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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世同堂》(10)

上海開了仗(淞滬會戰)。小羊圈的人表現不壹。

瑞宣臉上有了笑意,瑞全覺著奔赴國難的時機已到;小崔和孫七吹噓看見了政府的飛機,不久,就會來炸北平,不由得高興。小文夫婦開了嗓。長順準備去街上做生意,之前,馬老寡婦不許他上街;李四爺接了出殯的活計。

瑞豐沒有主見,不知是打好,還是不打好;媳婦埋怨為什麽打仗,自己還沒逛過上海呢,等自己逛過之後再打不行嗎?

冠曉荷心裏不痛快,自己的事情還沒著落,上海來了仗,決定先暫停活動,看看風色。大赤包深不以為然,“憑南京那點兵就打得過日本?笑話!再有六個南京也不行!”

英國府擺臺丁約翰,拿了半瓶酒拜訪冠曉荷。他認為三個月,至多半年,日本人肯定勝利。大赤包聽後,讓冠曉荷繼續拜訪,別錯過機會。

金句摘錄:

(1)瑞豐太太,往好裏說,是長得很富泰;往壞裏說呢,幹脆是壹塊肉。身量本就不高,又沒有脖子,猛壹看,她很像壹個啤酒桶。臉上呢,本就長得蠢,又盡量的往上塗抹顏色,頭發燙得像雞窩,便更顯得蠢而可怕。瑞豐幹枯,太太豐滿,所以瑞全急了的時候就管他們叫“剛柔相濟”。她不只是那麽壹塊肉,而且是壹塊極自私的肉。她的腦子或者是壹塊肥油,她的心至好也不過是壹塊像蹄髈壹類的東西。(壹副自私自利的嘴臉,所以醜陋。)

(2)他在小羊圈六號住三間正房,並不像孫七和小崔們只住壹間小屋。他的三間房都收拾得很幹凈,而且頗有些洋擺設:案頭上有許多內容壹樣而封面不同的洋書——四福音書和聖詩;櫥子裏有許多殘破而能將就使用的啤酒杯,香檳杯,和各式樣的玻璃瓶與咖啡盒子。論服裝,他也有特異之處,他往往把舊西服上身套在大衫上當作馬褂——當然是洋馬褂。(丁約翰壹副假洋鬼子的派頭,不再把自己當做是壹個中國人。)

(3)見丁約翰提著酒瓶進來,她立刻停止了申斥丈夫,而把當時所能搬運到臉上的笑意全搬運上來:“喲!丁約翰!”她也非常喜歡“約翰”這兩個字。雖然它們不像“英國府”那麽堂皇雄偉,可是至少也可以與“沙丁魚”“灰色奇酒”並駕齊驅的含有洋味。(大赤包愛占小便宜,崇洋媚外,就連在英國府做事的丁約翰,也比周圍的人高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