裏八村提說的姑娘沒壹個應婚。偏頭對父親說:“爹,別給我說媳婦兒了,我這輩子打光棍呀!” 。 偏頭嘴上說打光棍,看著夥伴們的孩子壹天天長大,心裏還是很著急,每天在村邊地頭悶頭吹笛子,後來又練二胡,壹練三年,二胡曲《二泉映月>拉的嗚嗚咽咽,笛子整天吹壹首悲咽的梆子調,也沒心思務作莊稼,他自己說我地裏這是 “草盛豆苗稀” 。
後來鄰村的壹個吹唱班,見偏頭吹拉的不錯,收他入班,讓他在四鄰八村的葬禮白事上拉二胡、吹笛子,曲目都是悲悲切切的曲子。 偏頭自己調侃說“我現在和孔老二是同行,都是儒家,給人辦葬事” 。 偏頭在吹唱班掙了些錢,自己花錢到外省買了個媳婦,四五年前生了個兒子,辦滿月酒那天,我們壹群50多的人,都說這是喝小爺爺的滿月酒,我們做小輩的要多喝點。
在我們四川老家有壹句俗語,叫“幺房出老輩子”。所謂“幺房”,就是家裏兄弟姐妹中最小的壹個。
而我們家裏,到我爸爸這壹輩,已經是第八代“老幺”了,到我這壹輩,我當了九年的第九代“老幺”,直到我弟弟出生。現在,我弟弟是我們這壹代中的“總老幺爸”,而我的小兒子則是他們這壹代中的“總老幺爸”。
由於出自“幺房”,因此我們這壹輩的輩份就出奇的高。
記得在我三歲時,回我爸爸的老家過年,有幾個胡子花白的老頭給我拜年,說“爺爺在上,孫子給妳拜年了”。我當時壹臉懵逼,對他們說“我又沒長胡子,我不是爺爺!妳們有胡子,妳們才是爺爺”。在此之前,我壹直對別人喊我“爺爺”、“祖宗”什麽的,都十分反感。直到成年以後,才對自己離奇的高輩份感到沾沾自喜。
有壹次回老家,走在鎮上,找不到回老家的路了,那天正逢鎮上“趕場”,於是向路邊壹賣菜的老大爺打聽回老家的路,禮貌地問道:“老人家,請問去XX地怎麽走?”老大爺擡頭看了我壹眼,馬上說:“我可不敢當老人家,妳才是老人家”。說完收拾好自己擺的攤,非得親自送我回老家。後來才搞清楚,這個老大爺居然應該稱我為“祖祖”,也就是曾祖父的意思。
那壹年,我軍校放暑假,受父母委托,回老家去看望家鄉的親人。到了縣城,找親戚借了輛自行車,馱著給鄉親們帶的禮物就往農村老家走。走到壹處下坡路段,鄉村的道路本來就崎嶇不平,加上陰雨天氣,道路濕滑,後面行李架上又馱有重物,因剎車不及,居然撞到了路邊壹個中年男子的小腿。
這名男子不依不饒,非得讓我帶他去鎮上的衛生院檢查,還要賠他“湯藥費”(土語,即醫藥費的意思)。去了鎮衛生院,這個男子直接就帶我去找院長,看樣子院長應該是他的親戚,而且是長輩。當院長問完我情況後,馬上畢恭畢敬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我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給我鞠了壹個躬,說“老輩子,晚輩給妳行禮了!”然後向被撞的男子喊到,“還不趕快過來給祖宗行禮!”
原來,他們兩人都與我是宗親,輩分居然比我低了五、六輩,實在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了,只好直接叫我壹聲“祖宗”。
後來這個被撞的晚輩,幫我推著自行車,與院長壹起把我送回老家。壹路上,我滿懷愧疚,向他道歉,並表示可以賠他壹些錢。可這些話把他嚇得連連擺手,說“老祖宗撞得好!是我福份大才被老祖宗撞了。剛才不知道是老祖宗,才說了些冒犯老祖宗的話,老祖宗壹定要原諒晚輩的不孝!”倒象是他做錯了壹般!哈哈哈哈!後來,到我離開時,他還給我拿來了好幾只雞鴨,以及蛋類、花生什麽的來孝敬我。
我和我老婆結婚後,帶她回老家,無論走到哪裏,到處是叫她奶奶、婆婆、祖奶奶、祖婆婆,甚至是老祖宗的人,搞得她很不適應。
如今,我爸爸的老家已經有了比我低九輩的後生了。我小兒子現在十九歲,跟我回老家去也成了祖宗輩人物,搞得他哭笑不得。現在,整個家族的族長是壹個八十多歲的長者,但稱我得稱曾祖父,稱我兒子得稱爺爺。如果我和我弟弟回了老家,最上方的席位,除了我們兩兄弟,其他任何人可沒人敢坐。
侄女教的學生親小叔、尷尬不尷尬?
