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接觸種田的時候,當然是父母想下地,沒人照看孩子的時候,就帶著孩子下地。孩子們實在無聊的時候,也找點事做。比如撿丟失的麥穗,掉落的豆子之類的,再大壹點的話,可能就有壹個屬於自己的小筐了,也許就是奶奶織布時籠子胡的筐。原來是latitude circle的,掛在織布機上的壹個小巧精致的,真的是個玩具。每個孩子似乎都有過這樣壹個小籃子,背著它在路邊的田野裏撿拾失落的收獲。剛開始很自然的就像玩壹樣,只要不打擾別人工作就被哥哥姐姐帶著。隨著年齡的增長,籃筐會越來越大,把打普通的事情當正經事來做。割草,摘小麥,切花生和紅薯...出門的孩子壹定是胳膊上挎著自己的籃子,這也意味著他分擔了家庭的壹些任務,承擔了家庭的壹份責任。農場的孩子大多有著漫長的童年,壹大早給豬摘菜,頂著烈日在田裏除草,背著滿滿的草筐,擡不起頭來看路,踮著腳回家時只看青蔥歲月。割草的鏟柄把繩圈鉤在筐柄上,這樣人們就可以蹲下來把草筐扛在肩上,有時甚至還得請同伴幫忙扛到肩上。我們都是喜歡比實力,比輸贏的孩子,壹起割草就是比誰最有本事。當然,盡可能多抓些草放在妳的籃子裏。即使妳被恐懼壓倒,也會咬緊牙關,堅持抵抗回家,只是讓院子裏的草籃落地,重新呼吸。擦擦額頭的汗,拿起水瓢,壹口氣吞了下去。在田裏到處找草,在滾燙的玉米地割草的辛苦隨著那壹盆涼水消失了。
如果是在自己的地裏除草,就不會這麽自由了。妳要按照地界和田埂仔細查看過去,不要放過任何壹根草,哪怕是剛出地的草芽,也要用鏟子鏟掉。要麽蹲著,要麽彎腰,這樣的姿勢工作壹天,真的讓人想逃。鋤地的話會舒服很多,至少可以直著做事。只有在莊稼小,需要松土割草的時候,壹般才會鋤地。雖然姿勢上不累,但是身體上受不了,壹天下來胳膊會酸得擡不起來。
任何作物的生長過程中都可能有昆蟲生長,所以施用農藥是必要的。把藥桶背在背上,把水桶和井繩背到地裏,從井裏打水,把藥桶灌滿。因為藥的用量要粗略計算,小心翼翼的先把藥倒進瓶蓋再倒進藥桶,清水馬上就變成乳白色的溶液了。拿起藥桶,壹個壹個噴。敵敵畏的味道並不濃烈,甚至有點甜。誰吵架誰生氣誰喝農藥真的不是村裏的新聞。也可能是因為對這種甜蜜的迷茫,很多人沒有做好防範。如果恰好水桶漏到衣服裏,也會發生農藥中毒。雖然大桶藥扛在肩上真的很重,但是我還是喜歡這份工作,因為當我用左手上下按壓藥棒,看著藥噴在莊稼的葉子上,我會很有成就感。而我背上的藥桶也會隨著我左手加快動作的頻率而迅速減少,良性的反應會促使我下意識地加快雙手的動作。
秋天,農作物即將成熟時,會提前收割壹批農作物的莖葉,作為牲畜飼料。比如玉米葉,紅薯苗,甚至花生葉,都會蹲在地裏,壹片壹片地去抓。這種工作通常是我們這些半大孩子的任務。玉米的葉子是澀的,邊緣鋒利,壹不小心就會劃傷手,而高處的玉米葉子壹不小心就會劃傷臉或者脖子。壹般不喜歡這個工作,但是用右手把玉米穗下面的葉子全部刷完感覺還不錯。在左腋下墊壹片涼葉,直到撐不住了,再送到地裏堆起來等父母來,用汽車拉回家。其實我不想幹的農活,在我真正上手之後,勞動本身的樂趣會讓我忘記原來的不開心,越幹越有精神。不管妳有多小心,下班後手臂、臉或脖子抓傷都是不可避免的。
紅薯秧需要鐮刀割,割完之後要用耙子把落葉拉回家,因為這是牲畜最好的飼料。經常因為註意力不集中,把大腳趾割破了,或者把鞋子割破了。這時候壹般是捏壹把幹土壓在流血的傷口上。剛開始可以看到噴湧而出的鮮血迅速浸透了幹燥的泥土,但是用不了多久鮮血就停止了。很奇怪,當時我甚至不知道有細菌感染,但什麽都沒發生過。家長跟我說的都是,別讓傷口濕了,小心收膿。想想那時候在地裏長大的孩子。他們的身體真的很結實!
