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九年(635)的壹段話,他說:“從古至今,亂世中能夠成就帝王事業的中年男子,年齡都在40歲以上,只有東漢光武帝劉秀,33歲才開始仕途。十八歲起兵,二十歲平定天下,二十九歲稱帝。在武功方面,我已經超越了古人。年輕時帶兵打仗,沒時間讀書。我登基之後,可以說從來沒有放下過,明白了教育和政治的基礎。經過幾年的修行,天下已治,風俗已變,兒子孝順忠義,所以我在素養上已經超越了古人。從周朝到秦朝,周邊民族不時入侵。現在周邊民族都投降了,也就是說從懷柔人的角度來看,我又超越了古人。我的個人性格哪裏配得上這三項成就?妳既然取得了這麽大的成就,怎麽能不謹慎起步和收尾呢?”
這三方面的自我肯定,其實也為貞觀和李世民自唐以來的高度評價定下了基調。
貞觀二十壹年(647)還有壹段話,李世民說:“古代皇帝雖然平定了中國,卻征服不了周邊民族。我的才華不如古人,但成就超越前人。我不明白原因。能不能就按妳們各自的理解來談?”雖然我們受到鼓舞,贊美皇帝,但在場的人仍然沒有抓住要點,所以李世民不得不自己總結說:“我取得這壹成就的主要原因有五個。第壹,自古以來,皇帝都嫉妒比自己優秀的人,我也看到了臣下的優點,就像我自己也有這些優點壹樣。第二,人品和能力很難兼得。我可以摒棄它的缺點,取其長處。第三,作為君主,常常想拉攏聖賢,想徹底拋棄人品差的,而看到人品好的就尊重他們,看到人品差的就憐憫他們的不幸,使得聖賢和不賢者各得其所。第四,在古代,大多數君主都痛恨正直的人,要麽公開殺戮,要麽暗中陷害。沒有哪個朝代沒有這種東西。自從我登基以來,站在朝廷上的每個人都是正直的,我從來沒有罷免或斥責過壹個正直的人。第五,自古以來都是以犧牲周邊民族的人為代價來重視中原民族的人,而我對各民族的愛都是壹樣的,所以各民族對我的依戀就像子女對父母的依戀壹樣深。這五條是我取得今天成就的原因。”之後,李世民看著褚遂良說:“妳是這個朝代的歷史學家。妳以為我總結了這五條,還是講本質的?”褚遂良道:“妳的豐功偉績不可勝數。妳只提這五件事,皇上太謙虛了!”"
這壹段主要講了兩大問題:用人的容忍度和國家政策。他能成功超越前輩,真的和他在這兩方面的寬宏大量有直接關系。李世民的成功經驗值得總結、借鑒和繼承。這些評價總體來說還不錯,但這裏我想說的是,他的自我評價太高了。
看看貞觀年間幾起令人費解的案件。
案例壹,貞觀五年(631),壹個叫李浩德的人,精神異常,胡亂說了壹句話。因為它涉及政治敏感話題,壹道聖旨下令進行徹底調查。當時的司法主管部門是大理寺。主管大理寺的官員張雲谷得出結論,李浩德患病,證據確鑿。因此,根據法律規定,不應當追究李的刑事責任。這時壹個官員出來說:張雲谷的老家在香洲,李浩德的哥哥正好是香洲的領導。所以張雲谷的結論是有問題的,因為他們是串通好的。當皇帝痛恨他的臣下自私自利時,李世民聽到這樣的報告後非常生氣,立即下令將張雲谷斬首。盡管事後李世民像往常壹樣表示了遺憾,但造成的影響比之前的案件更嚴重。
它直接影響了壹段時間內法官判案的態度。據記載,自從張雲谷的案子出來後,法律官員就盡量不減少對犯人的量刑和懲罰。因為,不給有罪者應有的懲罰的人,不是懲罰的責任人,而給罪犯免罪的人,卻受到牽連。李世民問大理寺主要負責人劉德偉:為什麽最近執法這麽嚴?劉德偉說:責任在皇帝。
君主喜歡放松刑法,刑法就放松,君主喜歡嚴懲,刑法就嚴厲。根據法律規定:如果犯人有罪,法官未能給予其應有的懲罰,法官也將受到從罪犯名字中減去三級的懲罰;如果法官在減輕或免除對犯人的處罰上犯了錯誤,法官也會受到減輕處罰五級的處罰。其實法官現在不給犯人定罪也沒什麽,減輕或者免除處罰就是重罪。所以現在有關官員都在尋求自保,所以遇到案件很難給犯人減輕或減輕處罰,而是在爭取更嚴重的審判。所以法警才害怕被牽連。
這個記錄說明,第壹,貞觀死刑案件少,真的是統治者有意為之,是精心設計,刻意經營的太平景象。二是說明執法孰輕孰重的標準沒有壹定的規則,不是以法律為準繩,而是以官方意誌為轉移。當然,這裏的主角是唐太宗和李世民。
案例二:貞觀二十年(646年),刑部尚書肖恩被控謀反。證據是肖恩養了500個養子,他還和幾個江湖騙子交往過,說自己的名字和神秘預言壹致,於是就想著造反。李世民自然非常重視,看到高級官員參與此案,並派馬州調查。因此,肖恩反叛的證據不足。但是李世民不這麽認為。他想:為什麽肖恩養了這麽多脆皮幹兒子?我不想反抗。這是什麽?朝廷裏,官員們被動員起來討論,大家壹致認為西恩謀反是真的,應該斬首。李是唯壹壹個堅持認為肖恩謀反的證據不足的人。李世民派孫昌無極和方淩軒到監獄送別肖恩,然後處決了肖恩。壹年後,刑部二把手的位置空缺,丞相奉命提出參考人選。李世民對推薦的候選人不滿意。後來,他想起了李,理由是他說西恩的案子沒有叛亂的明確證據,這是非常準確和恰當的。我當時沒聽他的,事後覺得很後悔。然後他承認了錯誤,但是已經太晚了。
李世民不是壹個不犯錯誤就能超越時空的超人。他雖然避免不了老皇帝對權力和正義的任意操縱,但也不能對老實人“從不怨壹人”。但他畢竟不同於壹般的皇帝。他的優秀之處在於,他會反思自己的言行,承認自己的錯誤,改正自己過去的錯誤。個人情緒,言行舉止,盡量克制。他沒有簡單地掩蓋或抹殺自己的錯誤,而是公開表示悔意。在帝王中,這樣的胸懷也是不多見的。
這些記錄也是李世民自我評價的壹個方面,值得我們關註。同時,這也是貞觀之治能被載入史冊的壹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