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媽經常說,那時候她懷孕後經常去河北(姨媽家的大方向),去了就壹堆堆的給大人小孩洗衣服,換尿布。那時候孩子用紙尿褲,那兩個孩子壹天換20多片。她是個愛幹凈的人,所以她換完衣服後馬上就洗了。而且因為她的年輕,加上最近冬天的天氣,冷水直接在院子裏的大鐵板上洗,洗的手很疼。
說起我二姨,家裏的長輩都生氣了。她擅長縫紉和烹飪,但她的婚姻很不幸。老人說這都是她自己做的。年輕時經人介紹認識的媒體,嫁給了周邊村的壹個小夥子,天天吵架打架,沒幾年就離婚了。這在當時是壹件不光彩的事,但在我外婆家住下後就“消失”了。那幾天,奶奶白天忙,晚上熄燈,就坐在廚房竈臺龕下歇斯底裏地哭。那時候父母已經搬出去了,我和弟弟經常住在奶奶的老房子裏。奶奶的老屋全是土墻地,開著兩扇黑木門,下面跨過壹個木門檻,左右各有壹間小房子。壹邊有壹個黑色的長方形木櫃,正對著門,是個土炕。炕上對著院子的壹邊,有壹扇黑木框的窗戶,常年糊著紙,兩扇小尺寸的薄黑木門,後面有壹個門栓。庭院的壹側是通往裏面的臺階,庭院中央有壹口滲井(即水中小井)。裏面壹邊是壹個格局壹樣的小房子,廚房對面。關燈哭之前,別忘了給我拿廚房中間掛著的木筐籠子裏的東西(防老鼠),然後把我抱在懷裏,放在她腿上。
奶奶小時候失去了父母,跟著哥哥在他們叔叔家住了壹段時間。她雖然沒有經歷戰爭,但是窮年沒飯吃也很難。據說她經常在遇到壹只野狼在身邊徘徊時,步行幾十英裏到其他親戚家尋求幫助。她以前用痘痘趕走它。我像聽故事壹樣聽著她的故事,就問她怕不怕。她說她也害怕。她以前常聽她講狼帶走孩子的故事。那些年,她白天要幹活,晚上要點煤油燈紡紗。經常教她幹活的姑姑經常打她,但她壹點也不怨恨。她說那是因為人們在教她。所以在我的記憶中,奶奶經常在清明節或農歷十月初壹去給親戚掃墓。平時她會走很遠的路,有時候還會帶著我,但我壹次都沒想過再去,因為她總是那樣坐在墳前哭很久,就像這個晚上壹樣。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嚇到了還是被感染了,就和她壹起哭了。這時,我聽到有人敲門。
後來才知道,我二姨跟我們村壹個叫三老太太的老太太的養子“私奔”了。不知道這個詞是否合適。三個老太太,壹個外地人,嫁給了我們村壹個工傷退休的工人,收養了壹個女兒。她按輩分不叫她顧,跟我壹個班。也許她太早承擔起家庭責任,也可能她比我大幾歲。她總覺得自己更懂事,更成熟,對我照顧得很好。過了幾年,三爺去世了,她和女兒在村邊的低窪處蓋了壹間兩居室的土房。其實那個地方以前是個磚窯,村裏的年輕人都在那幹過,包括我爸媽,後來都退出了。前幾年,村裏結婚分居的男人都搬到那個地方,蓋新房,安新家園。當時結婚和外出建房有兩個方向,壹個是往村西的低窪處,壹個是往村南靠近312國道的地方。歷史證明,越方便的地方,發展越快。比如我們家,還有其他搬出去離國道更近甚至在國道邊上的,還有那四五戶在村西地勢低的,都荒廢了,又去國道邊上蓋房子了。
那三個老太太遇到了壹個在我們河北磚窯工作的年輕人。他無父無母,就認他做養子,把我二姨介紹給他。知道外婆不同意,就“鼓勵”他們離開,但她假裝不知道。奶奶壹直在以淚洗面度過。她在村裏也是壹個名聲很好的,善良而堅強的女人,好像我父親到處都找遍了。過了幾天,姨媽回來了,又是奶奶門房罵罵咧咧哭哭啼啼的壹幕。經過壹番追問,我才知道,是那個人把我姑姑帶到了他們老家,從長輩口中得知,她也是壹個特別窮的家庭。我們這裏地勢平坦,北邊有壹條深溝。最低點是常年幹涸的河流。我們過河爬到對岸,就叫河北地。可能是因為交通問題,也可能是因為離縣城和省城比較遠,所以看起來比較窮。說到去那裏,我們這邊的人覺得很遠,很窮。我想這可能就是奶奶不同意的原因吧。誰知道二姨會不會全程?好在小夥子對奶奶很好很孝順,奶奶是菩薩心腸,同意了他和二姨的私情。
我二叔對我爺爺奶奶和我二姨真的很好。結婚後,我有了壹個兒子和壹個女兒。在我奶奶因為高血壓偏癱的那些年,每當他來我們家,他都像兒子壹樣照顧她,給她洗臉,給她梳頭,但他們的生活總是很拮據。用他們父母的話來說,二姨和他的妻子是真誠的,這並不難理解,但與我的父母和長輩阿姨相比。
命運多舛的二姨,在奶奶去世後的第二年,經歷了人生的又壹場災難。她二叔查出她得了肝癌,壹年就去世了,留下壹雙兒女,壹個6歲的女兒,壹個4歲的兒子。阿姨很不幸,但她也很幸福。她有兄弟姐妹擔心她,照顧她和她的孩子。在最初的幾個月,阿姨和她的孩子在我們家住了壹段時間。她的父母對她很好,但是時間長了,她媽媽漸漸不高興了,也不說什麽,但是和爸爸的爭吵明顯增多了。有壹次她爸媽吵架後,我聽到她爸很不情願的叫她去打掃奶奶家,去那邊。
