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亞楠講的第五個故事:面館裏的最後壹個顧客
吃面條害死人
這是壹個發生在魯亞楠家鄉的神秘故事。他說那年有個小夥子想坐火車回家。他看錯了車票上的日期,提前壹天到了車站。回去的路太遠了,他住不起酒店,只能住在候車室。
那是山裏的壹個小站,小得不能再小了。白天乘客很少,晚上壹個人也沒有。然而這個少年睡在冰冷的炕上,靠著強大的火力,從不相信有鬼,晚上把自己裹在棉衣裏,躺在車站的長椅上,隨便應付都不在話下。但是他沒有帶幹糧,餓得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個少年躺在長椅上,半睡半醒,模模糊糊地夢見在壹家餐館吃面,很好吃。這時,他似乎聽到旁邊有人“嘿嘿”地笑。他聽到響聲突然驚醒,發現長椅上的人更多了。原來候診室裏除了他還有其他人。
後生慌忙起身,已經是後半夜了。他用手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候診室裏雖然有漏光的月光,但是那個人被陰影擋住了,在黑暗中看不清楚自己的臉。從他的身體輪廓推斷,他大約四十歲,像壹個蔡東的老板,估計他正在車站等車。
後生面面相覷了壹會兒,大膽地問道:“妳是誰?坐在那裏笑?”
那人說:“我在車站能做什麽?當然也是等車的乘客。因為我看到妳睡覺的時候流口水,嘴巴壹直在動,大概是夢見吃東西的好事,所以我就忍不住笑了。”
後生有點不好意思,說半夜餓了,夢見吃面。那碗熱騰騰的腐肉面真的很好吃。
那人對此不以為然,笑道:“妳這鄉下小子,怎麽知道什麽叫面條好吃?”
兩個等車的乘客找到了話題。半夜在候車室,妳們互相聊天。後來,老板模樣的人給小夥子講了他早年經營面館的經歷。
後生不禁被迷住了,就聽那個老板模樣的男人說,我以前也是妳這樣的後生小子。我在城裏開了壹家面館,店門臨街。只有十幾個客人能坐進去。面館雖然不大,位置也僻靜,但那是我家幾代人的心血,還挺常年顧客的。
我爸死的早,我接手面館的時候才二十出頭,但是手藝真的很傳奇,挺好的。我家賣的是油鱔糊面,油濃醬紅,價廉物美。店前的布條上寫著“聞香下馬,知味止步”,從下午壹直開到深夜,照顧那些晚歸的客人。沒有人吃過我做的鱔魚糊面,沒有人不摳大拇指。
我的店雖然小,但是工作很多,招呼客人,迎賓,煮面,生火。可是那些年,世道不好,天災人禍太多,生意很難做。我入不敷出,勉強維持著面館,無論大事小事,根本請不起幫手。
壹天晚上,刮著凜冽的西北風,街上早早就沒人了。最後壹塊鱔魚面糊沒賣出去,以為天黑了,不會再有顧客了。幸運的是,剩下的面條不多了,剛好夠我吃。我還不如今天早點打烊,回去休息。
我整理了壹下,正要上車,外面進來壹個人。街上很黑,我沒看見誰來了。對於生意,只是壹個客人,不賺錢就放不下錢,所以還是照常笑著問:“客人吃面條嗎?”吃最後壹個吧,妳坐壹會兒,鰻魚面糊馬上就好..."
