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的皇帝大多喜歡打獵。努爾哈赤和成吉思汗壹樣,是靠“彎弓射大鷹”白手起家的——據說他最初的創業資金只有藏在他身上的13套盔甲。如果按階級劃分,他無疑是個獵戶,晚上出門,殺野兔野雞,在城裏賣,養家糊口。估計在那個年代,鹿茸靈芝草已經是“東北三寶”了。但這個人有壹顆躁動不安的心,率領著壹大群身穿短款皮衣的“解珍傑寶”和“獵戶兄弟”,遊走於白山黑水之間,不僅打獵,還打仗,武力統壹滿族部落,然後在長城“挑戰”明帝國,野心欲取而代之。就像讓野生動物和圈養動物自相殘殺壹樣,自古實行井田制的中原農耕民族,不是上山打老虎的八旗兵馬的對手?很明顯誰會贏得這場戰鬥。
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愛新覺羅終於憑借馬莊的優越感沖進了山海關。吳三桂,大膽而美麗的明投降,無疑扮演了鷹犬的角色,帶領準備充分的獵人占領北京,轟轟烈烈地打到了南方邊疆。北京的順治皇帝是從盛京(沈陽)遷來的。吳三桂被封為平西王,獲準在雲南建“狗窩”——他終於有幾塊骨頭可啃了。
真正的勝利者是努爾哈赤的後代。打壹個足以讓老前輩開心甚至嫉妒的獵物:大明的天地。雖然此舉類似於“趁人之危”的“偷獵”。鷸蚌相爭(李闖王進京殺崇禎皇帝),漁翁得利。
按道理來說,衣食無憂,享盡富貴的真命天子,是沒必要帶著劍和弓去打獵的。康熙不這麽想,還是練騎射技術。在宮墻內拍攝還不夠,在熱河原始森林設置“木蘭圍場”——是為了訓練野外生存能力嗎?只能說他不願意讓被鎖鏈拴住的長城束縛住骨子裏遺傳的野性。據史書記載,康熙每年立秋後都要去熱河狩獵近壹個月,壹生共參加狩獵48次。看來他對木蘭圍場的眷戀不亞於對故宮的感情。那是他的精神故鄉,那是他磨練意誌和體力的宮殿。康熙天生就是壹個徹底的行動派:他迷信速度和力量,無論是狩獵還是統治。甚至在他年輕的時候,他就消滅了強大的政治敵人鰲拜,然後屠殺了他父親的鷹犬吳三桂。對於壹個真正的獵人來說,鷹犬是多余的。
沒有戰爭可打的時候,康熙只能把多余的精力投入到打獵上。當他脫下臃腫的長袍,穿上緊身的鎧甲——他率先沖進深山老林,他必須暫時忘記自己是皇帝,忘記身後跟隨的龐大衛隊(近萬人),露出獵人的原形和本性。只有遼闊的山脈,蒼勁的樹木和飛禽走獸經過,吸引了他所有的註意力。或許是閃過壹個念頭:就算妳真的從此成為壹個普通的獵戶,妳也會很幸福。在野外打老虎類似於在政治上競爭。可以滿足血液中的征服欲。客觀地說,已經成為法律的秋獵,對其麾下八旗官兵來說,是另壹種訓練:既保持了弓馬之力,又弘揚了尚武精神。在這方面,皇帝本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既然人類之間沒有對手,政治上也沒有對手,康熙帝(中國歷史上能稱得上大帝的君王屈指可數)還在試圖把目標轉向毒蛇猛獸——他簡直是在和自然較勁。在1719中,他對自己的愛好做了壹個總結:“從小到大,我已經捕獲了153只老虎,12只熊,25只豹,20只猞猁,14只麋鹿,96只狼,133只野豬,還有幾百只鹿被哨兵捕獲,剩下的在圍場裏隨便射殺的動物,我都記不清了。”並在這種奇妙的樂趣中沾沾自喜,“我壹天射了318只兔子,這是常人無法企及的。”我把它當成壹個皇帝在和平時期的特殊“述職報告”,不是炫耀他的政績,而是壹個壹個地統計打獵的結果。這份血淋淋的名單,如果讓當代的“環保主義者”看了,壹定會心疼:難怪虎、豹、熊、狼都成了珍稀動物——它們的危機早在清朝就開始了。在破壞生態環境方面,康熙似乎和嗜殺的希特勒壹樣殘忍?可惜當時沒人敢罰皇帝,也沒人敢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好在康熙在沒有老師的情況下學了壹點生態平衡,逐年輪換狩獵區域。幸虧木蘭圍場面積大,珍禽異獸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才不至於失去子子孫孫。不然治理國家好的康熙,可以稱之為茶的劊子手,功過相抵,毀譽參半。
