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
早上五點起床,趁人靜,我會在清明鞠躬的時候寫幾個字。
這次經過蚌埠,母女倆上了車,服務員直接把她們領到了我的房間。他們提了幾個籃子,其中壹個裝滿了雞。當時車上很熱,雞都伸出頭來喘氣,女兒壹直往下壓。她很匆忙,好像在彈鋼琴。女兒20多歲,穿著亞麻布衣服,滿臉麻子,撲了粉。她的頭和手上都戴著發夾、耳朵、戒指、手鐲等等,說話時還善於做手勢。
當時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熱,心裏煩躁,還是其他原因,只是覺得那個女生太不可愛了。我沒有跟她打招呼,只是看著窗外,壹轉身就看到他們在說話。這個女孩不停地要湯要水。她的母親,穿著藍色的紗布,五十多歲,滿臉愁容。她跟她說話的方式,似乎是既愛又罵。我看著看著突然覺得心酸。他們在屋裏的時候,我出去了——孩子們!我想起我媽,不覺得自己在過道的窗邊灑了些酸酸的眼淚。
請允許我傾吐,我相信世界上只有妳不嘲笑我!自從去年聽說了我的遠行,我就壹直背著媽媽數著日子。日子壹天天過去,我漸漸瘦了。大人們經常安慰我說:“不要緊,這是好事!”“我不知道這是好事。恐怕聽起來比他們說的還要好聽。但是,我其實是壹個弱者,弱者中的弱者。我經常暗暗恨自己!走之前,我去了姑姑家。姨媽笑著問我:“妳走了願意放棄媽媽嗎?”我也淡然壹笑,說:“那也沒什麽,日子短,還有人在那裏照顧。“阿姨出門的時候,小表妹突然走到我面前,雙手放在我腿上,仰起臉說:“姐姐對吧?妳真的舍得妳媽媽嗎?我當時也沒辦法。我看著她睿智真誠的臉,眼淚奪眶而出。我感覺我要掉下壹個很深的懸崖,向她求助。我緊握著她的小手,低聲說:“告訴妳吧,姐姐,我舍不得我的母親和我所有親愛的人!”"
孩子!大人真是令人敬佩,眼淚容易掉下來;他們勇敢而慷慨。在我極度傷心的時候,爸爸媽媽都能心平氣和的勸我。雖然不知道背後是怎麽回事,但那時候終於有了同情心和耐心。我很感激沒有土地!
我雖然軟弱,但我還是有自己的驕傲,我還是拒絕在不相幹的大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在旅行之前,我總是微笑著和我所有的老師和朋友交談。我最大的好感也不想被他們嘲笑。但是,我要在上帝和孩子們面前乞求壹些神聖的同情之淚!
窗外下著毛毛雨。到這個時候,我已經憋不住了。有同情心的孩子,我們再聊!
冰芯
1923年8月12日,上海。
通信六
兒童:
當妳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我可愛的海棠葉祖國,在壹艘太平洋的小船上了。我今天聽膩了悲傷的話,也不會說什麽擾亂妳單純想法的話。
孩子,我有個建議:《孩子的世界》這個欄目是給孩子看的,本來就應該是給孩子寫的。我們還不如得寸進尺,得寸進尺占領這片土地。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不妨說出來,讓天下所有的孩子壹起笑。有什麽傷心的事,不妨說出來,讓天下的孩子陪妳哭。坦誠開放就好,不要在大人面前退縮。——孩子,這是我們儲蓄的秘密。讓我們竊竊私語,開懷大笑!成年人的思想極其深刻,超出了我們的衡量能力。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的對錯往往和我們的相反。往往我們是那麽的苦,他們卻優雅的壹笑置之;我們認為無關緊要的事,他們卻認為是驚天動地的成就。比如開槍打架,死傷數萬人,躺在地上血肉模糊。我們不用看,只要聽人說,就會心悸,夜不能寐,或者胡言亂語;他們不但不管,還喜歡操縱這些東西。再比如,我們認為中國這個老大,不管誰當總統,只要他老實,保證大家安全,不幹涉我們的遊戲,我們就滿意了;另壹方面,大人們卻對此大談特談。他擡他,他推他,壹點混亂都沒有,甚至比我們玩的時候擡“小王”還難。總之,他們的事我們不敢管,我們也不會管;他們不關心我們的事。所以我們可以大膽地談笑,不怕他們的笑話。——我的話說完了,請鼓掌贊成!