但是泡茶的時候發現最後壹個進來的顧客打扮成了壹個外地的老客人。他衣衫襤褸,臉上又冷又餓。他比乞丐好不了多少。我開了壹家面館做生意,每天被更多的人打招呼。我壹看這個,就知道沒啥大便士。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顧客看到了熱茶,但並沒有在意。他把它拿起來,倒著喝。連沒泡過的茶都舔到嘴裏嚼。然後他低聲下氣地懇求道:“面館老板,請妳行行好。妳可憐我從外地大老遠跑來探親,我卻沒有在那裏登陸。路上賠了盤纏,天天說不應該,地面不行,壹連三次。”
我嘆了口氣。這幾年不容易。連年幹旱,農村的田地裏沒有莊稼,無數災民湧向城市乞討。沒幾個人餓死的時候,官員也不管。我以小本經營開了這家面館,我很難維持生計。我可以關心別人的生活嗎?不是我不厚道。妳救了壹個,卻救不了那麽多。而且,這些乞丐都是滿口這種花言巧語。今天,他們給了他面條。他向外界傳播了這個故事。明天,會有成群結隊的難民來討飯。這些人最擅長裝窮。他們絕不能心軟,輕信。
而且我平時也舍不得吃自己做的鱔魚糊面。我早上和晚上吃兩頓飯。我不得不賣掉所有的面條來維持生計。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面館,不能敗在我手裏,再苦再累我也要咬著牙。今天最後壹根面條沒賣出去。我自己吃有多好?我不偷、不搶、不騙。我從不欠任何人任何東西。不給這個乞丐免費的飯吃不是罪。我沒必要良心不安。這家夥很窮。問題是我得可憐他,以後還得要飯吃。
我沒辦法,只好把老顧客約了出來,也禮貌地說明了實情:“請原諒,我們這種小生意不居功。妳應該不帶錢改天再來。時間不早了,我要關門了。”
俗話說“山上抓老虎容易,告訴壹個人難。”每個人都有自尊,沒有人生來就是乞討的。老客人看到我把他趕出去,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麽,但是肚子很餓。當他看到我還沒做好的碗時,他的眼睛被釘死了,腿和腳都不能動了。最後,他雙膝跪下,眼裏含著淚,磕頭求饒,嘴巴倒過來。
當我看到老客人額頭流血時,我覺得很可憐,就把他扶了起來。“妳這麽求我,我能說什麽?”但這個小面館,是我生活的基礎。這碗面不可能免費給妳。妳真的想先吃嗎?"
老客人聽了這話,熱淚盈眶。他用力點頭說:“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妳的恩情……”他太餓了,話說到壹半突然暈倒在地。
我嘆了口氣,把他拖到店裏,然後揭開湯鍋的鍋底,煮開,撈出面條放在碗裏。我把鱔魚糊放在熱油裏,用它做澆蓋,在面條裏加入各種調料。對方聞到香氣,頓時從昏迷中醒來,壹掃而空。他們吃了壹大碗鱔魚糊面,把碗底舔得幹幹凈凈。
他在吃面條的時候,我熄了火,關了店門,問老客人我手藝怎麽樣。
老客人自然千恩萬謝,說這碗面救了他壹命,但他身無分文,這輩子沒什麽可報答的,但希望來世能報答面館老板。
我來世做牛做馬是什麽意思?我們在做生意,我們不會算那筆遙遠的帳。我們也提前說了,我這碗面妳不能白吃。
老客人壹臉不情願地說:“這樣面館老板才能知道我身上真的沒有值錢的東西。我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活幾天。我又瘦又餓。講個笑話,就算我想把我的骨肉都給妳,恐怕妳也做不了幾碗人面。下輩子不報答妳,還能指望什麽?”
我說:“別瞎說。我的面館是知名老字號。妳怎麽敢賣肉末面?另外,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面黃肌瘦的樣子。全身上下都沒有油水。等妳在鍋裏煮了,就沒了。我要妳做什麽?不瞞妳說,我父親意外墜河身亡,事後連屍體都沒找到。這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我覺得妳的臉和我父親的臉挺像的,所以想拜妳為義父。既然妳吃了我的鱔魚糊,妳必須答應這壹點。”
老客人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麽好的事。讓他意外的是,他被我收為義父義子,晚上關了店壹起回家。那天晚上,趁老客人睡覺的時候,我用繩子套住他的脖子,把他活活掐死在床上。
老客人死得很慘,張著嘴,吐著舌頭。他雙眼充血,死不瞑目。他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得大大的,像是在無聲地施壓,“妳為什麽要殺我?”就是“只恨人心如水,隨隨便便興風作浪。”
埋屍變鬼。
半夜萬籟俱寂,年輕人在山站候車室,聽面館老板講掐死活人的事,以為對方是故意嚇唬人,就算是《謎之鬼故事》的故事,也要講道理。
如果像面館老板說的那樣,乞丐身無分文,脫光衣服,連半個燒餅都拿不到,那麽他就是又窮又瘦,有時還會做壹具屍體。妳不忍心給他壹碗面吃就把他趕出店外,卻請乞丐吃鱔魚糊面,還故意認他做義父,然後把他帶回家用繩子勒死。這在情理上是不合理的。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事?