作為神槍手康熙的後代,雍正和乾隆都是弓馬好手。特別是甘龍,他是壹個好戰分子,他非常喜歡在東方和西方戰鬥。自詡為“絕世武功”(刻碑後,獻給避暑山莊)。除了與人鬥,還與天地鬥——繼承“花木蘭秋獵”傳統,備馬、捕虎、射鷹,壹輪又壹輪地“掃蕩”。他去熱河宮的次數比康熙還多,估計他的“成績單”也不遜色。甘龍的愛好更加廣泛:他不僅經常在要塞上遊打獵,還喜歡乘龍舟下到江南。這個最尊貴的“漁夫”快樂地沿著運河來回穿梭,釣風景,釣詩畫,釣美食——包括各種美人魚。他有太多的風流韻事。遊戲風景也是舞蹈學院。
我也知道道光是個神槍手!嘉慶十八年(1815),皇帝去熱河宮避暑,田麗起義軍乘虛而入,攻打紫禁城。在太監的扶持下,兵分兩路:從西華門到龍宗門,從東華門到故宮景雲門——直到通過通道爬上五峰塔,從制高點與禦林鐵衛交火。當時王子們正在宮裏學習,聽到槍聲都慌了。只有道光保持冷靜,帶領幾個小兄弟拿出獵槍,前往養心堂搶占有利地形。正巧內廷軍械庫值班太監著急,沒找到鉛丸。迫在眉睫,道光反應很快,把衣服上的銅扣全部扯下,摻入火藥而不是鉛丸。起義軍翻墻時,道光射死了兩個人,其余諸侯射死了第三個人,使對方擡不起頭來,只好改變進攻養心殿、皇帝寢宮、劫持人質的作戰計劃。道光用壹枚銅紐扣當彈藥,直到援軍到來。
本來嘉慶皇帝就不欣賞皇帝醜的二兒子。曾罰他去內廷“清潔處”接受勞動改造,和小太監壹起擦窗戶、掃地。但道光在這次事件中的表現讓我父親刮目相看:居安思危,智勇雙全,才能治國。於是道光被提升為皇位繼承人。神槍手道光,還是太子的時候,大概接受過“軍事訓練”。不然妳不會這麽熟練的使用槍械。他平日裏射擊壹定打得很好。
道光繼位後(又稱“槍桿子裏出政權”),壹直喜歡玩槍打獵。晚年,他和父親壹樣,艱難地選擇接班人,猶豫不決:“我想付出很多,但仍未決定。我要學校獵南苑,所有王子都聽話。恭親王壹心贏得了最多的鳥。文(鹹豐)不發壹槍,問其事,對日本說:‘春天到了,鳥獸繁殖,不忍傷生。’玄宗很高興,當天:‘這是真皇帝的話!【杜受田《清稿》】以采獵比賽來區分兒子,無可厚非。只不過作為裁判的父親,他暗地裏擬定了另壹種遊戲方案:不是槍法、武力、戰利品,而是人心的善惡。於是,獵物充足的龔落選了,而拿著空槍像道具壹樣的鹹豐脫穎而出。
鹹豐,考慮到鳥獸春天要生孩子,不忍心殺了它們,破壞了家庭,破壞了美麗,甚至破壞了生態平衡。他是生活在童話世界裏的王子,也是最古老的“綠黨”——他壹定很討後世綠色和平組織的喜歡和稱贊。如今的瀕危動物,如果有良知,能讀懂歷史,就應該感激這位“大善人”的善良。可惜,如果以帝王必備的霸氣來衡量,鹹輸在迂腐。政治畢竟不同於“環保”。僅僅治理國家和世界是不夠的。它還需要騎士精神、雄心和鐵拳。上下五千年,哪個打敗諸侯開疆拓土的君主是省油的燈,是好心腸的人?哪個不中立,不墮落到骨子裏?從秦煌漢武,唐宗宋祖,甚至成吉思汗,基本上都是壹下子當了皇帝,用火和劍做出了貢獻。
道光本人在平叛中嶄露頭角,但他看重的是鹹豐這樣的“慈善家”和另類。太不可思議了!會不會是他自己已經被千年麻痹了,鬥誌減弱了?妳別忘了:秀才十年反叛——保住飯碗不壹定有好結果。不殺生的話,適合當和尚。燒香拜佛和保家衛國是不同的概念。畢竟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姚舜禹的時代了,不進步就會落後。在南苑校獵中,演得好的恭親王易信真是個人物。大家都知道他少年時和鹹豐合住壹室練字習武,只是天賦略勝壹籌。他有闖勁,有血性,但不被父親看好。不覺得太兇太虛張聲勢?
