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6月5日,300萬德軍開始實施攻占法國的“紅色方案”。從整個戰役態勢看,法國滅亡是遲早的事,擺在法軍統帥部面前的,要麽繼續抗爭下去,要麽尋找壹個更體面的投降方式。當然,被嚇破膽的貝當等人更趨向於投降與和談。
遠在英吉利海峽對面的丘吉爾,自然不願看到盟友就這麽輕易放棄,也在做著最後的努力。但在德軍的打壓下,盡管他苦口婆心勸告法國人抗戰到底,但對方堅稱敗局已定,唯有投降壹條路。此時,他們考慮更多的是,如何避免二次傷害。
德軍的進攻目標十分明確。
針對驚慌失措、坐以待斃的法軍,占據絕對優勢的德軍,並沒有什麽縝密的戰術,他們要做的就是不斷地推進、推進、再推進,直到對手“俯首稱臣”為止。不過,德軍在確定目標上還是十分明確的,而且是必須占領,這又是為什麽呢?
首先,巴黎作為法國首都,德軍曾兩次差點攻克,可以說是德國人心目中“最大的遺憾”,特別是在這裏屈辱地接受壹戰戰敗,以及嚴苛的《凡爾賽和約》。為此,攻占巴黎是德國上下盼望已久的事情,自然也是德軍進攻的首要目標。
為盡快攻克巴黎,德軍A、B集團軍群從東、西兩方向進行夾攻,旨在速戰速決。然而,法國政府面對德軍,不僅沒有任何反抗措施,反而宣布巴黎為“不設防城市”。德軍未費壹槍壹彈占領巴黎,讓德國民眾歡呼雀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其次,凡爾登因壹戰殘酷的“塹壕戰”而出名。在這裏,德、法兩國進行了壹場破壞性最大,時間最長的戰役,隨著法軍勝利,德軍的進攻勢頭從頂峰跌落,成為壹戰的轉折點。可以說是德軍官兵們“心中永遠的痛”,“ 欲除之而後快”。
德軍最高統帥部決定由古德裏安承擔了此項任務,第19裝甲軍在他的指揮下,突破法軍防線,壹路長驅直入,猶如無人之境,凡爾登很快淪陷。古德裏安的坦克集群,又馬不停蹄地進抵到瑞士邊境,徹底關閉了法軍試圖逃亡瑞士的大門。
另壹個目標就是,法國人引以為傲的馬其諾防線。它不僅成為德軍無法逾越的屏障,更是法軍實力的最高象征,攻克它,可以徹底地摧毀法國人的鬥誌。在德軍C集團軍群和古德裏安的合擊下,25萬守軍很快放下了武器,舉手投降。
面對頹勢,丘吉爾仍在努力著。
1940年6月10日,隆美爾的裝甲師已經攻到距離巴黎50公裏處,法軍已是最後的掙紮了。雪上加霜的是,這壹天,意大利向法國、英國宣戰,從阿爾卑斯山進攻法國。眼看法國岌岌可危、大勢已去,但海峽另壹邊的丘吉爾並不打算放棄。
第二天,丘吉爾在12架戰鬥機的掩護下飛往巴黎。這是他自擔任戰時首相壹個月的時間內,第4次到法國,盡管隨時可能成為德軍
戰鬥機的攻擊目標,但依然堅持到法國,商量盟軍繼續抗戰的問題。難道,他的“熱衷”背後,還有什麽隱情嗎?
壹是,盟軍33.5萬部隊撤往英國,這對丘吉爾來說多少是個安慰。但兵不鬥誌,武器缺乏,讓他對保衛英國沒有太多的信心。於是,他堅持在法國的戰役,可以充分發揮橋頭堡的作用,減緩英國的壓力,最起碼為英軍爭取更長的準備時間。
二是,就算法國滅亡,敵後抗戰、遊擊戰也將是壹支不容忽視的力量,不僅分散德軍對英國的註意力,甚至牽制壹部分德軍,分擔壹些英軍的壓力,而且對整個反法西斯同盟來說,是壹個不小的鼓舞。也就是說,繼續抗爭下去,對英國有利。
更重要的壹點,他希望法國海軍能前往英國,與皇家海軍壹道擔負起海峽的制海權。盡管英國有英吉利海峽這道天然屏障,但空軍的實力明顯不具優勢,那麽增強海軍的實力就顯得尤為重要,有了法國海軍的支援,守衛本土的信心會更大。
然而,法國政府充斥著失敗情緒。盡管丘吉爾苦口婆心的相勸,但他們似乎更關心法國向哪裏遷都,如何不被德軍俘虜,甚至貝當、魏剛等人提出要麽停戰、要麽簽訂合約。總之,除了戴高樂將軍支持遊擊戰外,沒有人再想抗爭下去。
丘吉爾見法國投降決心已定,只好無可奈何地回國。他前腳走,後腳貝當等人宣布巴黎為“不設防城市”,並將法國政府遷往圖爾。6月13日,不甘心的丘吉爾第5次前往法國做最後的努力,並表明英國將抗戰到底的決心,但沒人願意聽這壹套。
法國投降,德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1940年6月13日,丘吉爾眼看著法國投降的決心已定,提出希望將在法國俘獲的400多名德軍飛行員交給英國看管。原來,深謀遠慮的丘吉爾意識到,壹旦法國投降,這些俘虜將重新駕駛戰機繼續對付英國,這對英國來說是個不小的隱患。
讓他失望的是,雖然法國政府表示同意,但第二天,德軍就未放壹槍進入了巴黎,法國政府從圖爾撤往波爾多,並向德國提出了停戰請求。換句話說,此時的400多名德軍飛行員,成了貝當等人“獻媚”的寶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交給英國人了。
巴黎的淪陷,對德國人來說是“壹個偉大的日子”。在壹戰中,德軍曾兩度逼近卻失敗而歸,如今未放壹槍占領巴黎,喜悅之情可想而知。更讓他們高興的是,在法國政府的幹預下,嚴令民眾不得反抗,德軍得以在凱旋門舉行盛大的閱兵式。
這不僅是對法國人的羞辱,更是自德國接受《凡爾賽和約》制裁以來,德意誌民族最想看到的壹幕,但德國顯然未放棄報復法國的想法。在他們看來,最解氣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德國人經歷的痛,法國人也要經歷。
首先,壹戰時德國投降簽字的“福熙車廂”被重新拉出,在這裏德國接受了法國人的投降,並拉回德國巡遊,這對法國人來說,可謂是“羞辱到家了”。消息傳回德國,國內沸騰了,人們紛紛自發上街祝賀,民族尊嚴得到了空前滿足。
其次,德國重新拿回阿爾薩斯和洛林地區,並將法國壹分為二,德國占領了其最富庶的地區,以及整個大西洋沿岸地區,而德軍所有的“吃喝拉撒睡”都由維希政府買單。也就是說,法國不僅成為壹個內陸國家,而且還要支付占領軍的費用。
更重要的壹點,在法國南部建立的維希政府和當初的德國壹樣,只能保留10萬人的部隊。可見,德國對法國實施了比《凡爾賽和約》更嚴苛的制裁,壹戰後,過著憋屈生活的德國人終於揚眉吐氣了壹把,他們更加瘋狂地追隨著元首。
而作為法國人驕傲的馬其諾防線,矗立在法德邊境上成了徹徹底底的擺設,它不僅暴露出法國軍事思想的短視,成為二戰中法國人不折不扣的遮羞布;而且其“完全防禦”的建軍思想,成了因循守舊、墨守成規的典型,並淪為國際大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