就我而言,除了能在壹周內從日本寄信之外,未來兩個月恐怕得不到任何消息。秋風漸冷,最好寫。希望妳努力!
在上海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向妳匯報。可惜,我太忙了。我準備留在船上,面朝大海慢慢寫。請稍等。
孩子!明天下午,就真的再見了!願上帝無私的愛之光永遠圍繞著我們,永遠安慰我們。
再會,再會,最後壹句,希望大家努力做好孩子!
冰芯
1923年8月16日,上海。
(以上六篇文章首發於晨報兒童世界7-8月,1923,後收錄於北新書店5月第壹版《送小讀者》,1926。)
通信七
親愛的孩子們:
8月17日下午,五顏六色的紙帶從約克夏號無數的窗眼裏飛出,被遠遠地拋向岸邊,留給送別的人們抱著。我的心是如何飛翔和悲傷!
無數送別的人,在最遠的河岸,只是捧著這最後被斬斷的音符,把這個龐然大物,承載著最重的悲傷,飄向西方!
船上的生活是如此新鮮活潑。除了三餐,隨便玩玩,隨便走走。在海上的頭三天,我完全回到了孩子的狀態。我繞圈扔沙袋,樂在其中,然後就再也沒玩過了。後來想想自己也很奇怪。沒有他,大海勾起了我童年的回憶。在大海的聲音中,童真和玩伴跳入我的腦海。我討厭這船上的孩子不多,這讓我在童心未泯的三天裏懷疑有什麽好遊戲!
我從小就住在海邊,但從來沒有見過像鏡子壹樣平的大海。這次出吳淞口,壹天的航程充滿了波光粼粼的微波。壹陣涼風習習,船在冰上航行。過了朝鮮邊境,海如湖水。藍極和綠極,凝聚成壹體。夕陽的金光,像壹條長蛇,從天邊直直地到了別人的看臺。從天空到船前的水面,從淺紅到深綠,變成了幾十種顏色,壹層壹層,壹個接壹個。.....孩子們,我討厭我不會畫畫。文字是世界上最沒用的東西,我寫不出這種空靈奇妙的景象!
8月18日夜,正是雙星過江的傍晚。吃完飯,我靠在柵欄上,涼風吹著我的衣服。銀河滿是星光,照耀在漆黑的海面上。遠遠的,我聽到陽臺下有人在笑,突然感覺故鄉漸行漸遠。星星在閃爍,海浪在呼嘯,它們靜靜地站著,只有惆悵。
19日黃昏,已近神戶,兩岸青山,不時有漁船來來往往。日本的山大多是圓而平的,大家都開玩笑說人行道是“汕頭山”。這饅頭山壹路上星羅棋布,直到夜晚,遠處燈火通明,已經到了神戶。當船慢慢停下來時,許多人上岸了。我再去頂樓已經來不及了,第壹次看到這麽光明的世界。天上的月光,星光和岸上的燈光默默相映。不時有壹串光飛過山,以為是火車在繞行。.....船上壹片寂靜,今夜沒有潮水的聲音,靜止的心情陡然升起:“如果我母親此時在這裏……”。我非常清楚地記得北京。
原諒我,小朋友,我寫不下去了。
冰芯
1923年8月20日,神戶。
在初升的太陽下轉過壹片無邊的草坡,穿過密林深處,感覺湖面上有風在吹,湖波也沒有昨夜那麽醉了。靜靜地坐在湖邊,攤開紙,拿起筆,擡頭,我會在四周的紅葉和水聲中,開始給失散已久的孩子寫信。猜猜我是什麽心情?