道光在選拔人才上犯了壹個主觀錯誤,不是以實力而是以德。他的壹念之差導致了大清的失敗:壹步壹步走上了不歸路的死胡同。對於中國近代史上的恥辱,道光首先是有責任的。他不僅在1842年簽訂了第壹個不平等條約《中英南京條約》,還選錯了繼承人。
後來證明,治國不是鹹豐的強項。他更適合做“農林牧財漁業大臣”,或者組建綠色和平組織,但不擅長擴充軍備,抵禦外敵。就憑壹句“婦人之仁”,哪裏打得過強盜的邏輯?在他的任期內,北京第壹次落入隔海相望的西方人手中,實在是恥辱。鹹豐十年(1860),10月13日,英法聯軍沖進安定門——從此安定門再也沒有穩定過。鹹豐自己也嚇得魂不附體,跑到承德避難。以前,清朝皇帝去避暑山莊打獵,是為了炫耀;鹹豐這次是徹底出逃,把祖圍場當成了最後的避難所。多麽奇妙的諷刺啊!鹹豐肯定沒心情秋獵。他自己也成了別人追逐的獵物。惹不起,妳總可以躲得起。但是躲起來不是辦法。鹹豐在承德躲了近壹年。他不好意思面對前朝皇帝的字跡和碑,也沒臉見江東的長輩——他壹定是坐立不安,左右為難。生了壹場大病之後,我幹脆躲進了地獄。
鹹豐死前連壹只螞蟻都不想踩。但他的敵人“燒殺搶掠,窮兇極惡”,毫不留情地用火柴點燃了價值連城的圓明園。菩薩心腸有什麽用?甚至無法為自己的人民提供必要的保護。在壹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善良的人可以被欺騙,懦弱的人可恥。
說鹹豐是清朝的害群之馬並不為過。面對洋槍,他投降了首都,撤退了。逃避主義和投降主義由此開始。獵人家族,不熟悉弓馬,競爭力大打折扣,任人擺布。從此,西方列強的鐵蹄在中國版圖上橫沖直撞,肆意獵殺。
就像道光選錯了接班人壹樣,鹹豐又犯了壹個錯誤:娶錯了老婆。他應該娶慈禧為妻。慈禧將丈夫的靈柩從承德運回北京後,發生了壹場吉祥的政變,從此她聽政48年。清朝真的陷入了大起大落的狀態,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尷尬:不斷的賠償,不斷的分田,不斷的簽賣身契(不平等條約)。慈禧沒有復興國防,而是挪用了原本用於購買堅船利炮的海軍軍費修建別墅(頤和園)。這個女人瞎摻和的結果就是京城又淪陷了:光緒二十六年(1900),八國聯軍在中南海飲馬,在太和殿華爾茲...
偶爾,我會做壹個無用的假設:繼承道光衣缽的不是鹹豐,而是易信這位非凡的王子。那麽歷史會被改寫嗎?即使不能說國家的命運完全是皇帝自身性格的投射,至少,葉何娜臘家未必有機會出現在舞臺上,更不要說成為壹個動蕩年代臭名昭著的女英雄了。慈禧太後的晚清,至今仍是國人吸取錯誤教訓的反面教材。“想忘也忘不了。想改也改不了。
十個手指不能壹樣長。易信和鹹豐雖是兄弟,但性格迥異——從南苑校獵各自的表現可以看出,鹹豐是個重仁的庸人),而易信則傾向於勇武(但能出人才)。壹山不容二虎。鹹豐掌權後,易信不得不低眉順眼地跑龍套——以免與新皇帝攀比。即便如此,鹹豐依然防範和排斥。楊儀先生曾把兩兄弟比作炒豆子的曹丕和曹植。可見易信的壹生是非常艱辛的:“曹植通過詩歌來宣泄自己的憤怒,成為壹個詩人。恭親王把他的詩傾註到袁林,使他的花園成為壹座磚、磚、石砌成的無聲詩。”以心是道光六子,所以什剎海西岸前海西街17的恭親王府俗稱劉燁府。這個野心太大無法施展的王子,在空蕩的花園裏采菊東籬下,同樣抑郁?
