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女兒潑的水》,小時候和爺爺奶奶在壹起的時間很短,父母只有節假日才會帶我回去看。爺爺重男輕女,但在連續生了三個女兒後還是沒有如願以償。我覺得他當時崩潰了。幸好老天又開了眼,終於生下了我舅舅,不然我姥爺就要天天拜佛求子了。
我爺爺家在農村,有壹大片地,有壹個滿是蘋果樹的花園。小時候回去,爸爸會陪我在花園裏玩,在花園裏捉迷藏貓。我爸在花園裏追我,我爸在後面,我在前面跑的時候咯咯笑。玩累了就爬到樹上摘蘋果。我父親坐在樹下,我們吃蘋果。我們愉快地吃著它們。在我們離開之前,我們不得不在花園裏到處放滿壹袋蘋果核。想起來也是開心的時候。
再來說說奶奶的故事。奶奶是從四川嫁過來的。據我媽說,就是因為饑荒,外婆家把女兒賣到陜西換糧食。奶奶是家裏的“小媳婦”。她不擅長做飯,家務也很粗糙,經常被爺爺罵。在我看來,我奶奶的壹生是我們家最難過的。平日裏委屈沒人說,不開心的事要壹個人藏在心裏。大概是因為這段復雜的經歷,奶奶對我們晚輩很好。每次回家,她都會給我們每個人發紅包,把家裏好吃的都給我們帶來。我叔叔的孩子被寵壞了。我叔叔的家人開始和他的祖父母住在壹起。每次弟弟做錯事,舅舅要打他的時候,外婆都會站出來,站在前面,義正言辭的制止他。平日裏,我會把孩子的孝心錢存起來,給弟弟買玩具和零食。後來家裏蓋了新房,叔叔和爺爺奶奶分開住。吃完飯的時候,弟弟已經吃飽了零食,回舅舅家的時候,我就吃不到舅媽做的飯了。有壹段時間,阿姨以為哥哥得了厭食癥。現在回家過年,我在這裏說出來大家都會笑。真的是那句老話:“老人們各奔東西,我媽愛我孫子。”
從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外婆家的親戚來走動。直到我上了初三,這種情況才有所改變。因為這個原因,我也有了壹個表妹和壹個小侄女。事情是這樣的:
2009年我上初三。我記得那時候,我正在準備入學考試。中午我媽接到我三爺爺(我爺爺的弟弟)的電話,說我奶奶壹家從四川雅安壹路打聽,在我們當地派出所查到了我三爺爺的信息。現在她在我三爺爺家,讓我媽去。
我壹聽就說:“哎呀,千裏尋親,這種橋段還出現在我們家。”
當天晚上,我的爺爺奶奶,兩個阿姨和我叔叔都趕到了我三爺爺家。我父母讓我和他們壹起去。那時候我癡迷於在網上玩遊戲,完全沒有那個想法。我只想快點離開,晚上最好不要回來。我會玩得很開心的。現在想起來,有點沒心沒肺。
爸媽回來後給我講了我奶奶和我姑姑相擁而泣的場景。每個人都淚流滿面。當時我姑姑的兩個兒子,壹個女兒,我在經期的女兒和我的表妹從四川過來。壹群人聊著各自的情況,或想起,或懷念,或難忘,但更多的是重逢的喜悅。我姑姑壹直擔心我奶奶離家出走,壹直沒有放棄尋找小姐姐的想法。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2008年的地震觸動了我姑姑的心,我身體不行了,壹定要完成我未完成的心願。
那年我奶奶在我姑姑家過春節,我們沒去。我們把時間留給了他們,留給了永恒,把時間定格在了那個時候。
後來15年,大二暑假去成都寫生實習的時候,去看過壹次姑姑,壹方面是順路,壹方面是出於禮貌,代表奶奶晚輩去看望長輩。
到了雅安後,表哥來接我。壹問才知道,我姑姑並沒有和他們住在壹起,而是壹個人住在老街。我表哥開車送我去的。
老街真的很舊,深灰色的墻,狹窄的路,沿街的攤販,來來往往的人。三輛摩托車嗡嗡的噪音和沒完沒了的喊叫聲縈繞在耳邊,撲面而來暖心的感覺。姑姑住在臨街的壹棟房子的二樓,我跟著表姐上樓。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門口爐子上冒著熱氣的水壺。進門後,我看到壹個老人靜靜地坐在陽臺上曬太陽。房子壹塵不染,走進房間,我的心似乎安靜了許多。在認識之前,我已經發自內心的向老人致敬了。
表哥和舅媽說明情況後,舅媽把我拉到前面,慈祥地看著我說
“好,好,妳奶奶身體好嗎?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面了。”
我回了壹句:“壹切都好,壹切都好,請註意身體。”
期間我問表姐,為什麽姑姑不和妳壹起住,因為她這麽大了,出了事怎麽辦?表哥說,老人們喜歡獨處,每天早起早睡,自己做飯自己收拾家務,不想讓他們插手。
我不禁感嘆,人越老,雲越淡,生活已經不能限制靈魂了。慶幸這種寧靜自然的狀態。
晚上住在表哥家,表哥的小孫女壹個接壹個的叫,讓人的心被這種童心融化了。本來我說再去看月經。沒想到這幾天月經不在四川,表妹也去加拿大讀書了,所以沒見到她。第二天,和阿姨告別後,我回成都報道實習基地的事情。
沒想到這是我和老人唯壹的壹次見面。1多年後,老人去世了。玩得開心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