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利昂嘲弄地半鞠躬,“大人安好。”
“提利昂,”假如泰溫·蘭尼斯特也會害怕,至少沒露出半點痕跡,“誰放妳的?”
“我倒很想向您坦白,只可惜有神聖的誓言約束。”
“是太監,”父親認定,“我要砍了他的頭。妳拿著我的十字弓做什麽?快放下。”
“如果我拒絕,您要怎麽對付我呢,父親?”
“越獄太荒唐了。老實告訴妳,妳明天是不會死的。我會送妳去長城,但首先必須疏通提利爾大人。把弓放下,我們回臥室好好談。”
“我們就在這裏談。我在想,或許我不怎麽願意去長城呢,父親。那裏真他媽的冷,而冷酷這樣東西,從您身上,我已經受夠了。告訴我壹件事,我立刻拍屁股走人,壹個簡單的問題,至少您欠我這個。”
“我什麽也不欠妳。”
“不,在我壹生中,妳給我的傷害難以盡數。我要妳回答:妳到底把泰莎怎樣了?”
“泰莎?”
他根本忘了她。“我老婆。”
“噢,我想起來了。妳的頭壹個妓女。”
提利昂瞄準父親的胸膛,“再說這個詞,我就殺了妳!”
“妳不敢。”
“我不敢?說啊,就壹個詞兩個字,妳說啊,”提利昂揮舞十字弓,“泰莎。在給我上了那小小的壹課之後,妳把她怎樣了?”
“我不記得了。”
“努力想想!妳殺了她?”
父親抿抿嘴唇,“殺她做甚?那番經歷正好讓她擺正自己的位置。何況我記得,她收入頗豐。
似乎後來總管把她趕出去了,我沒工夫詢問。”
“上哪兒去了?”
“妓女還能上哪兒去?”
提利昂指頭壹緊,十字弓正好在泰溫公爵起立瞬間“哐”地壹聲舐出飛矢,插進公爵膀胱之上,他悶哼壹聲,又坐回去。箭插得很深,直沒到羽翎。鮮血順著箭柄,不住滲透,流過父親的陰毛,順著光光的大腿,滴到地板上。“妳放箭!”父親難以置信地說,他眼睛朦朧中充滿驚駭。
“您總能迅速把握形勢,父親,”提利昂評論:“難怪是永遠的國王之手。”
“妳……妳……妳不是……我兒子。”
“這您就錯了,就我看來,我是小壹號的您。發發慈悲,快點死吧,我急著趕船呢。”
這壹回,父親總算遂了提利昂的願。廁所裏猛然散發出壹陣惡臭,死亡的公爵腸肚徹底松弛。很好,他死得真是地方,提利昂心想,臭氣證明那句名言是徹頭徹尾的謊話。
泰溫·蘭尼斯特公爵到死也沒有拉出黃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