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區分了“聖人”和“君子”。在與子貢的交談中,某太宰稱孔子為“聖人”,孔子卻自稱“君子”。在孔子的心目中,只有堯舜這樣的人才稱得上“聖人”,“必聖”!【二】現實生活中,“聖人”很少,而“君子”可以看到;換句話說,“君子”存在於現實中,“聖人”存在於理想中。“君子”是儒家人格的名稱,“聖人”是儒家人格的理想。
孔子是現實主義者。他對理想人格(聖人)沒有發表太多意見,但對現實人格(君子)說了很多。如果把《論語》中孔子關於“君子”的論述集中起來,就可以得到孔子人格理論的輪廓。
1.紳士的人格形象:溫柔。
個體人格的構成有表象和本質的區別。在西方人格心理學發展史上,最早對“人格”的定義是“面具論”[iii],意指個體開放的自我,或者說是壹個人在公眾和社會中的形象。這個“面具”(圖像)可能好看,也可能不好看。用《論語》的話說,可能是“君子”,也可能是“小人”。那麽,“君子”的人格形象應該是怎樣的呢?《論語·雍爺》:
子曰:“質勝於文,文勝於質。溫柔,則君子。”
君子的人格形象是樸素而不虛榮,優雅而不粗魯,給人的感覺是“溫柔”,是樸素與優雅的和諧統壹。就“質”與“文”的關系而言,質是底色,是本色;文學是加工的,不是人為的。素質是壹種與生俱來的素質,是人與生俱來的親情;文學是後天培養的,是具有鮮明社會性和人的意誌痕跡的人格特征。
《論語·巴蜀》也談到了“質”與“文”的關系:
夏紫問:“巧笑,美眸期待是什麽意思?”子曰:“畫在事後。”
畫的美在好的質感(元素)背後,就像期待美的魅力壹樣,是與生俱來的美(好的嘴巴是酒窩,黑白分明的眼睛)。當然,夏紫在這裏要和他的老師討論的不是“識人”或“畫事”,而是壹個君子的人格。夏紫馬上問孔子:“禮畢?”孔子聽了很激動,感嘆“布施的也是商人!”可以說“詩”已經沒有了。”根據楊伯鈞的《論語》,夏紫的“後禮”應該是“後禮,後義”[iv]。在這裏,夏紫用“禮”與“仁”的關系代替了“文”與“質”的關系,由此可以在兩個層面上理解夏紫的“禮後之禮”。就君子的人格形象而言,“禮”是“溫柔”的另壹種說法(人們常用“有禮”來形象化人格形象)[v];就君子的人格構成而言,外在的禮不如內在的仁(反過來,仁與否決定了人格形象是儒雅還是溫良)。
2.君子人格的精髓:仁與直
“仁”字在《論語》中出現109次,既是孔子的最高道德標準,也是儒家君子人格的精髓。“仁”字的本義其實並不復雜。指的是人和戀人之間的相親。但《論語》中的“仁”字用得太頻繁,含義太廣。壹切聖人君子的人格規範和行為,都可以貼上“仁”的標簽。壹旦離開了“仁”,君子就不是君子了。所謂“君子之仁”是什麽?成名是惡嗎?君子無終食,則違仁,必再行。”【六】可見,君子壹瞬間不能違仁,君子不違仁是無條件的。所以,曾子要說,“壹個讀書人不能不自強不息,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認為仁是自己的責任難道不重要嗎?死後不是很遠嗎?”【vii】也可見仁的來之不易,重要。
孔子的“仁”論從四個方面界定了君子人格的本質。首先是要恭敬有禮。《論語·顏淵》說,“克己為仁,壹日克己為仁,天下為仁”;二是忠於君主,盡孝道。《論語》說:“亦孝者,仁之本也”;三是愛,《論語·顏淵》:“樊遲求仁,孔子言‘愛’”;第四是“剛、剛、木、懶、近仁”和“能做到五件事(即恭敬、寬、信、敏、寬厚)是人間之仁。”【viii】前兩者是儒家人格的政治倫理和道德規範,後兩者具有鮮明的人格心理學色彩,更接近“仁”的本義。《論語》對“仁”的定義和論述,大多是在後兩個層面上進行的:
仁者欲立而為人,而欲達而為人。[九]