解放前北灘堡、員外上官福財他十四歲結婚,三十壹歲就有了他的大孫女上官文秀。他的小兒子上官青山比大孫女上官文秀整整小了十四周歲。這才演義了壹段“小叔叔、大侄女”在學堂的趣聞。
上官文秀出生在了壹個富裕家庭,從小就在私熟學堂念書識字。她學習特別刻苦認真,以優異成績學成畢業。正遇到新中國成立後不久的掃盲運動,成了壹名教書先生。
“無巧不成書”上官文秀教書的學堂就在本地:她任教的是壹年級二班、班主任。比她小著十四歲的親小叔上官青山,就在她任教的班級就讀。上官青山特別笨,學個“e”字壹個禮拜都學不會,妳說身為侄女先生的上官文秀頭痛不頭痛?
每當上課、上官文秀老師走上講臺,同學們都起立:“上官老師好!”咱就不知上官青山嘴裏“嘟嚕”著是什麽詞?老師是侄女、學生是親小叔的倆個人,能不入窘境嗎?
雖然上官青山年齡小,但是他能不知道他的輩份高嗎?同學們都叫他的侄女“上官文秀老師!”他不叫吧?明明侄女是老師!叫吧!分明上官文秀是他的親侄女。這左不是、右也不是?可難壞了年齡小輩份高的上官青山!妳說侄女老師和親小叔學生倆人處境尷尬不尷尬?
這種事不見怪,家族旺輩就小,年齡小輩份高很正常,旱地裏栽蔥苗短輩長。
在我的老家我的輩分大,我的侄子已是五世同堂了,侄孫子還比我大四歲!每年春節我如到老家,侄孫侄重孫們看到我也不知道怎麽叫了,只好叫“小老頭子新年大吉",我呢,因為這些下輩太多的原因,對已工作的下輩就不發紅包了,對在中小學校讀書的和還沒讀書的下輩們每人發個紅包,表示壹下我這個"小老頭子"心意,講壹句小器的話,其他稍大壹點的如要都發搞不起了。
最有趣的是在讀小學的時候,因我是跳級直接在壹年級念了兩個多月就上三年級念書了,我六周歲,而我的小侄子已是13歲了,在每年的桃子快熟的時候,我們放學都要經過桃林,小孩子哪有那麽好的,眼見快熟的桃子忍不住都要去摘吃,桃園裏看桃子的大叔對我們這些小孩沒辦法,每當我們偷摘他的桃子時,他壹經發現就攆我們,如有哪位同學跑的不快,被大叔抓住了,他就用旱煙袋敲打妳的頭,因我最小跑不及,每當這個時候我的小侄子背起我就跑,作為回報我的小侄子,我的作業給他抄。可惜了我的這個小侄子因破傷風,在二十歲時就英年早逝了,現在每當想起這些,心還難受。
敘起來,嶽父是我大哥,我是我老婆的二叔。妳說可笑不可笑。
我們祖上是從山東逃荒過來的,來到現在居住地後,就分成幾支,繁衍生息,其他支系枝繁葉茂,唯獨我們這壹支人丁不旺,壹輩輩錯下來,導致我們輩分奇高,經常鬧出笑話。
結婚時,鄰村本家也都過來幫忙、賀喜,鬧洞房的時候,壹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對著老婆說,二奶(土話念Nan,第三聲,二奶奶的意思),妳今天大喜之日,怎麽也得給我們弄幾包煙抽抽。
年僅二十四歲的老婆,看著對方比嶽父年齡還大,卻開口稱她叫二奶,頓時懵逼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看著老婆手足無措的樣子,給她介紹,這是孫莊那邊的本家,新字輩,比我們矮了兩輩,喊妳二奶是正常的。然後轉頭對老頭笑罵道,抓緊滾,要是再搗蛋的話,什麽煙也不給,老頭笑嘻嘻地帶人走了。
婚後,老婆跟我壹直在城裏生活,臨近除夕,我們壹起回家過年,到了村口,我煙癮犯了,就想著到小賣部買包煙,叫老婆先行回家。由於我們村比較大,有十幾個小組,岔道口比較多,老婆來過幾遍,卻沒有記住,只好問路邊的壹位中年人,大叔,到某某家怎麽走?大叔問,妳是他家什麽人?老婆老老實實回答,是他家兒媳婦。大叔壹改剛才的認真樣,嬉皮笑臉回答,哦,是老太(我們這曾祖父、曾祖母的統稱,不分男女)回來了啊,怎麽男老太沒回來?此話壹說,讓老婆臉色通紅,原來他也是小輩。
我們這支在與相鄰村莊的本家中輩分怪高了,如果擴大到附近鎮的本家中,那就更沒法敘了,滿地都是孫子、重孫子、重重孫子輩的人,叫起來彼此都很難堪,看著年紀相仿,輩分差了好幾截,跟故意占人便宜似的。後來大家幹脆不敘了,只以年齡論友誼,不以輩分爭高下,這樣皆大歡喜。
除了在本家中輩分較高外,在與其他姓氏敘起親戚關系來,我們也絲毫不落下風。最典型的,我就比我老婆高了壹輩,交往的時候我們倆都不知道,雙方老人壹見面聊天,尷尬就出來了,論起來,嶽父是我大哥,我是我老婆的二叔,妳說別扭不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