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由於交通不便、自然條件惡劣、生活差異等多種原因,能進藏的人不多,進藏的也多是派駐西藏的官員或者經商做生意的人士,他們大都帶著各自濃重的地方口音。再往後,來的人多了,人們帶著各自的鄉音到藏區工作。最初,就連漢族本身互相交流都很難,就別說藏族老百姓了,更是不知所雲。
到西藏工作的人們,剛開始學習和應用藏話時,通常是“漢話藏話加比劃”,南腔北調鬧笑話。西藏和平解放之初的五六十年代,政府要求進藏工作人員樹立“長期建藏,邊疆為家”的思想,並要學習藏語文,為此還成立了藏幹校,專門培訓進藏工作人員的藏語文速成;同時選派壹批批的藏族青年到內地學習漢語文。可見任何交流,都是語言相通為先。壹時間掀起了互學語言熱,許多人的學習精神傳為佳話,也有因學語言不準確而鬧笑話,甚至誤會的。
藏語文歷史悠久,千百年來它已經相當成熟了,有自己的壹套嚴格的語法規則。就拿拉薩話舉例,它以談話對象的不同身份而使用不同的詞匯,分敬語、非敬語(包括壹般語、粗俗語)。而自稱,無論藏漢語言,尤其是現代語中不用敬語。漢語的動詞不因人稱而異,藏語對不同身份的人,必須使用不同的動詞。
我們在澎波農場工作的時候,有壹次隊裏的翻譯講了個笑話,說某個領導在大會開始時自己先講了兩句藏話開場白,本是為檢驗自己學藏語的水平,結果話壹出口,全場哄堂大笑,他自己莫名其妙。他是這樣說的“額阿朗誦達誦達,切朗年達年達”即“我說說,妳聽聽”的直譯。在漢語這說法無可不可,那為什麽令在座所有人笑得差點掀翻了屋頂呢?當時我們的藏語水平也是壹般,所以沒覺得好笑。翻譯大姐告訴說,錯在他用敬語說自己,自稱“額阿”(我),不該是“額阿朗”(第壹人稱尊稱),而“誦達”(說)是非第壹人稱用動詞,而且是敬語,就別說其它語言、語音、語調的準確性了。聽她講解後,我也差點噴飯,想著學語言不僅要大膽,還應謹慎,私下裏還好說,大會上亂放炮,鬧笑話還好說,出了政策的格就糟了。
什麽事都是受過刺激能記得更清,能引出人的“為什麽”。我們學藏話時純粹是由於工作和生活需要,而且語言環境非常之好,周圍沒有幾個會說漢語的。由於先是聽得懂再學著說,所以開始倒沒出什麽大笑話。由於初學純粹是模仿,弄不清時態、主賓格、語序等,就學出錯了。壹次壹位阿加拉(對已婚成年女性的尊稱),問我“上哪兒去了”,我回答說“汝卡了沁松”(去隊部了)。漢語沒錯,但阿加拉抿嘴直笑,幸虧我倆熟悉,厚著臉皮追問她哪兒出錯了。她說“沁松”(去了)是妳說人家(第三者),不能用於自己。當詢問別人去哪裏了時,妳才可以用“沁松”。壹時間我還真迷糊了,也才知道藏語還有這許多說法!隨著後來模仿語言學習的深入,藏語水平的提高,我終於明白了藏語動詞比漢語還復雜,要掌握準確不下工夫不行,壹味模仿也不行,要琢磨明白才是真正懂了,才能運用自如。
二 《血對西藏說》的節選
綿羊“魯”,山羊“熱”,黃牛“朗果”牦牛“亞”。犏牛叫“昨”騾子“扯”,毛驢“朋古”馬叫“達”。狗叫“其”,貓“希米”,豬叫“帕巴”魚叫“涅”。“恰破”“恰母”公母雞,生下雞蛋叫“貢阿”。青稞酒叫“槍”,白酒叫“阿拉”。麥餅叫“帕勒”,香煙叫“塔瑪”。“帕勒崗波”是餅幹,吸的鼻煙叫“納它”。“其日”就是水果糖,各種紅糖叫“普讓”,“切馬嘎熱”白砂糖,冰糖叫做“謝嘎拉”。每天吃的三餐飯,名字都是叫“卡拉”。總起來,壹句話,壹切食物叫“薩亞”。
天叫“囊木”地叫“薩”,天上星星叫“嘎瑪”。河水叫“曲”火叫“梅”,太陽“尼瑪”月“達瓦”。
山峰叫做“曰”,山中叫做“拉”。壩子叫做“湯”,森林叫“薪納”。
鹽巴“擦”,酥油“麻”,茶水茶葉都叫“恰”。奶渣“曲熱”酸奶“學”,壹切奶子叫“俄瑪”。面叫“出細”米叫“折”,糌粑還是叫“糌粑”。蘿蔔萵筍和白菜,就和漢語不差啥。各種肉,都叫“夏”,柴禾“每薪”草叫“雜”。
軍人士兵叫“瑪米”,商人老板叫“蔥巴”。學生叫做“洛紮娃”,學校學堂叫“洛紮”。老師教員叫“格更”,尊稱老師叫“更拉”。女人、妻子叫“傑曼”,男人,丈夫叫“確卡”。叔伯“阿庫”舅“阿香”,爹是“帕”來娘是“媽”,姐姐,大姐叫“阿價”,哥哥,老兄叫“覺拉”。妹妹、弟弟叫“我瑪”,親戚總稱是“本家”。
此乃18陸軍壹名軍官為推廣藏語而編寫的。沒有基礎發音部分,僅供臨陣磨槍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