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妳是要活過壹百歲啊。
爺爺: 是的。
奶奶: 到時候誰給妳做飯呢?
爺爺: 當然是妳呀。
《親愛的,不要跨過那條江》這部電影也才看了十分鐘,卻頻頻被觸動。
老人可真是越老越像個小孩子,摘了路邊野菊花,相互戴著,真誠地誇真好看,妳戴著看上去紅光滿面。
奶奶會哄著爺爺給她唱歌,捂著小嘴笑著拍手誇爺爺唱歌很好聽,跟年輕時候壹樣。奶奶總會耐心地放大音量壹遍遍地向老伴重復說話,爺爺聽到後,要麽乖乖地點頭示意,要麽就是寵溺地看著奶奶笑。
去山裏撿柴火,奶奶笑話爺爺年輕時候有勁,幹活很有力,現在僅僅只是拖著枯樹枝下山,也會累得直喘氣。爺爺不好意思地說,這可真叫人難堪,年輕時候有那麽多的力氣。
倆老人壹起掃樹葉,掃著掃著,爺爺捧起地面好不容易掃堆在壹起的落葉,笑呵呵地扔向奶奶。奶奶嫌煩,壹開始沒搭理,後來爺爺壹再向她拋樹葉,也開始拋了起來,盡管前幾分鐘奶奶還說,掃樹葉很累很累,爺爺妳幫我掃啦。剛掃攏的落葉,又飄滿在院落裏,先前的努力白費了,卻未浪費。
奶奶(佯裝生氣責怪爺爺): 我在那裏打針受罪,妳就坐在那裏壹聲不吭。妳應該像院長壹樣,跟我說,不疼,不要怕。
爺爺,低著頭,偷偷笑了起來。
爺爺98歲,奶奶89歲,奶奶14歲就和爺爺結婚了,已經75年了。奶奶說,在她十四歲的時候就遇見了爺爺,那會兒會沖著19歲的爺爺喊,大叔大叔。
爺爺在奶奶14歲的時候娶了她,那時候奶奶是個害羞的女孩子,不太習慣戀人的親密接觸。於是,爺爺總是摸摸奶奶的耳朵,輕輕地撫摸奶奶,想讓奶奶習慣他的存在。後來,奶奶說,等她十六歲的時候,就學會了主動去抱抱爺爺,他們之間再也沒有隔閡。
入冬了,天氣轉涼,爺爺年紀大,會壹直咳嗽,不停地喘氣。睡覺的時候,爺爺常常難受地咳醒,那時候,奶奶就小心翼翼地照顧爺爺,為他守夜。有壹夜,身體不好的爺爺,壹直在咳嗽和喘氣,臉上是痛苦難受的神態,便不願意這晚關燈睡覺。奶奶覺得開壹晚上燈,很費電,便哄孩子壹樣跟爺爺說,妳睡吧,我守著妳睡覺,晚上十點才關燈,不要怕啦,我給妳撓背。結果,那天晚上,奶奶自己也撐不住了,伴在爺爺身邊入睡,壹夜未關燈。
奶奶說,爺爺分不清春夏秋冬的衣服,我要比他晚走,替他收拾好衣服,慢慢地燒幹凈的衣服給他。
爺爺的身體日漸式微,大口喘氣發出的聲響如同溺水者的喘氣聲,也讓人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腳步聲慢慢地逼近鮮活的生命。醫生說,爺爺的咳嗽治不好了,主要是因為年紀大導致的,沒辦法用藥物解決,爺爺只能痛苦地接受這壹切,忍受呼吸困難的折磨。奶奶在壹旁不停地擦拭淚水,醫院已經明確表示爺爺不用再送去醫院了,那樣是沒用的。可爺爺窩在床上,很痛苦也很難受,沒人知道該如何幫爺爺,親人們都是無可奈何的痛苦模樣。
看見相伴壹生的愛人痛苦無助的模樣,看著他的生命壹點點在自己面前消逝,這樣的滋味,可真叫人難受。
我以為婚姻意味著這壹輩子只能面對壹個人生活,實在是乏味無趣。哪兒曾想到,年老的時候,有個老伴不離不棄與妳走過年老色衰的日子,是多有意思的事情。
《親愛的,不要跨過那條江》真好看。以後會再看第二遍,第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