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解放後很長壹段時間,我軍壹直在推廣“大渡河17勇士”。作為指揮官,孫繼先不在其中。為什麽?
1911年,孫繼先出生在山東曹縣尖嘴劉莊的壹個農民家庭。他自幼習武,刀槍棍棒雙節棍樣樣精通。1931、1年,國民黨第26路軍到曹縣征兵,被成功地選入第26路軍第73工程營當了壹名列兵。
不久,二十六路軍奉命赴江西“圍剿”紅軍。公元1931年11月,在、冀參謀長和的領導下,第26路軍* * * 17000人舉行了著名的“寧都起義”。起義後,孫繼先被編入中央紅軍第5軍團,並於65438。
1934年月,紅軍開始長征。孫繼先被任命為紅壹方面軍1兵團1師1營營長,擔負起先頭部隊前衛營的重任,沖破敵人的各種包圍和攔截。5月23日,1935,紅1團在強行軍70公裏後,停在安順場前的壹個大鎮。
距離大渡河安順渡口只有10多公裏。大渡河位於四川中西部,是長江壹級支流岷江的最大支流。兩岸群山巍峨,河水湍急。太平天國時期,翼王石達開帶著兩萬兵遷到這裏,恰逢冰雪消融,大雨滂沱。石達開雖多次組織部隊渡河,但均以失敗告終,最終在前有天險、後有追兵的絕境中全軍覆沒。
此時中央紅軍的處境與石達開如出壹轍,十分險惡:前有四川軍閥劉向、劉的部隊扼守著大渡河的所有渡口,後有國民黨中央軍薛嶽、周渾源、吳啟維等數十萬人緊追不舍。蔣介石還壹口咬定要把紅軍打造成“石達開第二”。
中央紅軍先遣司令員劉伯承、政治委員聶決定,派的1營在安順場消滅國民黨軍,找船只,渡大渡河,為長征中的紅軍部隊殺出壹條血路。劉伯承還要求孫繼先每完成壹項任務就點壹把火作為信號。
臨行前,聶榮臻問孫繼先:“孫繼先,妳認識石達開嗎?”
孫繼先大聲回答:“不管他做什麽,我們走到哪裏都要打開!”
5月24日晚,孫繼先率全營到達安順場,殲滅了這裏的守敵。然而,因為敵人把船放在了另壹邊,他們設法得到了壹條船。
但是孫繼先忙著找船,以至於忘了打信號燈。焦急的劉伯承和聶派人到前線詢問情況,才知道已經占領了渡口。劉伯承見了孫繼先,批評道:“怎麽了?為什麽不發信號?”
孫繼先壹臉嚴肅地解釋道:“第壹,大雨在野外是點不著的;第二,我們聽路上的人說敵人要放火燒鎮,我們壹來就放了火。人們是怎麽想的?第三就是光顧著打仗,找條船,點火都忘了!”
劉伯承聽後點點頭說:“嗯,1營睡覺。我們會把整條街上能買到的好東西都買下來給妳吃,明天壹早就過河!”
這天晚上,孫繼先和全營的指揮官們都睡不著覺。大家聚在壹起吃飯,有說有笑,等待戰鬥的時刻。
第二天上午,孫繼先從1營2連挑選17勇士組成渡河突擊隊,連長熊尚林任突擊隊隊長。他們每個人都帶著大刀,沖鋒槍,短槍,五六個手榴彈和工作工具,很快就準備好了。
但是,由於小船太小,無法容納17人,孫繼先臨時決定突擊隊分兩批渡河。熊尚林帶領8名同誌第壹批渡河,船回來後,孫繼先帶領剩下的8名同誌第二批渡河。
戰鬥打響後,第壹批9名勇士迅速渡河,輪船迅速運送孫繼先等其余9名勇士。戰鬥異常激烈。時任紅1團團長的楊得誌,後來在《大渡河上英雄多》壹文中這樣描述這場戰鬥:
孫繼先帶領突擊隊渡河後,在渡口下遊繳獲了兩艘船只,保證了後續部隊源源不斷地渡過大渡河。紅1團渡河後,協調紅2師4團奪取瀘定橋。過瀘定橋時,孫繼先裹著毯子,扛著機關槍。當他沖到離瀘定橋幾米遠時,突然被敵機擊中。幾顆子彈飛過他的肩膀。他以為自己中彈了,但還是不顧槍火沖上前去。到了橋上,他看到只有毯子打了幾個洞,肩膀受了輕傷,十分驚險。
強渡大渡河後,孫繼先在紅1軍團的《戰士日報》上發表了題為《十七位渡河英雄》的文章。文章只記錄了17勇士渡河名單,並未提及他本人。因為孫繼先覺得作為壹名指揮官,他應該把榮譽給予勇敢的士兵,所以他隱瞞了自己的成就。
1956年,為紀念次年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30周年,中央軍委決定對軍事歷史進行總結,編成壹本書。總後勤部迅速在全軍開展“中國人民解放軍30周年征文活動”,在中央、省、市各級報紙上廣泛發布征文通知。同時從總後勤部文化部、宣傳部抽調10人成立編輯部。
征文公告發出後,各界人士踴躍投稿。時任南京軍事學院院長的劉伯承也非常重視這次活動。他積極動員學院的教職員工和學生記錄他們在革命戰爭年代的戰鬥經歷。就在這時,楊得誌和孫繼先分別擔任學院活動部主任和副主任,劉伯承讓他們完成壹篇《回憶強渡大渡河》的文章。
起初,孫繼先認為自己文化水平低,不肯說:“楊得誌同誌寫就夠了,不用我再寫了。”
但劉伯承說:“回憶楊得誌同誌強渡大渡河,是不夠的。他是大渡河戰役的指揮官。妳是壹名直接參與戰鬥的戰鬥人員。更有利於從不同角度分析和積累戰例。這是政治任務!”