面館老板又冷笑道:“老乞丐到死也不懂。我為什麽要這麽做?要不是我親自告訴妳們原因,妳們這些晚輩自然不會知道。”。
我跟老乞丐真的沒什麽恩怨,最近跟他也沒什麽仇。他身上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我也不會把他變成爛肉面。這件事根深蒂固。請慢慢聽我說。
我的祖先並不是壹直經營面館,而是沿著家譜往上走了好幾代。開了眼界的風水先生發現了壹個風水寶地,位置極佳。該洞面向高步山,控制著前方的荒野,被稱為“臥牛洞”。兩岸有四條河,就像四條蛇守護著它。如果這個家族的祖先葬在這裏,他們的後代將享受所有的榮華富貴。所謂朱虎有四神,男富女賢;榮耀不求自然,子孫後代有福報;家族世代官位,紫袍金帶拜王。"
這種藏寶洞可遇而不可求。我家選了那裏的祖墳,確實讓家裏人丁興旺,而且是第壹名。在壹百多年的時間裏,產生了幾十個家族,成為當時的大家族。交朋友的多是王公貴族,衙門前的文官從轎子上下來,真的很有氣勢。
沒想到,我家的這個祖墳被壹群對頭盯上了。那些漢奸也精通風水。他們已經偷窺這個“臥牛洞”很多年了。趁家人不備,偷偷挖了墳墓,把他祖先的屍骨換了。從此,吉兇易位。我家死時,他家又添了壹件家甲。我家丟了壹畝地,他家添了壹畝地。
到了我這壹代,家族衰落,人口雕零,只剩下這個小面館維持生計。還好我祖上的風水術沒有失傳。我家世世代代守著這個小面館,前面是店,後面是家。即使有更好的泊位,他們也不會搬走,不是因為不思進取。原來這家面館雖然在城裏,卻是難得壹見的房子。如果我們祖先的骨頭埋在地下,
面館地下的這個藏寶洞叫“老鼠獻寶”,祖墳就選在這裏。主惡亨通,只恨被對手挖走的厄運。在我之上的兩三代都已經暴斃,最後連骨頭都不剩了。任何祖先的骨頭都不能埋在藏寶洞裏,就像餓死在金山裏壹樣。
有很多人認為風水和陰宅都是虛無縹緲的。逝者葬於墳墓,無法保佑子孫。這是因為他們不了解堪輿藝術的本質。其實天地之間有壹種無影無形的氣。簡而言之,就是陰陽之氣,升至雲端,落至雨露,行於地面,生氣;怒運行於地,產生萬物,掌控吉兇;流淌於天地之間,謂之鬼神;藏於胸中,謂之聖人。
地脈山川的情況不壹樣,聚合的怒氣也不壹樣。所以風水先生審時度勢,指出地脈中的龍穴,然後把祖先埋在風水的寶庫裏,占據了天地之間的靈氣,後代就會得到保佑,興旺發達。這是因為人的頭發和血液受父母影響,血脈相通,祖墳裏的遺骸得了土靈。後代自然會受到祝福。
這個我很清楚。那天看到這個老乞丐的時候,我有了壹個想法。反正對方又幸運又倒黴,活在世上,整天受罪。如果我不給他那碗面,也許他每天天不亮就會饑寒交迫而死,變成壹具沒有收斂的屍體。他被裹在壹個草席裏,然後開車到市郊去填壹個亂葬坑。既然反正都死了,不如讓他吃了我。
於是我讓老客吃了鱔魚糊面,拜他為義父,換血認親,收了我的拜禮。過去結拜兄弟,要喝血酒。這就意味著他父子也要換血,兩次切脈門,把血滴進茶裏,換著喝,就成了壹家人,血脈相通。然後趁老客人睡覺的時候用麻繩活活勒死讓他。
我家經營這個小面館已經很多年了。埋人的地穴早就挖好了,老客的屍體也連夜收拾好了。我有祖傳的神功,知道這人死的不明不白,胸中有怨念,可能有屍變。於是我把壹枚銅錢塞到死屍的嘴裏,用牛筋把腳綁在壹起,用被子包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地穴裏,屍體的位置也很講究。
我立即堆土砌磚,將屍體深埋,地面恢復原狀。我做了很多工作,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紙錢,給地下的死者燒了。我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把事情原委講了壹遍。我發誓以後如果得寸進尺,我會不惜重金請名山高僧做三天法事,為老客人翻個身,早點離開冥界。
