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炎先生[4]說的很好。今天的口語不是壹夜之間從天上掉下來的語言。當然,裏面有很多古語。既有古語,當然也有很多在古籍中找到的。如果妳是說白話的人,每個字都要在《說文解字》裏找這個字,確實比用借字的文言文難很多倍。但自從提倡白話文以來,沒有壹個提倡者認為寫白話文的主要目的是從“小學”中找詞,所以我們就用了約定俗成的外來詞。如太炎先生所說“壹見熟人,互致問候,說‘是’,‘是’即‘胡’;應該叫‘是’,‘是’就是‘是’。”但是即使我們知道這兩個詞,我們也不需要“好”或者“是”,我們還是會用“好”或者“是”。因為白話文是寫給現代人看的,不是寫給商周秦漢鬼看的,所以我們在地下讀古人也不退縮。所以,太炎先生的第三種策略其實是無關緊要的。這個原因是因為王老師把他專攻的小學用的太廣了。
我們的知識很有限,大家都願意聽名人的建議,但這時壹個問題來了:是聽知識淵博的人的好,還是聽專家的好?答案似乎很簡單:壹切都很好。自然是好的;但是聽了兩家公司的各種說明,感覺必須要有相當的警惕性。因為它是:知識淵博的專家的話是淺薄的,專家的話是矛盾的。
知識淵博的專家的話淺顯不言自明,但專家的話自相矛盾,只好補充壹點說明。他們的矛盾不壹定是要談自己的專業,而是要靠壹個專家的名義來談自己專業以外的事情。社會尊崇名人,所以認為名人的話就是名言,卻忘了他的名字是從什麽樣的學問或職業得來的。名人被崇拜所誘惑,忘記了他們的名字是從哪種學習或職業中得來的。他們逐漸認為壹切都是不可戰勝的,他們談論壹切,所以他們反對它。事實上,除了他的專業知識,壹個專家往往不如壹個有知識或常識的人有知識。太炎先生是革命先驅,小學大師。如果他講文學,講《說文》,他當然可以聽,但是他攻擊現在的白話文,他就錯了,這是壹例。還有壹個著名的講社會主義的江康虎博士[5]。我不知道他的社會主義是什麽樣的。只是今年忘乎所以,說起小學,說“古字‘德’是?”,來自“?”從‘心’,‘?’也就是直覺”,但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裏。他甚至不明白前半段是不正的[6]。這種解釋,可是妳得聽太炎先生的。
但是,在社會上,大概總是認為名人的話就是名言。既然是名人,就無所不知,無所不知。所以,翻譯壹本歐洲史,請英語說得漂亮的名人審閱,編壹本經濟學書,請古文做得好的名人簽名;學術界名人邵傑博士說他“擅長黃綺”[7],商界名人則稱贊這位畫家,說他“研究了六種方法”[8]。.....這也是現在的通病。德國細胞病理學家Virchow [9]是醫學領域的領軍人物,也是全國知名的名人。他在醫學史上的地位極其重要。然而,他不相信進化論,他的演講被基督徒使用,根據Heckel [10],對公眾產生了很多不好的影響。因為他學識淵博,名氣大,所以自視甚高,認為自己不懂的東西從此就不是任何人能解決的了,對進化論的研究也不深入,就把它歸功於上帝。中國多次引進的法國昆蟲學家法布爾(11)也有這種傾向。他的作品也有兩個缺點:壹是嘲笑解剖學家,二是在昆蟲世界裏利用人類的道德。但是沒有解剖學,妳不可能有他細致的觀察,因為觀察的基礎是解剖學;農業學者根據昆蟲對人類的利益將昆蟲分為益蟲和害蟲是合理的,但根據當時人類的道德和法律將昆蟲分為好蟲和壞蟲是多余的。壹些嚴肅的科學家對費伯的批評不無道理。但是,如果我們先註意這兩點,那麽他的巨著《昆蟲》仍然是壹本非常有趣、非常值得壹讀的書。
而名人的流毒在中國更嚴重,是科舉考試的後遺癥。當時的儒生都在想,高調講學和世界各國有什麽關系,但壹旦登頂,真的是“壹舉成名”。他可以創造歷史,閱讀文章,生活在人民之中,治理河流。到了清末,辦學、開煤礦、練新軍、造戰、造船、革新政治、出國考察更是不在話下。成績怎麽樣?我不需要多說。