仁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惡。
立誌為仁,無惡不作。[x]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壹個有美德的人幫助別人達到他們的道德完善,而不是他們的邪惡行為。
君子以言交友,以仁助人。[xi]
從“仁”字的字形結構來看,“二人”即“仁”,從詞源的角度規定了“仁”的有效性存在於人際關系中,或者說“仁”作為君子人格的內在品質,是在個體與他人的交往中形成和表現出來的。正是在這個意義上,《論語》把“仁”解釋為愛、友善、寬恕、善良、坦率、誠實。
在“仁”的諸多含義中,孔子最看重的是“直”(“直”字在《論語》中出現了22次)。根據《論語》顏元樊遲不能完全理解“仁者愛人”,於是孔子進壹步解釋“指出是非曲直,可以使作惡者變直”,可見重用“直”是“仁者愛人”的意思,“直”自然成為仁者的人格精神。孔子甚至把“直”作為個體生存的必要條件,“直”(虛妄或虛妄)的生存即使能避災也是僥幸(《論語·雍也》有“人生直,虛妄之命亦幸避之”之說)。“直”和“無知”是對立的,“君子”和“小人”也是對立的。孔子在“君子”與“小人”的比較中,往往突出君子的耿直,小人的無知。比如在立人,君子意為正義,小人意為利;在句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的舒爾;在魯茲,君子和而不同,小人不和;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等等。孔子諄諄告誡他的學生:“妳是君子,是儒家!不務正業是小人!”[十二]
儒家人格的哲學形態可分為人格規範和人格塑造兩大層面。上述人格理想(聖人)、人格名稱(君子)、人格形象(君子)、人格本質(仁)都可以作為儒家人格的標準或規範;而如何達到這些標準,或者通過什麽樣的手段或途徑來實施這些準則,《論語》也提供了可供參考的思想材料。
3.君子人格的內修與外推
既然“仁”是儒家人格的精髓,是君子人格的核心,那麽個人如何才能仁,如何以仁為準則塑造自己的人格?《論語·顏淵》:“孔子說,‘善待自己,也要善待別人?’”從“仁、自立”這壹基本前提出發,孔子還提出了塑造人格的具體途徑:內省、博學、修行。司馬牛問如何做壹個君子,孔子說“不憂不懼”,並進壹步解釋說:“如果自省之後不感到內疚,丈夫又何必擔憂害怕呢?”(同上)《論語·立人》也說:“見賢思齊焉,見賢思齊焉。”孔子還論述了“內省”的具體內容:
子曰:“君子有九思:思之明,聽之專心,望之溫柔,望之恭敬,言之忠義,敬之事,疑之問,憤而思之難,見其意也。”[十三]
從感知到情感,從言語到行為,從思維到意誌,都是個體自省的對象,而這些方面幾乎囊括了個體從人格形象到人格本質的所有方面。
孔子是功利主義者,主張濟世,主張國家有道就當官;但是,這種成就的思想,是建立在國家免疫,沒有辦法做到的基礎上的。孔子聲稱要對自己負責,不求人因此而聞名。《論語》說:“不知道,不在乎,豈不是君子?”所謂“對自己負責”,包括內在的自省和外在的修行,所以孔子也說“不知其所不知之人,不可患之”[xiv],“君子病而無能,不知病人為何物”,“君子病而無名”[xv]“不能”或“無能”缺乏作為的能力和“行為”孔子壹再強調,人格主體的自省或修養不是目的,而是事業。魯茲問如何做壹個君子,孔子講了三件事,即“修身為尊”、“修身為安”、“修身為民安”[xvi],都是外在的行為。孔子說“仁者”之行,不僅包括防衛、射擊、為官、為人父母等日常生活行為,還包括明知不可能做到,甚至自殺以示仁者的悲壯英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