應劉伯承的要求,楊得誌和孫繼先完成了壹篇從不同角度回憶大渡河的文章。這兩篇文章被編輯部選編為講述長征故事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第三卷,發表於1960。
劉伯承也寫過壹篇文章《回顧長征》。他在寫大渡河的經歷時,明確指出18勇士渡河。
然而,在60年代初的壹次軍委擴大會議上,壹位空軍中將提出,關於紅軍長征強渡大渡河的宣傳有些混亂。應該查明是17戰士還是18戰士。即使18人壹起過河,孫繼先作為指揮官,也不應該算作壹名戰士。
當時,孫繼先也參加了會議。他旁邊的壹個老同誌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悄悄地對孫繼先說:“妳也應該出來談談,以正視聽!”
孫繼先低聲回答,“我能說什麽呢?妳能說妳是戰士嗎?”
會後軍委要求總政治部核實強渡大渡河的到底是17戰士還是18戰士,但唯壹能查到的信息是《戰士報》“強渡十七英雄”壹文的通訊和壹位沒有親自到大渡河的紅軍幹部的日記。最後總政治部確認是17戰士強渡大渡河,要求各單位宣傳紅軍長征。
孫繼先本人看不起這壹點,但他的孩子們後來看到沒有他的大渡河的宣傳時,為他感到委屈。然而,孫繼先對孩子們說:“強渡大渡河的戰鬥在我的回憶錄中已經描述得很清楚了。至於我是不是戰士,沒必要爭論。革命戰爭年代,無數先烈獻出了寶貴的生命,有的同誌犧牲後連名字都沒有留下。我們幸存者壹想到他們就難過。再為任何壹個‘勇士’而戰就沒意思了,我覺得很慚愧!”
孫繼先的言論充分顯示了他的節操和偉大人格。
1979,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系列再版。楊得誌的《關於渡大渡河的回憶》被選入叢書時,關於渡河的內容被改成了這樣:
讀完這篇文章後,孫繼先非常生氣。他不在乎文章沒有提到自己,但是戰鬥的過程也被篡改了,完全不符合歷史事實。這讓他很不能接受,於是他專門找到楊得誌說:“我們紅1團過大渡河的情況妳最清楚。妳怎麽能這樣寫?”
楊得誌看了這篇文章也很惱火,因為書出版的時候他正在國外訪問,有關部門也沒有征求他的意見,就直接把《18勇士》改成了《17勇士》,戰鬥過程也不符合史實,但既然叢書已經出版了,他只好安慰孫繼先說:“我在以後的回憶錄裏壹定再糾正壹遍。”
楊得誌沒有食言。他在1985所寫的回憶錄《橫哥馬上》中,特別澄清了關於渡大渡河的史實。他寫道:
1990年4月3日,孫繼先病逝於濟南,享年79歲。他臨死前告訴家人:他死後要在大渡河撒壹些骨灰,他要向後人講述毛主席領導的中國工農紅軍在這裏創造的驚人傳奇。
不久後,在與孫繼先的兒子孫東寧聊天時,楊得誌激動地說:“妳父親是長征中的英雄。強渡大渡河時,第壹條船上有九個人,有熊尚林;第二條船上有九個人,由妳父親帶領。九加九是十八,應該是十八勇士,妳爸爸應該是勇士!”
這時,有關部門征求楊得誌對《孫繼先同誌生平》的意見。在《人生》中,孫繼先渡大渡河的經歷是這樣寫的:
楊得誌看後高興地說:“這是壹篇好文章。他親自挑選,帶領十七勇士渡河。這種情況是真的。這寫的比寫他是十八勇士還要高!”
正是在楊得誌的堅持下,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孫繼先的戰士身份和那段真實的歷史,相信孫繼先可以在九泉之下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