原來人是有靈魂的,有清有濁,鬼神是氣。死後,靈魂可能會逗留壹段時間。如果他們冤死,這種怨念會留在體內,會有屍變。我按道把死屍埋了,乞丐的老客應該不會再變成僵屍了。然而,死者的亡魂仍是壹個隱憂。在生命的開始,它從子宮裏出生直到死亡。在陰間,按照因果,善惡,或投胎為人,或被關在造成死亡的城市,經過多年輪回,最可怕的是厲鬼,它放棄了去陰間,進入輪回的機會,徘徊在生死的狹小縫隙中,等待向敵人索取生命,然後墜入阿鼻地獄,又稱無盡地獄,在那裏,鬼和惡靈永遠無法起飛。
我看老乞丐是走投無路了。他應該是個餓鬼,而不是凍死餓死。還不如從我這裏吃壹碗面,直到他死,把他的屍體埋在壹個藏寶洞裏,祝福我的後代。我建議他早點去極樂世界,或者投胎到有錢人家。這不是兩全其美嗎?只是老客人死的時候沒有閉眼。為了化解這種怨恨,我必須說清楚這壹點。
因為突然有殺人的動機,直到最後才覺得時間不好,恰逢陰月,陰年陰天。那是我最有可能變成厲鬼的時候,於是我在埋屍的地方跪了下來,我自己把前因後果說了壹遍,以為就結束了。我忙了壹晚上,太累了。膝蓋發軟,正要起身收拾燒紙錢留下的灰燼。突然,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感覺脖子被壹雙冰冷的大手掐住了,頭發都豎起來了,心裏卻知道,“哎呀,沒想到來得這麽快。我花了很長時間去打碎它,碾碎它,但這個老顧客還是變成了幽靈來纏著我……”
這時,我耳邊傳來壹個聲音:“面館老板,面館老板,妳好狠毒,吃了壹碗面,卻把人活活打死了。我死得太慘了。我的人生再賤,也是我自己的人生。壹碗鱔糊換不來。我們可以算這筆賬...
我知道這樣的死鬼是最糟糕的,什麽都治不好。我的脖子被幽靈扼住了,我的身體不能動了。看來怨天尤人,欠債還錢。今天是生來要死的,只好求著說:“老兄之前答應吃我壹碗面,來世做牛做馬報恩。既然是這樣,為什麽要魚死網破?妳讓我活著。等我有錢了,我壹定會開三個月的車。”
然而,幽靈心胸狹窄,無動於衷。他苦澀地說:“我的意思是來世做牛做馬,但我沒說這輩子馬上把命還給妳。而且,有句老話,善良是好的,雖然善良沒有回報;‘無心作惡,雖惡不懲’,妳提前存了害人的意思,那碗面怎麽可能半分善良?我覺得妳的面館老板女魔頭簡直就是動物中的豺狼。他做了如此不道德的事。世界上從來沒有這麽好的交易。我不想早生極樂,也不想再重生。我咽不下心中的這份怨恨,我會變成厲鬼把妳掐死,然後把妳拖進十八層地獄..."
我聽到厲鬼說到這裏,抓住我脖子的兩只鬼手越抓越緊。此刻,絕望、恐懼、後悔湧上心頭,眼前壹片漆黑。
當面館老板談到這件事時,在山區車站等車的年輕人已經嚇壞了。他戰戰兢兢地問:“妳……妳……妳是被那個惡鬼害死的……”
非常接近死亡
面館老板陰沈地笑了笑,慢慢地對小夥子說,別怕。那時候我和妳差不多大。如果我是被那個幽靈當場掐死的,我現在就不能給妳講這個故事了。
當時我快死了,心裏很不甘心,但也只能無能為力。雖然我看不到我的臉,但我壹定充滿了恐懼和對死亡的絕望,我的臉色不好。
然而,厲鬼並沒有掐死我,仿佛在欣賞我被恐懼扭曲的臉。我就知道對方不希望我死的太快。我還在說話的時候,就對厲鬼說:“小人的惡念,我很抱歉,但現在我很抱歉。但如果妳留在附近,殺了反派,那只會很快,妳也會陷入無盡的地獄。聽小人之言。
死鬼雖然強悍,但死前是個沒什麽見識的農民。聽完我的話,他把手放松了半分鐘,問道:“我想聽聽妳怎麽說。這很合理。如果有半句虛情假意的話,我馬上掐死妳。”
當我看到情況有所好轉時,我敢於忽視它們。我發誓,“我把哥哥的屍體埋在壹個風水寶地裏,希望能得到壹定的財富。真的是被豬油蒙了眼,做了不自然的事。天上有神鬼,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死有余辜。雖然我極其抱歉,我的兄弟,但是人不能死而復生。還不如先離開這只小狗的生活。”如果妳有錢,妳可以做超越妳哥哥鬼魂的事情。十二年後,妳哥哥會讓小的付出生命。那時,所有的罪都將由那個小家夥來承擔。妳哥哥報仇之後,妳就可以把命托付給壹個有錢人家,享受榮華富貴了。這樣好嗎?"
