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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集日(二哈4)

話說二哈爺爺在世時,家裏小日子還是過得不錯的。二哈爸爸為人太老實,外人看來那就是懦弱,在村子裏也說不上話。二哈爺爺就不同了,上過高中,那五六十年代的高中可不是現在能比的。二哈爺爺在家裏說壹不二的,看不慣二哈父母的時候就呵斥幾句,爺爺還是最疼愛孫子兩的,盼著二哈父母是不行啦,把希望都寄托在哥兩個身上了。

每三天壹次的趕圩日子,二哈爺爺也是非常熱衷的。昨日爺爺看過天空,月亮臉上沒有光圈,明日應該不會下雨。也去村頭八卦地打探過了,明天有人開手扶拖拉機去鎮裏,早早就和那人招呼好搭個便車,幾點出發。打算帶上土雞蛋,有時還去自己承包的荒山桃林裏摘些野山桃,壹齊挑到鎮上叫賣。不值幾個錢,山裏人大都不缺這些東西,賣給鎮上的人換幾樣小玩意回來罷了。關鍵是熱鬧啊,山裏人喜歡趕圩,買上點小酒,圍觀別人刷把戲,生活也就這麽點追求。二哈爺爺昨日拗不過孫子,答應二哈帶上他壹起趕圩,前提是二哈淩晨五點必須起得來床。大公雞還未打鳴,二哈就起來了。笑話,二哈盼壹次趕集都好久了,壹晚上興奮得差點沒睡著。天蒙蒙亮二哈和爺爺就出發了,二哈年紀小,爺爺往他脖子上套好大大的綠色水壺,裏面裝著奶奶煮好的粥,路上渴了餓了就喝兩口。爺爺挑著扁擔,裏面鋪上稻草裹雞蛋和桃子。爺兩就出發前往村口橋頭接頭地點,臨行前奶奶把塑料布給二哈帶上,鄉下人不講究,下雨了,塑料往頭上壹罩,不耽誤事。另外把桃樹葉子給二哈裝兜裏了,說是辟邪。

壹路上二哈別提多高興了,壹路笑意盈盈,路上偶爾會碰上別村子的趕路人,十裏八鄉的,大家都認識,只要車上還有位置,大家都喜歡湊到壹起擠壹擠。從村裏到鎮上,實際直線距離並不遠,但是就是需要翻山越嶺的。泥路可比不了鎮上的煤渣子路,到處坑坑窪窪的,不下雨還好,下雨天,有些地方腳陷進去,提起來都困難。去往鎮上公路的這條山路就有好幾處地方很陡,坐在車裏,二哈感覺都成60度角了。耳邊是呼呼刮的風,手扶拖拉機到底速度是慢,但比走路強不是。還好這幾天沒下雨,不然好幾處地方估計要大人推著車才能爬上去了。到了鎮上集市,二哈爺爺找壹處地方趕緊坐下,位置很重要,二哈爺爺多年趕集經驗,在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就布置好了。這裏還是有講究的,有些地方是固定攤位,鎮上的人經營多年,地方是不能占的。十裏八鄉趕集來的,找著見縫插針的地兒就是了。爺倆安頓好,二哈拿出水壺,喝了壹口粥,把塑料往地上壹鋪,就坐下去了,爺倆個只等著天亮壹些後的人潮就正式開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