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孩子壹天天長大，我卻忍不住壹天天老去。沒有人能逃脫生死法則，這是自古以來就沒有答案的法則。
兒子如此幸福地沈浸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根本沒有在意電話那頭的我。老婆給我介紹了她兒子壹下午在地裏“幹活”的場景，好像是導遊。
我本應該掛電話的，但我妻子的最後壹句話讓我的心怦怦直跳。七奶奶四天前生病了，最近壹直在輸液。他們中午剛去探望，我忙著問病情是否嚴重。幸好發現及時，並不致命。
7個奶奶都80歲了，沒有幾個奶奶還活著。我好像對我奶奶沒什麽印象，可惜沒辦法留下任何照片，只好從我叔叔家找壹些塵封的痕跡。大爺爺，七爺爺，九爺爺，東北的五爺爺和我爺爺(排名第三)是兄弟，自然我家和七奶奶的關系很親密。
我的童年幾乎是由我的第七個外婆陪伴的，而我自己的外婆在我上幼兒園的那壹年就已經去世了。那時候我才想起來，我七奶奶也是我成長過程中重要的奶奶。
聽到七奶奶生病的消息，我不禁擔心起來。年復壹年回家，七奶奶的身體壹年比壹年差。其實差距只是壹瞬間，從前年開始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大姑和東北的大姑帶著孫子，壹路走過白茫茫的水，穿過白雪皚皚的森林回來探親。相隔千裏的歲月，娘倆激動得淚流滿面。
好景不長。大舅舅和舅舅(七奶奶的大兒子)因為吵架發了脾氣。兩個倔強的“小老頭”撞了炮，誰也不放過誰，誰也不服誰，差點動了手。壹氣之下，舅舅背起孫子，踏上了北上的火車。姨媽也在接下來的幾天離開了媽媽。
又壹次淚別。七奶奶已經控制不住這件事了。叔叔和爸爸，這幾個表兄弟，私下裏都在說七奶奶做的不好。壹個本該充滿歡樂的聚會，結果卻空無壹人，大姑流著淚離開了。父親再三勸大姑過年後留在東北，大姑卻傷心地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帶著孫子去了關東。我放心不下！”
去還是不去。大嫂的離去對七奶奶打擊很大。望著大姑離開村子的背影，奶奶堅硬的心也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時鐘不停地顯示時間在流逝，鐘擺來回擺動，沒有疲憊和悲傷。時間會沖淡壹切。新年的鐘聲也在鞭炮聲中響起，在生活中慢慢品味生活的味道；壹條短信的祝福從遙遠而寒冷的佳木斯傳到了大伯的手機上。簡短的話語，溫暖的感情，連倔強的大叔都心軟了，跟我說他和姐夫年前不愉快，很可惜。
犯錯是人之常情。再說了，年過半百的人。沈思之後，明鏡之心，想必大姑父也是個講道理的人。親情的水濃於水，千山萬水也隔著揮之不去的牽掛。大年初壹的早晨，我呼吸著鞭炮和春聯裝飾的新年氣息，帶著喜悅和祝福給七奶奶拜年。
春節，妳過春節，妳愛的人就會遠離妳愛的人。七奶奶那張充滿年味的老臉，掩飾不住對大姑的關心。畢竟只有壹個女兒，身邊唯壹讓兩個兒子擔心的就是東北的女兒。
言語中，大姑是七奶奶說得最多的。年前的那場風波，在她八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裏。
新年過後，大叔也想通了。趁著和侄子小的新年祝福，我也借機化解了和姐夫的“戰爭”。“想想也是。人都快被埋在黃土裏了，還像孩子壹樣在戰鬥。人家千裏迢迢趕回來，我還和姐夫吵過架。這真的不對……”大叔在空中呷了壹口麻辣的二鍋頭，抽了根煙，手指間火花四濺。我很了解大叔此時的心情。覆水難收，只好讓時間沖走過去的壹切。相信舅舅被東北的熱炕頭包圍著，心裏也在思念著家鄉的親人。
七奶奶的病沒有瞞著大姑。聽說又要從東北回來，被舅舅勸住了。大家都知道來回東北要花好多錢，再說齊奶奶的病情也大有好轉。
還記得拜年那天，齊奶奶拉著我的手問我問題。她的眼神透露出她對生活的無奈:“妳看！大孫子三十多歲了，我老了，沒用了。”
我如釋重負地說:“奶奶，別胡思亂想了。多壹天對人有好處。像妳現在，只要能吃，就是好東西。有空的時候經常出去走走，鍛煉壹下肌肉。”
“妳七奶奶胃口還行！”大叔接過話頭，笑了。“不過，她的身體不如往年，這和她的年齡有很大關系。”
自然，我也明白這些道理。生老病死都是命中註定的。遲早我會慢慢變老，最終我會死去。但我也知道有這麽壹個道理:老人在世，兒女壹定要多孝順，不要等黃土獻孝心。別忘了，任何人都會變成老人。
七奶奶很幸福，雖然她有壹個女兒和兩個兒子。齊奶奶是幸運的，見證了新中國的成立，壹個跨越兩個世紀的老人。齊奶奶幸福，心態決定命運。我不能乞求上帝吝嗇，給老人長壽，但我乞求她健康長壽，享受美好的每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