鹹豐去承德避禍,卻把擦屁股的事交給恭親王,讓他留在北京“主持福聚”。這是壹枚難以撇清的棋子,連皇帝都下不了,只好委托自己的弟弟充當替罪羊,與兵臨城下的英法聯軍討價還價,賠罪求情。“這是壹個絕望的差事。當和談破裂,發生攻城之戰時,宜信只能“為國捐軀。“和談成功,是喪權辱國之罪,既“令祖宗難堪”,又“令天下蒙羞”。“但宜信實際上‘不負使命’,妥善處理‘傅局’,利用‘留守’之職,與洋人取得聯系,打開局面,控制北京地區。”(引自方彪《北京簡史》)易寫鹹豐《人盾》抵擋血雨。不過這個“小六子”確實有些指揮才能和外交手腕,最後還是把爛攤子理了出來。
恭親王原是揮弓為強的世襲貴族,有射天狼的豪情。不得不屈尊與豺狼談判,道歉,妥協。想想,他真的很難。把易信比作中流砥柱有點誇張;但他畢竟努力發揮了自己靈活機動的外交風範,以應對災難從天而降的突變。這並不容易。
易信的硬骨頭後來體現在他敢於直面慈禧太後。慈禧有個寵妃想從故宮正門出去辦事,但門官不讓,說他違背了祖訓(這個門是皇帝自己出入的禦道),雙方吵了起來。慈禧偏袒她的走狗,要求以心和刑部處決壹些不光彩的門官。易信斷然拒絕。慈禧很屈辱:“妳是誰?敢反駁我?”易信不服氣:“我是恭親王。”慈禧威脅道:“我要撤銷妳的騎士身份!”易信並不畏懼:“妳可以撤銷我太子的頭銜,但妳改變不了我六皇子的身份!””言外之意是,妳是誰反過來迷惑了慈禧。看來,易信的天性中並不害怕有權勢的人的誠實和坦率,而且他充滿了驕傲。
如果是19世紀的大清帝國,估計情況會更好。
然而,歷史從來沒有第二次選擇。從鹹豐開始,清朝皇帝徹底失去了獵人的血性和尚武精神。我們既不能壹下子禦敵於水火,也不善於管理許多內政,如金融、工商、科技等。導致中國在世界上的排名每況愈下,經常被外國列強欺負。鹹豐以後,同治皇帝和光緒皇帝都不是很有男人味。都是慈禧太後的傀儡,被壹個大奶奶玩弄和操縱。尤其是光緒,試圖尋求改革以擺脫他的“母老虎般的姑姑”(用林語堂的話來說),但沒幾個回合就敗下陣來。連女人都不會打仗,怎麽能治四方降龍降虎呢?他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甄妃被“老佛爺”推進井裏,卻無力救她——她真的活得很窩囊。
至於最後壹個宣彤小皇帝(溥儀),更是“阿鬥”誰也上不了馬。三歲的時候被推上龍椅,看著滿清,哭的尿褲子。能和全國的皇帝叫板是什麽樣子的?最終,民眾的意識將清朝推向滅亡。
河北遵化的東陵、馬蘭峪、易縣永寧山下的西陵,葬有清朝的九位皇帝。光緒年間的崇陵是最後壹座——也是中國歷史上最後壹座陵墓。因為末代皇帝宣彤上臺僅僅三年就被迫退位(因此得名“廢帝”),毀了清朝。而且溥儀死了也是平民,沒有重修皇陵的可能。清陵結束於光緒年間的崇陵。
出了北京,去逛逛東陵和西陵,無異於讀了清朝的歷史,讀了中國最後壹個封建王朝的歷程。帝企鵝最終像恐龍壹樣滅絕了。清朝離今天不到百年,但心理上,卻遠到侏羅紀。慶嶺,壹個離妳我最近的侏羅紀公園。
閱讀這份化石版的清史,壹眼就能看出它的跌宕起伏。道光帝陵恰恰是分水嶺:大清帝國開始衰落的標誌。康雍的陵墓,裝飾華麗,極其富有,真正充滿了氣象。從道光開始,從喪事安排上看,很像Oketa。穆棱規模縮小,華表、石像(石人獸)、明樓等裝飾性建築被廢除,無奇跡碑。清朝有個制度:丟了壹寸江山的人都不能站在這裏。道光二十二年(1842),因鴉片戰爭失敗而簽訂《中英南京條約》,開了賠款割地的先河。我也不好意思給自己立碑——那可恥的壹筆怎麽寫?俗話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他壹定是犯了大錯,失了國。玩忽職守的皇帝還有臉立功勛碑,無異於打自己耳光。