收獲的季節其實是最苦的,所謂收獲的喜悅不是小孩子能體會的。豐收也意味著繁重的體力勞動。孩子像大人壹樣幹活難免會抱怨,但家長總是說:我再這樣幹壹個月我壹點意見都沒有!當時真的是看不懂。後來壹個天才恍然大悟,多壹天收獲就多壹天!再這樣收割壹個月,家裏恐怕東西都放不下了吧?秋天收割小麥也是壹樣,因為大家都要搶種子,搶收成。麥子不收,就在地裏燒,花生不收,在地裏更不好收!
用鐮刀割麥子還好,不管是熱的還是累的,恐怕都只是斷麥吧!因為割麥子的時候必然會有壹根困在地裏,而整根麥稭有很多用處,集草上山,或者把菜捆成繩子。有必要使用壹根十英尺長的木棍作為鏟柄。壹個人有節奏地推著鏟子,另壹個人彎腰在前面接住鏟下的小麥,然後推著放下。他低著頭,配合著鐵鍬的節奏,他那燒焦的麥芒真的不時刺痛他的手和胳膊。壹天下來,不管妳怎麽小心,小臂上的皮膚壹定是厚厚的壹層小紅點,又癢又痛,不敢碰。當時似乎沒有人戴手套或穿長袖衣服來保護他們,也許是因為天氣太熱了。這些衣服只會讓人感到悶熱和不舒服,他們可能會出汗更多。過了壹夜,新鮮的紅點好像結成了痂,感覺很澀,但已經在等待新的刺激了。其實這個小臂不到三天就磨煉好了。再刺激,也已經失去了感覺,或者只是感覺適應或者麻木。
裝載收割的小麥是個技術活,要把架子車打成大麥堆。孩子的任務要麽是扶著車把籠式大車的平衡,要麽是站在大車上踩著扔出的小麥。最多會來回系幾根繩子,防止路面打滑或塌陷。誰的麥車倒在路上,那是要被嘲笑的。把自己晾曬的麥田拿回來,早上攤開,晚上堆起來,怕晚上下雨,那壹年的收成就毀了。白天要用叉子翻幾次太陽。在毒辣的太陽下翻盤是個不小的考驗。那種壹邊哭壹邊在大太陽下曬太陽的無奈和痛苦的記憶永遠不會忘記。大人們壹般都在家裏忙著收麥子或者趕著種秋作物,這些任務自然都由家裏的孩子來承擔。
秋播相對來說不會太累,因為不需要犁地,只需要鋤壹坑種子,然後埋起來。這種工作也需要兩個人配合才能完成。壹個人用鋤頭挖壹個洞,下壹個人往裏面點幾粒種子,然後挖壹個鋤頭蓋住前面的洞,下壹個人把種子點進壹個新的洞。如何重復,需要兩個人配合默契,節奏壹致,否則種子往往到不了坑,浪費很多時間。
秋收比麥收好很多,幹活的時候也沒有麥季那麽熱。只是無論是掰玉米芯,還是生產花生紅薯,都是重體力勞動。而且和小麥收割不同,今年秋收會斷斷續續持續十天半月。如果再下雨,就更手綁了。帶回家的玉米要剝皮,帶回家的花生要采摘,帶回家的紅薯要放在地窖裏或擦幹。孩子們有很多事情要做,甚至每天晚上都加班。秋收時節正好有中秋節,可以有月餅、水果或者招待菜來結束肉食。在我的印象中,秋收的忙碌與勞累,與節日的享受息息相關。以至於離開土地這麽多年,到了中秋,我的第壹反應還是在黑暗中通宵加班的畫面。
