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的煙火氣吧,必定得如蘇東坡壹般了——無論什麽情況都樂觀而又豁達。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嬋娟。”這是人間的規律和哲理。人的壹生,總不可能壹路順風,必定也不會壹路坎坷。蘇東坡能認識到,能了解到,並且在和弟弟分開了七年的情況下仍然能帶有希望的說到“但願人長久,千裏***嬋娟。”這是何等的境界。
妳說人家陽春白雪呢,他也下裏巴人得起來。蘇東坡曾帶壹妓女去見壹老方丈,老方丈生氣了,他寫道“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皺眉,卻愁彌勒下生遲,不見阿婆三五少年時”。想想也樂趣橫生,蘇東坡壹生,遇有歌妓酒宴,總會欣然參與,求詩之時,也毫不遲疑。
但若要說人家三心二意,他又對妻子壹心壹意,以至於妻子逝世時寫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他“不思量”——沒有時時刻刻的想念仍然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但是卻有“自難忘”——思緒壹到時候往事驀然躍上心頭悲哀橫生,壹個有情有義的男人驟然躍上紙面,有意思。
但若說人家只識風月呢,他也能為民請命,看民生雕敝,在和王安石鬥法過程中,上奏警告皇帝寫道“今朝廷可謂不合矣,陛下不反求其本,而欲以力勝之。何為?”“安石以為賢為賢,以為愚為愚,以為是則是,以為非則非。”敢於反抗當權派兩個大頭,比起現在很多唯利是圖的小人,實在是有魅力多了,他上得。
人家也下得啊,被貶了之後還能半夜逛逛承天寺,做做東坡肉“凈洗鐺,少著水,柴頭罨煙焰不起。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又吃吃荔枝“日啖荔枝三百顆,不妨常作嶺南人。”,吃不起羊肉吃豬肉,吃不了柿子吃荔枝。
上不畏君,下不負己,對親人有情,對愛人有意。無論什麽情況什麽處境都能樂觀而又豁達,有開心也有悲哀。比起當今社會壹些油頭粉面欺上瞞下還自以為左右逢源的男人,實在是太有煙火氣太有人情味了。
說完男人,說說女人,這女人的煙火氣,我想必定是得以溫柔這個詞作為基調的。
溫柔究竟是什麽,很難有人說得清。但我壹直都認為溫柔不是壹種品質,而是壹種能力。
它必定不能像《紅樓夢》裏林黛玉壹般,黛玉絕不是溫柔,我認為她是只柔不溫。
看似柔柔弱弱——看花落淚,看水落淚,情哥哥來了落淚,情哥哥去了落淚。實則冰冰冷冷,總是對大觀園的人情世故看不透,甚至對寶哥哥都不理解。不夠溫。溫是什麽,我想應該就是對事物的理解和換位思考的能力吧。
這溫柔也必定不能像薛寶釵壹般,薛寶釵也絕不是溫柔,我認為她是只溫不柔。她看似能把周遭事物處理得井井有條幹幹凈凈,但是他對賈寶玉太過強勢,自以為為寶玉好的希望他能按她所想。但是殊不知她根本不懂他。柔是什麽,我想柔是不冰冷也不強硬,如水壹般吧。
而且我總覺得作為女人的煙火氣來說,她倆都少了壹股風騷氣。
我個人理解女人的煙火氣=溫柔+風騷。
這“風騷”絕不是貶義詞,它出自《國風》和《離騷》。說白了就是文韜,再說白了就是對生活壹種發自內心的柔軟度,覺得未來的生活壹定是美好的那種信念。若是要理解成為世人口中的“騷氣”,也說得過去,換個文明點的詞就是性感。畢竟古龍先生也說過:“大家閨秀得有點青樓女子的味兒,青樓女子得有點大家閨秀的味兒。”哈哈,庸俗了點。
誰有煙火氣呢?想了半天,那必定是西遊記裏《女兒國》的國王——有能力,有美貌,敢追求,能放手,懂情調,知進退。“鴛鴦雙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這種人,別說唐僧心醉了,女人都心醉了。
但女人是壹個感情至上的生物,想擁有煙火氣著實不簡單,做到其中之壹也是不易了。所以這種完美也只在神話中的《西遊記》中出現過,所以金庸老先生也只能把這種煙火氣在《鹿鼎記》中拆成了七個人,溫柔可人的雙兒,美貌無雙的阿珂,熱情奔放的建寧,成熟懂事的蘇荃……
世間女人風情萬種。生地不同,生時不同,或如重慶女子般麻辣中盡顯嬉笑怒罵,或如江南女子般恬淡中盡顯柔美可人。但無論如何,總不能少了點煙火氣,至少得有點溫柔味。否則,也就太過無趣了。對事實有理解度,能夠換位思考,不冰冷不強硬,能放松也就很舒服了。
做人吶,無論是男人女人還是得帶點煙火氣,李白太仙所以總覺得他不著地才總郁郁不得誌的借酒消愁,杜甫太地所以才“白頭搔更短”,哪比得上蘇軾的“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啊。
太仙氣了沒意思,壹直飄著飄著誰抓得著啊,人間這個花花世界還是很好玩的,來人世間走壹遭別總想著做神仙啊。
太地氣了也沒意思,壹直貼著地就看不見上面的花鳥蟲魚了,地下的泥巴土地有啥好看的。
人間是個不上不下的世界,來人世走壹遭,男女人都該努力沾沾煙火氣,上得下得哭得笑得,總別枉費了這幾十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