幽靈可能被我的話打動了。他沈默了很久,突然爆發出壹陣獰笑。他說:“我現在要掐死妳,但妳殺了我更便宜。我會等到妳發財,但妳別想耍什麽花招,也別想躲在什麽地方。我會每天盯著妳,眼睛都不眨壹下。十二年後,當月亮變陰,太陽變陰時,我就會死去。”
那厲鬼便放開了手,我回過頭,看見壹張充滿怨恨的陰沈的臉,漸漸消失在角落裏,聽著城裏的烏鴉叫,天已破曉。
我活了下來,在地上躺了很久,驚嚇稍微平息了壹些。我起身照鏡子,發現我的脖子和後背都被吳琴擦傷了。我越想越死。
我知道厲鬼相信我壹時之言,過幾年就會現身殺了我,那時候就是我的時候了。而且我什麽都躲不開,鬼在黑暗中壹直盯著我。我無法逃避,也無法處理。現在只能走壹步看壹步了,還能多活幾年。
從這壹天開始,我的運氣變得出奇的好。無論是買漢字還是賭球,我都是大押小押。面館生意紅火,連掃地都能掃出金子。我的資本迅速增加。先是高利貸,然後我把貨賣到兩廣。壹切都有利可圖。我甚至還開了銀行和工廠,我還和英國人聯手修了壹條鐵路。我家的錢都上繳了。
我以為可能和在風水寶地洞裏埋屍體沒關系。大部分是幽靈在黑暗中幫助了我,讓我沒有那麽幸運。現在得到的越多,最後失去的越多。以前只是經營壹家即將倒閉的小面館,現在卻成了賺錢大戶。我家裏有三個漂亮的老婆,四個小妾,膝下還有壹男壹女。他們都很聰明可愛,都是我的驕傲。
壹想到有壹天,那個幽靈會來找我,殺了我的全家老幼,我就不再想茶和飯了。真的吃不好,睡不好。我沒有片刻的安心,我幾乎從來不笑,我總是嘆氣。
我家那些漂亮的妻妾和兩個孩子,以為我在為生意上的事發愁,經常逗我開心,替我分憂,但我從來不敢向這些至親吐露心事。
死亡只是壹瞬間。數著日子等死太痛苦了。時光飛逝。日子壹天天過去,死亡會在瞬間降臨。這十年來,我從來沒有想過逃跑,因為我真的能感覺到那雙充滿怨念的鬼眼在黑暗中盯著我的壹舉壹動,讓我覺得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久而久之,我的心臟承受不了。
看到自己快死了,是壹件因果的事情。我逃不掉。我不想和老婆孩子待在家裏,怕厲鬼先當著我的面殺了我的家人,所以那天我坐了長途火車,打算死在外面。這個想法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
晚上,火車開進了山區。我壹個人坐在箱子裏,按照習慣等著吃完藥的最後壹刻。想起十二年前的那個晚上,後悔自己不該殺人,老婆孩子壹起被殺。我以為我不能停止念佛,但我期待著這些年來做許多儀式,也許我已經消除了怨恨,偷偷向神祈禱,並願意為妻子和孩子的生命失去壹切。
心裏自責,腦袋絕望,在車廂裏不知不覺睡著了。突然,我感覺到壹股莫名的寒意,頭發都被遮住了。我打了個冷戰,馬上睜開眼睛。我看到壹張陰沈的臉從座位下的陰影中慢慢浮現,眼裏滿是惡毒的怨恨。是我多年前在面館殺的老客人。
雖然我有心理準備,但在最後壹刻還是忍不住退縮了,但是車廂狹窄,我處於死角,無處可逃。
厲鬼陰沈地盯著我,獰笑著說:“面館老板,該算我們的舊賬了。當妳這個叛徒害死我的時候,妳想過會有今天的報應嗎?按照之前的約定,我會先殺了妳,然後把妳全家壹個個掐死,然後投胎到有錢人家,然後讓我好好看看妳絕望的臉...
