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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Q的子孫 第二章 阿Q被槍斃後

阿Q被槍斃後,對阿Q來說壹切都結束了,可是對未莊人來說,還沒有結束。阿Q活著的時候,是未莊的閑人們取笑的玩物,現在阿Q被槍斃了,他們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還要拿阿Q取笑壹番。但是正如魯迅說的:未莊人“自然都說阿Q壞,被槍斃便是他的壞的證據;不壞又何至於被槍斃呢?”不知道阿Q的在天之靈有什麽感想?

平心而論,阿Q生前應該算是個厚道人。他除了因為肚子餓,拔過靜修庵四個蘿蔔外,再沒有做過損人利己的壞事情。即使在城裏入夥加入了偷盜集團,他也“不過是壹個小腳色,不但不能上墻,並且不能進洞,只站在洞外接東西。”

都說人死後或者上天堂或者下地獄,不知道阿Q的魂靈是上了天堂還是下了地獄?我們這些凡人當然無從得知。但是據有關研究說,從阿Q臨刑時說的那半句話可以大概推測,阿Q既沒有上天堂,也沒有下地獄,而是又回到了人間。

臨刑時的阿Q,本想對那些張著嘴的看客們表現出男子漢的氣概,臨死前喊壹句豪言壯語,也不枉白活壹場。可是他怎麽也想不出壹句適宜的話。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無師自通”的“說出半句從來不說的話”:

“過了二十年又是壹個……”。

這半句話是阿Q臨死前留給我們的唯壹信息,我們可以從這半句話裏,推測壹下阿Q的去向。

魯迅在這半句話的後面特別強調“無師自通”四個字,就是說從來沒有人教過阿Q這半句話。

魯迅又解釋說,這是阿Q“從來不說”的“半句”話。奧秘便在這裏:阿Q為什麽會說出自己並不知道的話呢?而且為什麽只說了半句呢?

據說人將死時,精神是與神靈相通的,因為這時候神靈會來攝取人的魂魄,而人的魂魄也即將離開人的軀殼,因此他們是相通的。

走向刑場的阿Q,精神上也壹定與某個神靈相通,否則他怎能“無師自通”的“說出半句從來不說的話”呢?可見冥冥中阿Q壹定是受了神靈的指使,才說出這半句“從來不說”的話。

既然是神靈讓阿Q說的半句話,其中必有玄機。據有關研究推測,大概因為阿Q死的冤枉,陽壽還不到,所以閻王爺不想收留他,打算二十年後再把他打發回人間。

神靈通過阿Q的嘴告訴眾人,二十年後他還要回來的。

城裏的看客們自然不明白阿Q這半句話的意思。連未莊的閑人們對阿Q這半句話也沒有深究。他們感興趣的只是阿Q被遊街示眾和被槍斃的情況。

未莊的閑人們沒有看見阿Q被槍斃的情況,但是他們聽到了從城裏傳來的各種議論。那都是些很刻薄的議論,對阿Q很不利,都把阿Q往最壞處說。

半個月後,那些議論漸漸平息,從此再也沒有人提起阿Q。

大約又過了兩個月,未莊有人從城裏回來,神秘而驚慌的對眾人說:

“阿Q又活了。城裏好些人都見過呢!”

這怎麽可能呢?阿Q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槍斃的,怎麽又活了呢?

未莊的人們雖然不相信,但是又有了興致。那個從城裏回來的人雖然並不知道阿Q是否真的活了,此時卻要竭力證明阿Q真的活了。他大瞪著眼睛對眾人說:

“城裏棺材鋪的掌櫃的外甥女的婆婆,在街上遇到了阿Q,大白天以為見到了鬼,嚇的得了魔癥,至今還說胡話呢。”

"真的嗎?”

“撒謊我是小狗。”

有些人開始相信了。但是還有人將信將疑,問道:

“妳見到阿Q了嗎?”

“現在官府正在追查,所以阿Q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雖然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但是這又給無聊的未莊人帶來了熱鬧。以後每當有人進城,都要打聽阿Q的消息,因為回未莊後總有人問:見到阿Q了沒有?如果不對大家說說阿Q的事,就像是白進了壹趟城。

於是凡是進城的人,回來都要說說阿Q,以表示他們沒有白進城。他們大多都是道聽途說或者胡編亂造的。只是為了給無聊的閑人添壹點兒熱鬧。

阿Q復活的事被演義的越來越玄。好長時間裏阿Q又被人們提起,紛紛揚揚議論了兩個多月。但是沒有人見過阿Q,大概官府還在追查他,阿Q不知藏匿到哪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