壹點銀光在水面上閃閃發光,對岸意大利花園裏壹排排細長的松樹證明我在萬裏之外。孩子,到這裏已經壹個多月了,連日本都沒發過壹句話。說對不起,但是我不想!
我平時寫作,喜歡人靜的時候。船上到處都是公共場所,大家可以到甲板邊上來。海景極好,但胸懷難得。只能在淩晨船空的時候隨便寫幾個字。到現在也整理不出來,也不想倉促整理,所以拖到今天。我尊重孩子,我覺得孩子也能尊重和原諒我!
壹大堆話不知從何說起,壹個接壹個打在湖岸的微波上,壹層層的潮石直到我用毛氈蒙住膝蓋才立起來,似乎要求我把她介紹給我的孩子。小夥伴,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和介紹她了!她現在就在我眼前。我見過湖上的月色和晚霞,見過湖上的陰雨和小雨,真的很有風度。孩子們,我親愛的人們不在這裏,所以只有她,海的女兒,能安慰我。瓦班湖,諧音,我叫她“安慰冰”。每天晚上,船輕如鴻毛,水柔像槳壹樣不可戰勝。岸邊的樹葉,綠的、紅的、黃的、白的,壹簇簇倒映在水中,覆蓋了半個湖。夕陽極其絢爛迷人。金光會落到樹梢,散落在湖面上。我在湖面的霧氣中低聲告訴他,帶著我的愛和安慰和他壹起去遙遠的東方。
孩子!海上半個月,湖上半個月。如果妳問我更愛哪個,很難說。大海就像我的母親,湖泊是我的朋友。小時候離海近,現在離湖近。大海深邃無邊,壹言不發,她的愛神秘偉大,我對她的愛卑微。湖是壹片紅葉綠枝,有許多襯托。她的愛溫柔迷人,我對她的愛是淡淡的。這個可能太抽象了,但是我沒有別的可以描述了!孩子,兩個月後,妳自己寫了多少,在媽媽懷裏的樂趣,能告訴我嗎?——這是壹路上書信的小序。在那之後,我仍然按順序發送書面信件,因為太陽、月亮和地方是舊的;作為壹個“遊泳弱旅”,如何從太平洋東岸的上海遊到大西洋東岸的波士頓?這些信說得很清楚。請在那裏閱讀它們!
不知道這幾百個字什麽時候才能到妳手裏。世界真的太大了!
冰芯
1923年10月14日,韋爾斯利,舒適冰湖。
通信九
這是妹妹從醫院寄給父親的壹封信,描述了她生病期間的生活和感受,真的比日記還要詳細。我想她是病了,所以壹定不能經常給《兒童世界》的小讀者寫信。壹定有很多年輕讀者,希望能聽到她的消息。所以我讓我父親發表她的信。父親允許的時候,我做了壹點聲明作為小介紹,心想姐姐不會怪我多管閑事吧?1924年1月22日,北京交通大學兵中。
十六號通信
兵叔,二哥:
我收到了妳兩封真摯的長信,給了我無限的安慰。是啊!“透過松木縫隙的陽光,是妳哥哥問候的使者;夜晚的涼風,是血肉之軀的慰藉!”好兄弟!我喜歡並欣賞妳充滿詩意的安慰話語!