我父親和叔叔結婚後,按照我們的習俗應該分了,但是沒有財產。主要是和爺爺奶奶商量,叔叔照顧爺爺,爸爸照顧奶奶。但舅舅年輕時在銅川煤礦當工人出去後,結婚沒幾年就帶著舅媽出去了,常年不在家。事實上,我的父母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我爸媽分了家,搬出去在離奶奶老房子兩個街區遠的地方蓋房子,幾年後,在我舅舅和奶奶的要求下,就在我們這條街的西端,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王先生家旁邊,我讓我爸照顧,給我舅舅蓋了壹個新房,是門房,兩個臥室,壹邊是廚房,還有壹個大廂房,讓舅舅和舅媽住。以前和爺爺奶奶住在壹起,叔叔阿姨偶爾回來住幾天過年。小學期間,因為父母住在蘋果園,我和弟弟基本上和爺爺奶奶住在壹起,上學方便。
就在我二姨收拾行李的時候,被她媽叫住了。都是真實善良的人,說了狠話卻無心行動。後來親戚勸我二姨往前走壹步。壹個帶著兩個小孩的女人活得很悲傷。現在的孩子還小,長大了上學會花很多時間。我二姨很快就被介紹給了另壹個離過婚有女兒的男人。相處壹段時間後,她準備結婚了。我二姨和她爸商量了壹下,把女兒放在我家,跟我姐上小學,兒子放在她姐家,兒子在她村裏上學前班。就這樣,二姨和對方,對方的女兒,對方的母親住了不到半年,就像個單身女人壹樣,也分手了。
之後我帶著孩子回了二叔的老家,那裏是孩子的根,那裏有她愛的人的味道,那裏沒有依賴別人的尷尬。所以我帶著我的孩子住在我自己的家裏,去地裏幹活,供他們的孩子上學...在我二姨身上,我深深體會到了什麽叫禍不單行。除了婚姻不幸,孩子身體也不好,女兒也經常生病。最嚴重的醫院要求輸血,不過是在那次之後。都說愁不長,目前難。後來回頭看,發現時間過得太快了。轉眼我們都長大了,我二姨家的孩子也長大了。
經別人介紹,我二姨在我們縣壹家賓館工作,打掃洗浴大廳,收費。她在那裏十幾年了,老板壹直很照顧她。她被允許這樣做是為了食物和住所,人們變得更加西方化了。期間有人給她介紹了同街不遠處壹家照相館的老板。她的孩子都長大了,和姑姑聊了壹段時間。後來不知道是感情不和還是孩子的意見。反正他們分手了。也就是我在縣城受了十幾年的教育。我二姨也申請買了廉租房,在縣城有自己的家。
這不是教父的錯。二姨家的兩個孩子,青春期談對象結婚,就像二姨壹樣,談對象,懷孕,結婚,生孩子,離婚。到現在壹人帶壹個孩子,二姨擠在壹個兩室壹廳的小房子裏。親戚們對兩個孩子都比較不滿意,尤其是我表妹,她本來是被介紹到楊淩壹個家庭的,家庭條件還不錯。結果表姐出去打工和比她大很多的工友混在壹起,回來強行離婚。為此,對方還向她姨媽要求賠償。不管了,她和那個男的去了他外省的家,生了個兒子,但是還是不被對方父母喜歡,於是把她和孩子都趕了出來,她表姐帶著孩子和姑姑住在這裏。親戚經常讓我二姨把表妹趕出去,讓她學會獨立和退縮,或者說服表妹把孩子交給對方,讓她自己壹個人走下壹步。也許現在長輩考慮自己壹方是對的,但總是自私的。如果他們沒有參與,他們就不會理解人們在這件事上的痛苦。他們說二姨對孩子太放任了,沒有把孩子養好。
其實我爸媽經常跟我們兄弟姐妹說,我二姨出門前和我們家分家後,幫我們家幹了不少農活,尤其是我妹妹剛出生的時候。我二姨和二叔都幫我們到最後。現在我們惡業在身,要善待她。
奶奶壹直相信別人,相信鄰居,相信親戚,相信自己的孩子。她工作努力,特別熱心腸。用她父親和大姑的話說,她屬於那種浪子幫,就是自己沒有東西卻想借主人的錢來幫Xi安的人。村子的北面有壹座寺廟。天還沒亮,她就開始掃房子,掃院子,掃大門,掃通往地裏的路,掃通往先生家的路,掃通往廟裏的路。她將是下雪後第壹個清掃道路的人。正月十五,她絕不會錯過磕頭。村裏的每壹件紅白喜事她都會幫到底,誰回報她也絕不過問。伺候自己的兄弟姐妹,爺爺的兄弟姐妹,伺候侄女,外甥女,自己的孩子,還要照顧幾個孫子,認識她的都豎起大拇指。
壹輩子堅強,壹輩子做好事,壹輩子努力,但最後都不能算是圓滿的結局。在偏癱的那些年裏,奶奶不能說話,不能行動,但我們都知道,她最擔心的是二姨。幸運的是,姨媽的大部分人生災難都發生在她死後。她壹直以為姑姑壹家四口雖然窮,但依然生活幸福。好在現在,隨著二姨家的兩個孩子懂事,壹家五口擠在小小的廉租房裏,三個大人都在打工,支撐著壹個孩子上學,壹家人的生活也算輕松。我姐年前去了他們那裏,回來說壹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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