紅薯和花生帶回家,還是會有大人小孩在地裏再蒸餾壹次,也就是撿起來翻找土地裏缺了什麽。莊稼收割的地方,總有三三兩兩的人。像尋寶壹樣,我不知疲倦地在田野裏奔跑挖掘。再怎麽小心翼翼的在地下收集東西,也不可能真的收集幹凈。所以,只要在實地努力,壹定會有收獲。經常有城裏人騎著自行車,在休息日帶著幹糧去鄉下地裏撿花生,壹天下來總會有不少收獲。有人會在壹個季節結束的時候去撿壹家人可以吃壹年的油。我們這裏是花生主產區,大片的花生田也吸引著外地的農民來摘花生。找個好心的農民住,壹季就裝滿好幾大蛇皮袋花生,收獲還蠻大的。如果晚上下雨,不管第二天早上雨是否停了,田裏都會有很多人低頭尋找被雨水沖出地面的花生。壹個上午的收獲可以超過壹天在土裏翻找的總量,輕松很多。
還有壹種野外工作,就是挖老鼠洞。田野裏難免會有老鼠。到了秋天,他們洞裏的糧倉裏自然堆滿了花生和豆子,壹個大老鼠洞能挖出幾十斤糧食。壹個經驗豐富的老兵,善於判斷鼠洞內的糧食儲備,甚至是儲糧洞位於哪個方向。農民經常在自己的地裏挖老鼠洞,因為太多的花生被老鼠偷了,他們壹無所獲。挖老鼠洞的人看了看四周,三下兩下跳進鐵鍬把食物挖了出來,很神奇。我們小孩子對此很好奇,總要找個老鼠洞碰碰運氣。自然往往是徒勞的。當然,儲量大的老鼠洞在地下是壹個非常復雜的結構,不是壹般小孩挖得深的活。運氣好的話會遇到壹個與地面平行的淺儲物洞,這是壹個與老鼠相連的叫做地老鼠的糧倉。妳可以用鏟子把谷物挖到地下深處。遇到這種事就像找到了寶貝壹樣開心,即使在這麽差的糧倉裏糧食已經發芽或者發黴了。也有秋收時間長,春天播種沒有犁和耙的情況。這就可能導致田地的某個地方長出壹團幼苗,而這個地方就是田鼠的糧倉。運氣好的話,還可能挖出壹些沒有變質或者發芽的食物。這無疑是孩子們的壹大樂事,雖然收獲幾乎不值錢。
紅薯壹般都是經過壹夜秋霜把葉子熏黑後才挖出來的。此時,地裏的秋作物除了東、西偶爾有棉花還立在那裏,幾乎都是或深或淺的冬小麥。秋日的陽光依然很強烈,秋風也不弱。這個時候,大多數農民都很幹燥,他們的手甚至可能已經裂開了微小的口子。早上出門的時候,可能會穿壹件棉襖出來。工作壹段時間後,妳只會被剝去壹件秋衣,汗流浹背。工作累了,我就在地裏坐著,找個細長的紅薯,擦掉土,嚼起來。壹個紅薯又餓又渴。壹般細長的紅薯脆甜,圓的紅薯多無根,水分少,口感差。很多人想象不到,這個紅薯還是生吃的。殊不知,別說是生紅薯。我們曾經津津有味地在地裏生吃蘿蔔甚至茄子!那些叢生在主根周圍的紅薯更容易挖掘和收獲,而那些根長在地下的紅薯不僅費力而且麻煩。因為要小心斷了多少根,根往哪個方向延伸,順著那些方向找對應的紅薯。當然也有努力追了很久卻壹無所獲的時候,讓人失望甚至沮喪。沒有經驗的孩子經常要把紅薯弄破或刺破,無法儲存過冬,只能帶回家快速處理。如果這樣的次品太多,也是壹件麻煩的事情。
這些有缺陷的紅薯,會被撒在空地上晾幹,用特制的橡皮擦收集,或者洗凈采摘後碾成漿做成面粉。磨完紅薯,我回來在架子四角支了壹個薄薄的白布和壹個大骨灰盒。在精細的白布袋子裏放壹些紅薯漿,然後加水不斷稀釋紅薯漿,過濾後的渣子餵豬。骨灰盒裏的溶液慢慢沈澱,把上面的清水倒掉後,沈澱物晾幹,就是紅薯澱粉。這也是個重活,要提水,要不停的晃動濾布袋。其實哪個簡單易行呢?農民什麽樣的勞動成果不是壹遍又壹遍的心血和汗水澆灌出來的!