沒想到收到了妳送的《名人詞選》。我喜歡得無法形容。父親說我害怕我得了這種病。我有壹本《古今詞選》,放在封閉的樓裏的書架上。我討厭我寫信要中國的書,他們就想盡辦法封殺。好像中國所有的書都充滿了深刻的哲理,讀起來需要無窮的腦力。
我不忍心違背他們的好意,最後只看了壹些從醫院反復帶來的短詩。昨晚我收到了《詞語選集》。我壹頁壹頁地看著,心想,難得有個知心小哥哥。
這個詞的選擇似乎略顯單薄,經常發現錯別字。不過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妳問我去中國前後,哪個地方的環境更有詩意?我無疑會說:“當然是出國後!”在北京,妳不能朝夕面對湖光山色,這是第壹個條件。還有壹點,就是嘉賓的心情,似乎更容易融入詩詞。
離開黃浦江,在太平洋的小船上,天藍海藍,我壹個人。我時常想起那句話“海闊天空直下萬裏,沒有人會這樣說。”因為我碰巧看到所有的人都在同壹條船上,當我低頭看著船頭濺起的浪花時,我的眉宇間似乎包含著壹絲淡淡的悲傷。
在韋爾斯利,舒適冰湖是我唯壹的好朋友。或在水邊,或在水上,沒有壹天。媽媽生日的前壹天,我又去了湖邊,我想家了。突然想起了左夫的詞《浪淘沙》:
水柔聲柔,草綠香,桃樹掩映紅樓;誰是春山魂,招上船。故鄉的夢從來沒有停止過,讓妳很無憂無慮?中州已過福州:拋於巴江,流向大海。不要回頭看!
感覺場面很和諧,我拿起壹塊湖石,用刀刻了壹下:“我從未停止過對家鄉的夢想,這讓我很暢快?”兩句話,遠遠地扔進湖裏,我頭也不回地走了壹圈。這塊鵝卵石,從那天起,我相信它會壹直在湖中央,直到天地盡頭。只要湖水不幹涸,湖石不腐爛,我寄托在上面的鄉愁就永遠抹不去!
美國的家庭,除了城市,往往都是小巧精致的,窗外籬笆旁都是花草,真的很符合“家在壹家,門口綠深”的意思只是沒有籬笆,寬敞大於深。路上行人能看到翠袖的紅妝,能聽到窗外琴聲的笑語。“夕陽照進庭院深處”“庭院有多深”“人在深處不卷珠簾”“墻內墻外蕩”“韓隱紅墻,區隔千裏”這些詞兒在這裏都是多余的!
田野密林,道路依山勢高低蜿蜒曲折,情趣盎然。我想春天野花遍地的時候會更漂亮。只是翻山越嶺的遊行,視線裏再也看不到墻僧廟了。“我的路有彎彎曲曲,穿過壹個避風的窪,禪房蓋著深深的草木”“宮中花遠月隱,高城鐘稀”“孤城山”“飲酒會使城眠”“孤城暮合”“簾散星悲,鹽城鐘鼓昏”都是這裏不必要的!
總之,這裏處處都是“新世界”的意思,處處可見洪鎊最初發展的痕跡。這個國家古老而肅穆,雖然只有腐朽剝落的城墻和宮殿,但卻讓人想起了“仰望欲低先拜”的思想,壹個可愛而可敬的五千年古國!回憶夏天南下,早上路過蘇州,火車和城墻並行。城內濕漉漉的,煙霧彌漫,護城河裏拴著壹條船,城頭露出城樓。原來是壹張圖片。當時我已經想到出國了,這壹幕再也看不到了!
說到山裏的生活,除了看書和遊山玩水,和女伴有說有笑,沒有其他的日班。我家淩雲公的詩,如“為他人而眠,隱入雲峰,巖谷滿耳目,愛聽隔音”和“曾遊北京,未曾棄山谷,歸山川,心孤...我又病又累,還有時間做書法,還有今昔觀,睡覺吃飯都開玩笑...
我也回想起杜甫的“想家,夜不能寐,想起哥哥看雲,白天睡覺”和蘇東坡的“因病閑不為惡,心安更不靈”。對於我此時的人生來說,就是壹個無法改變的字!青山滿松雪,月下風景靜得畫不出來。晚飯後,我常常站在樓前,寒光裏不禁想家。每天下午3點到5點是休息時間。白天怎麽睡得著?很自然,我只看天空中的雲起,尤其是當我讀家信的時候,我記得我的兄弟們和他們在壹起。——冰鐘怕我生病了寫不出更多的通訊。我不確定我生病的時候是不是更閑了,心情更明朗了,但是我寫的比平時多了。自從我生病以來,我沒有用過任何藥餌。真的是“安心不如吃藥”。
多讀古句少寫。壹方面慶幸能和古人和諧相處,壹方面又感嘆千年來恨之入骨,古人還沒說我就說了。-我說得太多了。都是妳的選集,導致我掉了好久書包。該怪誰呢?微笑!