況且“政策”也不允許。它違反了我們祖先締結的家法和國法。
道光躺在壹個不完整的墳墓裏,滿臉通紅。我想,他壹定是盼望著他的後代早日收復失地,彌補罪過吧。否則,他會睡得很不安穩。死後噩夢還在繼續。
穆棱這個名字是道光生前精心挑選的,為的是敬仰祖先的功德。他真的只佩服前朝皇帝自己創業的豐功偉績(比如乾隆的“武功蓋世”)。他不僅佩服,還應該感到羞恥。以妳的祖先為恥。
道光不是唯壹羨慕的人。之後鹹豐、同治、光緒同樣羨慕。我也為祖先打下的基業感到羞恥。嫉妒的程度和羞恥的程度成正比,超過道光。
比起道光,他們付出的更多,割的地也更多。直到妳失去壹切。
所以,他們的墓裏沒有大石亭和石像——懲罰自己就行了。地下的死者,羞於談論自己的功過,只好將墓碑缺席。
看來這些子子孫孫還是挺守規矩的。
不守國家守規矩有什麽用?
他們不僅以祖先為恥,也以後代為恥。
即使沒有規則可循,妳也需要感到羞恥。眼看著山河破碎,疆域殘缺,我們無能為力。就算我們“逃出土”,也逃不過成千上萬人的譴責。我該把這張臉放在哪裏?聖德的牌位應該放在哪裏?
讓我們誠實地在墳墓下寫更多的批評信。關起門來想想。
玉碎月蝕,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從指縫間溜走——光是懺悔有什麽用?他們壹個個紅著臉走了,說不出話來。怎麽每壹個都還是讓人失望?王冠和權杖像接力棒壹樣傳下去,懦弱和屈辱也傳下去。
越讀越沒味道。從穆棱開始,河水越來越差,榮耀和夢想逐漸被恥辱取代。
話說回來,清朝的企業家是無辜的——甚至是偉大的。它只是在開疆拓土中發揮了最大的能量,為後人提供了驚人的遺產,更重要的是樹立了壹個精神信條:失國壹寸土地是大罪!
我不知道清朝之前哪個朝代有這麽嚴格的戒律——明文規定失去土地的人死後有權得到神德碑。幾乎是罪,死有余辜。
我寧願把它看作是清朝的壹個創舉。創始人居安思危,不放心後人,所以會留下這份意味深長的遺囑:保護我的血汗積累的遺產,稍有不同就是我是敗家子!這是對害群之馬的警告。
如果早壹點生產出來,如果再鋒利壹點——比如高懸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中國漫長的封建時代,是不是就有可能減少誤殺滅亡的昏君?
總之,應該有壹些東西約束昏庸的皇帝(比如報應,比如祖訓),不讓他們揮霍、腐化甚至肆無忌憚地割讓。而且,雖然愛新覺羅氏的家規讓道光以下的皇帝死後都沒有碑(畢竟有葬地),但並沒有阻止國力枯竭、土地流失的命運。
從道光到光緒——雖有寸土必爭之心,卻無寸土必爭之力。以中英《南京條約》為先導,先後簽訂了《中俄愛輝條約》、《中美王霞條約》、《中法黃埔條約》、《天津條約》、《北京條約》、《中日馬關條約》、《辛醜條約》等壹系列不平等協定,修補了晚清腐朽的裹屍布。從道光到光緒(甚至宣彤),人們都在不由自主地做著同樣的事情:把祖傳的財產成批地送到當鋪——只拿回幾張可恥的鈔票。曾經富可敵國的清朝,似乎壹夜之間變得比紙還薄。小手指輕輕壹戳,辛亥革命就結束了。
雕花柵欄和玉磚應該還存在,但朱妍改變了它們。在研究了東陵和西陵墓葬以及清朝的化石版本後,我仿佛看到了那個最終崩潰的朝代。挨打,最後壹個王朝!
