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季節,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整個空氣都彌漫著壹股濃濃的香味——麥香。
俗話說,麥黃杏黃,繡娘下床。這也是農村最忙的時候。龍口搶食,無人敢怠慢
1
我記得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剛實行,生產隊解散,土地分給各家各戶。農民為自己耕地種糧,積極性特別高。
我們家也分到了好幾畝地,我媽很高興,我爸就麻煩了。因為父親在外地工作,壹個月只休四天。除去來回路上的時間,他只有在充分準備的情況下才能請三天假,農忙的時候也不壹定能休息。我和妹妹還小,剛上小學。這麽多,這麽重的活,壹個母親壹個人能做什麽?
母親虛弱地告訴父親:別管了,我能行。
就這樣,我媽帶著我和妹妹,既管家務,又種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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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小麥大概是農歷+月初。我記得我媽常說:寒露高山麥。意思是在寒露季節,山區種小麥來不及,平原地區晚幾天就沒事。
犁好地,播下種子,再用耙子耙壹遍,三兩天後,平地裏就會出現壹排排綠苗,尖如繡花針,刷得均勻。
再過幾天,壹個星期左右,麥苗就會長出兩三片葉子,完全鋪滿大地,壹眼望去綠得像壹張綠色的毯子。
這個時候大概是冬天,農民會給麥苗施壹次肥。那時候都是農家肥。用大車拉,我媽在前面拉,我和妹妹在後面推。
拉到地裏,倒成壹小堆,然後用鏟子均勻的攤開,盡量讓各個角落都能吃到肥料。
然後,不用擔心壹個冬天。如果有幾場大雪,農民會很高興。他們會說,冬天麥子蓋三層被子,明年就枕著饅頭睡覺。
三
第二年春天來臨時,是小麥生長最快的時候。起床,拍掌,開花,抽穗,壹天比壹天好。小麥長到齊腰高,田野壹片碧綠。當風吹起時,波浪像大海中的波浪壹樣流動。
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溫度。在烈日下,麥粒可以打成漿,飽滿,成熟。在這個過程中,小麥由綠色變成黃色。
想起壹個題外話,那是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宿舍樓挨著墻,墻外是壹片麥田。
宿舍6個人,只有我壹個農村的。
麥子綠了,宿舍的姐妹們就叫它韭菜。小麥黃的時候我都不認識。我告訴他們麥子熟了,他們很疑惑:為什麽會這樣?
言歸正傳。種莊稼其實就像做飯壹樣。當妳聞到米飯的味道時,它就熟了。
六月初,空氣中彌漫著小麥的味道,此時小麥已經成熟。
?四
收割小麥是最開心的事,也是最辛苦最忙碌的事,更是最重要的事。
當時沒有收割機,小麥收割完全靠人力,用鐮刀割。
用鐮刀割開,然後捆成小捆,再用架子車拉到地裏,攤開成壹個大圈,條件好的時候用大輪拖拉機碾壓;如果條件不好,就用動物拉小輪,慢慢磨。這就是所謂的研磨場。
碾場需要好天氣,太陽越毒,稭稈越幹,最好脆脆的,容易脫粒。
壹般把碾場碾兩遍,第壹遍碾完後要把稭稈翻過來,這叫翻場。然後再滾壹遍,這樣就幹凈了。
地面完工,就是結束。用木叉拿起麥稈搖壹搖,把藏在麥稈裏的麥粒搖出來,然後把麥稈和麥粒分開,把混有麥麩的麥粒壹堆壹堆地收集起來。
然後是宣傳。需要風來擡高田地。站在上風處,用木鏟搓壹鏟,舉在空中。在風的作用下,輕的麥麩被吹走,重的幹凈的麥粒落下。
養場是個技術活。養不好,就分不清小麥的強弱。養田有兩種形式:壹種是離堆,即把凈麥留在混堆之外;壹種是不離堆,即讓幹凈的麥粒直接落在混合堆的邊緣。
兩種形式各有利弊,需要農民掌握技術。最重要的是,扔到空中的混合麥粒需要分散,這樣風才能把麥麩吹走,把麥粒分離幹凈。
看著成堆的小麥,是農民最幸福的事。
最後壹道工序是烘幹。在六月的烈日下,攤開來,曬三天,用牙齒咬壹口,就可以進倉了。
?五
我媽雖然是女的,但是幹農活壹點不輸給男人。割麥子,壹個母親能頂兩個男人,割得又快又幹凈。他精通攤、磨、翻、養,尤其是養。包括我父親在內的很多男人都做不到,但我母親是個好廚師。只要風好,我媽很快就養好了。我和妹妹自然是媽媽最好的助手。
對於孩子來說,最快樂的事情莫過於傍晚時分,忙碌了壹天的工作後,壹家人圍坐在麥堆旁,邊吃邊有說有笑,或者看著美麗的夏日星空,聽媽媽講美麗的故事。
?六
隨著社會的發展,經濟條件越來越好,食物也很豐富。農民開始轉向種植經濟作物。
我們村多種獼猴桃和青苗,幾乎不種小麥。
大學畢業後壹直在城市工作生活,離種麥越來越遠,聞麥越來越少。
然而,這種香味從未離開過我,它壹直都在。
每年六月,走進微風中,必然會撞見陣陣麥香。
我走在風中,深呼吸,沈醉在這永恒的麥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