這種病的根源至今沒有消除,百分之十的人會“滿天飛”。我想,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把“名人詞”和“名人詞”分開,名人詞並不都是名人詞;很多名言都出自田爺老之口。也就是說,要區分名人是以哪個門命名的,但要警惕他在專業之外的談資。蘇州的學生很聰明。他們請太炎先生講國學[12],卻沒有請他講簿記或步兵編碼——可惜人家不肯更仔細地思考。
我為這次總是把泰妍先生牽扯進來而道歉。然而,“聰明人也有打盹的時候”,這大概並沒有傷害到於先生的“明月幾時有”。至於我說的,不過我覺得,“愚者得其所思”,蓋也“掛在日月上不發表”[13]。
七月壹號。
抄送
[1]本文最早發表於1935年7月20日《太白雙周刊》第二卷第九期,署名丁嶽。
[2]太白見本卷第214頁註[6]。陳望道(1890—1977),浙江義烏人,秀才。曾任《新青年》雜誌主編,復旦大學文學院院長。《保守文言文第三策》發表於1935年6月20日《太白》第二卷第七期。開頭是這樣說的,“過去有兩種保留文言文的策略。.....直到最近章太炎提出白話文比文言文難,勉強算是第三條路。”後來又引用章太炎自己的話:“要想發出敘述的聲音,就必須把當地的方言記錄下來。文言文如此,白話文也是如此...語言不能局限在首都,必須在各地方言中廣泛使用。但是,如果不是神童小學,怎麽會用白話文寫呢?普通字助,如‘顏、哉、胡、也’。在今天的白話文裏,不需要‘顏、哉’,仍然用‘胡、葉’。第壹眼見到熟人打招呼,說‘好’,‘啊’是‘胡’的意思;應該叫‘是’,‘是’就是‘是’的意思。在文言文中,“福”字用在句末...也就是白話文裏的‘巴’字...“易”改為“李”,...‘胡、葉、傅、易’,只是聲音略有變化。“呼、也、福、意”的邏輯應用不適用。(根據章太炎的話,見他的演講《白話文與文言文的關系》。)
[4]太炎是張的人。見本卷第107頁註[30]及《頡頏亭雜文最後壹部分關於太炎先生二三事》。
[5]江(1883—1954),江西宜陽人。辛亥革命時期,組織“中國社會黨”進行投機活動,抗日戰爭時期成為漢奸,擔任汪偽政府考試院院長。1935年2月,他在上海發起了壹個旨在“保存漢字和文言文”的論文保存會。這裏說他的壹些“談小學”的話,是同年3月他在上海“講學”時說的。
[6]《說文解字》卷十:“?從外部獲得的是從人的內部獲得的。發自內心。多切。”又卷十二:“?,是也,從十從眼。許凱說,尹爺,今天十只眼睛能看到的是吧?是啊。除了強行切割。”
[7]黃綺指古代名醫。黃色是黃帝,名軒轅,傳說中的上古帝王;齊就是齊波,傳說中的古代名醫。《黃帝內經》是壹部著名的醫學古籍,由戰國秦漢時期的醫生以黃帝、齊伯之名撰寫而成。其中,在蘇文部分,以黃帝與齊伯問答的形式對病理進行了探討。因此,後來,醫術高明的人常被稱為“黃奇醫術高明”。【8】中國畫的六法,以前叫“六法”。南朝齊人謝赫在《古畫目錄》中說:“作畫有六法...壹個是生動;用筆二骨法也;三事之象形也;四級著色也是如此;5.營業地點也是;六轉模式寫的也是真的。”[9]魏二曉(1821—1902)譯魏·。德國科學家和政治活動家,細胞病理學的創始人。他早年支持達爾文主義,但後來強烈反對達爾文主義。《細胞病理學》等作者。
[10]赫克爾(1834—1919)是德國生物學家,達爾文進化論的捍衛者和宣傳家。他的主要作品是《宇宙之謎》和《人類發展史》。
[11]費伯(1823—1915)是法國昆蟲學家。他的《昆蟲》壹書出版於1910年,是壹本以生動活潑的風格介紹昆蟲生活形態的書。當時國內有幾個節日的翻譯版本,比如《法布爾科學物語》《昆蟲物語》《昆蟲物語》。
[12]1933年前後,章太炎在蘇州創辦張國學研究會,教授國學。他在《閻誌》半月刊創刊號(1935年9月)上說:“民國二十壹年回故都,在吳中任教三年。”
【13】《掛日月不刊》出自漢代楊雄對劉心書的回答。在這封信中,引用了張對他的《方言》手稿的稱贊:“是壹部掛在日月的書。”出版,這裏是下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