清朝奉行的許多規則與前朝大相徑庭。妳可以稱之為家規,也可以稱之為家法——兩者都有鮮明的特點。可見當初的“立委”很有腦子。這些代表最高意誌的“祖制”,基本上都得到了堅定的執行。比如我前面說的,陵墓能否建聖德碑是絕對有條件的。它與君主的政績“掛鉤”——壹寸土地都不能丟,就像白玉不能有瑕疵壹樣。道光被鴉片戰爭打敗,失去了香港——即使當時香港只是壹個彈丸之地,也足以讓道光受辱,死不瞑目。
清朝取代明朝,從宏觀制度上來說,是照搬前朝的衣缽。本來是壹件非常省心省力的事情。為國而戰的人並不滿足,而是在壹些至關重要的細節上尋求改變,希望制度能夠更加完善。而且還有很多令人耳目壹新的想法。
最具創新性且與國家和王室命運密切相關的是王位繼承法。
明朝是長子繼承制,誰先出生誰就是最佳人選。表面上看似容易減少是非,實則後患無窮:不是當皇帝的料,卻是當皇帝的料;但才華出眾者,未必有入選資格。因此,明帝有不少昏庸之輩(共十余人),禍國殃民。恐怕正是因為前車之鑒,清朝選舉皇太子的規則被修改了:摒棄了論資排輩的因素,讓每壹位皇子以才取勝,以德選拔,更加公平。每個人都有平等的機會,關鍵看妳在武術方面的天賦是否優於他人。為了國家的發展,更安全:畢竟皇太子經過了嚴格的篩選和客觀的檢驗,這是閑散之輩所不能及的。
清朝的祖先作為北方的遊牧民族,從惡劣的自然和社會環境中崛起,比中原王朝更有競爭力甚至憂患意識,更註重領袖的作用。兩軍之戰勇者勝——如果統帥既不勇敢也不足智多謀,大家都要遭殃。所謂常備儲備,無異於選國家領導人,根本不是老虎。“大海航行靠舵手”,舵手要有方向感、判斷力和指揮能力,才能不把眾生之船劃進漩渦。壹旦觸礁或者擱置,妳會後悔的——還不如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
紫禁城裏的王子們都要接受精準的綜合素質教育。有壹個受人尊敬的大學生當老師。“經史日日教,以擴聖人,可以古今跌宕之道詳述,聖人越來越深刻。”比如同治六歲上學,啟蒙老師是國子監編輯李鴻藻。他即位後,兩宮皇太後專門為這個小皇帝聘請了李鴻章、翁心存和禮部的兩封信,擔任弘德殿的主人。
為了學習書本知識,還要有“軍訓”:騎馬射箭,飛刀劍,甚至練火器。難怪道光兄弟在抵抗真理教進攻的時候沒有這麽好的槍法。
王子同臺學藝。誰不想以優勢取勝?不是當狀元,而是當皇帝——太誘人了。所以,我加倍勤奮。在考官(父親)面前,他極力展示自己新學到的文學技巧。內訌必不可少。就像西方競選總統,只為了贏得最關鍵的壹票。如果兒子們的學習成績差不多,就足以讓他們的“皇阿瑪”難堪了。“班幹部”該由誰來當?
想起當年的道光總是很難:四子(鹹豐)和六子(信義)各有千秋——如何選擇?他帶領兒子們在南苑學校打獵,無形中把天地當成了考場。當然,他的德智體綜合成績是:鹹豐武功雖不出眾,但“政治課”學得很好,用善良贏得了父親的寵愛——國家需要這樣的“又紅又專”、全面發展的人才...
據《傳教之光》報道,他曾經問過這兩個勢均力敵的競爭對手壹個問題:治國的基礎是什麽?在趙大力的《恭親王易信》壹書中,易信回答說:“當然是國家富強了。只有發展偉大的經濟事業,國家富強,人民安居樂業,社會才能穩定,大清才能穩固。”鹹豐回答:“仁孝是治國之本,德為重。得人心者得天下。如果妳不幫助人民,不培養他們,不贏得他們的信任,就很難控制人民的意誌。百姓不守規矩,就難成大事。”兩人都講得不錯,但各有側重。我以為易信的態度比較務實。
事實證明,鹹豐是說壹套做壹套,實際能力差。在這樣壹個多事之秋,烏雲壓頂的城市,在國家犯錯誤都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