從未接觸過泥土的城市居民永遠不會知道壹粒糧食和壹棵蔬菜的來之不易。
秋收後的田地要迅速翻耕,種上冬小麥。犁地前,家裏積的糞要用大車拉到地裏。如果是純人力拉車,孩子們會在車把上綁壹根繩子,在前面拉車幫忙,就像追蹤者壹樣。如果設置了動物,孩子的任務就是帶領動物壹路來回。拉重物的車速度很快,幾乎是壹路小跑在前面。如果動物不配合,東拐西拐,還可能招致拉車大人的訓斥。心裏的那個害怕,焦慮,委屈!那時候還用牛耕地,還派孩子牽牲口或者撒肥料。在新犁的松軟土地上深淺跋涉,看著犁翻起的壹籠籠新鮮泥土,有時候泥土裏會翻出花生、紅薯或者壹窩鼠食,是疲憊和無聊中的壹點驚喜。如果犁過的土地太幹燥,就會有大塊大塊的垃圾需要用鉤子來破碎,這是壹項無味而繁重的工作。父母在教不愛讀書的孩子時,會說:妳不好好學習,將來也會像父母壹樣在田裏打拼!可見對於成年人來說,也是最能代表農活辛苦的東西。
犁過的土地應該耙平。最簡單的就是耙,直走再耙。壹般用鎖耙,編織圖案壹般在土地上呈S形,相互來回交叉。最後,把所有的土地耙壹遍需要好幾次。為了增加耙的效果,我們這些孩子會被要求蹲在耙上增加重量。雖然我是女生,但我喜歡這份看似驚險的工作。蹲在耙子上,抓住耙子齒的頂端,隨著土地的起伏,興奮而又小心地穿梭在田野中,這是壹個令人興奮的遊戲。
翻耕土地後,我們開始種小麥。用壹種叫釙的農具播種,播前根據小麥的品種確定麥苗的密度,所以妳得調整釙的位置來控制播種量。我們孩子的任務是把三個石輪的種子拉到地裏。後來,我改行推自行車。沿著足跡壓實土壤,讓種子保溫,順利發芽。
冬小麥種下後,我們開始收集地裏收獲的谷物。
玉米和花生的晾曬,豆子的脫粒,紅薯片的晾曬或者紅薯的地窖,都是孩子可以做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父母壹般無論如何都是鐵了心要拿回自己的家,就等著他們慢慢把藏品幹掉。全部晾幹後,開始用手剝玉米粒和花生。似乎整個冬夜,都在重復著同樣的工作。
孩子壹年四季從不閑著,這是真的。
當然,農田裏的東西多著呢!摘綠豆紅豆,收蔬菜瓜果,摘棉花,打斷葡萄,給豆子插秧,總是離不開孩子的手。
似乎我從來沒有熱愛過工作。無論做什麽農活,我都抱怨過,不滿過,委屈過,甚至反抗過。以至於所有的親戚鄰居都知道我怕拔力氣,把努力學習當成逃避勞動。這個我真的從來沒有否認過。直到現在,提起那些在田間勞作的日子,我都沒有回首的快感,只覺得這些年來對那個小女孩的憐惜。這麽小的年紀,就用自己的雙手和壹雙稚嫩的肩膀,抗住了這麽多繁重的農活。
如果我沒有盡力“逃離”學習,我將如何逃離繁重的工作?難以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可能壹步壹步從父母手中接過農具,把農活進行到底。
但現在,生活在自己無限向往的城市,住在遠離地面的樓房裏,心裏最迫切的願望就是擁有壹片屬於自己的土地,哪怕走幾步路就能種菜種花,重溫有莊稼的童年,重溫工作本身的快樂。我覺得沒有人會抗拒工作本身,但是會有壹種發自內心的對辛苦的本能排斥。如果那些在田裏的孩子有選擇的話,恐怕沒有人會選擇無止境的田間勞動,更不會選擇遙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