此時我已經冷靜下來,平靜地說:“我為什麽要絕望?絕望的應該是妳。妳臨死前讓我逗妳,妳以為妳死了以後就進步了?”
厲鬼這才相信,冷哼壹聲說:“妳這個小人的壹舉壹動都被我盯著。不管怎樣,妳都活不過今晚,我也絕不會放過妳的妻兒。我就不信生命在壹瞬間,妳能逆天!”
我笑著說,現在不用騙妳了。這只是我的計劃,當月亮多雲,太陽多雲的時候,把妳的生活還給妳。我知道陰天的時候鬼變化最大。就算我找到道術高深的人,也不壹定能壓住妳。如果我失手,我的家人會立刻死去。所以,這些年來我壹直在假裝害怕。那就是讓妳大意,好讓我出其不意。其實我的心壹直都在。
我聽說門嶺有壹個怪物,比無盡的地獄還要恐怖。陰天壹年都是陰天的時候,會吞掉附近生物的鬼魂。活人的靈魂是生物,死人的靈魂是鬼。不管是人還是鬼,此刻來到這個山脊都沒有出口。所謂有錢能通神。我特意和英國人聯手修建了這條鐵路,途中還要經過壹條貫穿門嶺山脈的隧道。
厲鬼的臉色更加猙獰,十分憤恨地說:“要是那樣,妳這個面館老板也不會想出去了。我用我的命換妳的,我不會輸的!”
這時,火車正在通過門嶺隧道。我註意到車廂外有壹片無盡的黑暗正在逼近。知道這壹步棋真的很正確,我說:“妳當時只是壹個可憐的乞丐,赤身裸體,饑腸轆轆,這種卑鄙的生活就該由我來拖下去。”我精心安排的,心機之深絕不是妳能看穿的。實話告訴妳,我之前吃的藥丸可以讓人心跳停止,昏迷壹段時間,效果很快就會發作。當我醒來時,妳這個死鬼和火車上所有乘客的靈魂都已經被門嶺的東西吃掉了..."
幽靈還發現壹些可怕的東西進入了隧道裏的車廂。就是心慌,不想多說。我伸出手,抓住我的脖子。這時候我吃的秘方藥生效了,我壹時什麽也看不見。恍惚中,我覺得黑暗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湧來,吞沒了所有的聲音和燈光,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醒來時,我發現火車已經離開了門嶺隧道。但是因為車上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屍體,所以我出軌翻車了。只有我僥幸活了下來,在這附近找了個小站,想搭車回家和老婆孩子團聚。乞丐死後的厲鬼在門嶺被不知名的怪物吞噬後發生了變化,對此我永遠無能為力。雖然我上了全程列車,但我不得不這麽做。幸運的是,這是我的願望。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這麽做了。
面館老板在談到自己的驕傲時,完全陶醉於自己的事跡,然後喃喃自語,抱怨火車晚點。
年輕的小夥子戰戰兢兢地聽著。他聽說這附近發生了壹場嚴重的災難。整列火車出軌,墜入山溝。所有乘客死亡,無人生還。後來旁邊又修了壹條連接鐵路的隧道。原來的門嶺隧道關閉廢棄了。更何況這事發生在解放前。這個山區車站晚上從不停止。這不是嗎?
目前天快亮了,年輕人不敢再問了,各自坐在那裏自言自語。最後,面館老板從板凳上站起來,搖搖頭嘆息火車不會來了,然後向車站外走去。
月色朦朧,年輕人看到壹個看起來像是沒有腳的人類的東西,壹眨眼就消失在門前,聽著遠處烏鴉的啼叫。很快天就亮了,他猛然驚醒——講述自己經歷的面館老板,就是解放前火車事故的傻子。他在漆黑的夜裏聽了壹夜這個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