青山真的很漂亮。2月7日,在五天的暴風雪之後,壹萬棵樹被冰殼覆蓋。早起無比明亮的朝陽從東方捧出來,讓這些冰樹玉枝閃著寒光。下樓,蜿蜒穿過雪林,偶然回頭,我穿過了冰與玉。在大樓的角落裏,我隱約能看到我的窗簾。雖然壹般的高處太冷,但這座宏偉的建築其實是在地上,而不是在天上。
9號早上和女伴去滑雪橇。兩匹馬繞著青山飛奔。壹路到森林深處,冰枝拂衣,聲聲清脆。雪壓著地面,卻沒有壹寸土地,這其實是壹個沒有細塵的幹凈世界。最美的是,冰珠串在野櫻桃的枝頭,紅白相間,對著陽光晶瑩剔透,感覺人間無寶!
途中女伴指著壹座綠色的小山,山頂起伏不定。突然想到我離家很遠,連青山都爆發了,還不是中原。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無憂無慮,遙遙無期。-哥哥!平日裏總想把“真實”作為寫作的唯壹條件。但是,不僅出國前的話不“真”,出國後的話也不“真”,也沒有“真”。
我真心相信,無論是人情還是風景,到了“結尾”,我永遠也說不出來,寫不出來。即使開始寫了幾次,想說幾次,就是找不到值得描述這些文字和人物之間情感場景的文字,結果也只是停筆,只是什麽也不說。當我非常不願意忘記這些場景的時候,只能隨意描述幾句,留下壹些印象。甚至還不如古人結壹根繩子來記,只是在紙上畫幾個墨線。只要以後再看到這些墨跡,就能以壹種空靈空靈的意境再現過去,綽綽有余。
去中國之前,話比情緒多。出國後,感慨多於言語。雖然環境常常美到寫不出來,但我常常寫不出來。辛酉安有壹首《羅》說:
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地板;愛上地板,又擔心添新詞。現在我知道悲傷的滋味了,我想說出來。我想說我還是休息壹下吧,但是我說,‘這是壹個涼爽的秋天’。
真的讓我死了。雖然他只說了“悲傷”兩個字,但是其他的都已經涵蓋了!——我真的不知道語言和情緒無法互相表達的痛苦。是只有我還是所有人?
北京有句諺語說:“八月十五,雲遮月,正月十五,下雪了。”去年中秋節,這裏沒有月亮。農歷十四夜,月色皎潔。我在想東方諺語,不適用於西方天象。誰知道宵夜真的會下雨下雪?十八夜之後,我每晚醒來都能看到月亮。只有睡在空枕頭上,夢和月亮繼續。最好住近兩晚。當妳醒來的時候,天快亮了。那是壹片藍天,壹輪金色的月亮,壹顆大星星掛在月亮谷的不遠處。萬裏無雲的天空中,壹月只有壹周,真是奇妙。
葉原怎麽樣?——聽說家宴上我媽以為我傷心,妳們兄弟倆卻要開個玩笑互相安慰。真的是燈草都變成拐杖了!笑著感謝。
我沒紙了,就不多說了。-我想這封信還是讓孩子們讀的好。
冰芯
1924年3月1日,青山是沙。
(以上兩篇文章分別於3月9日和4月2日首發於晨報兒童世界,1924,後收錄於《送給年輕讀者》。)
通信二十九
最親愛的小讀者:
我回來了!我在“回家”兩個字裏迸發出感謝和喜悅的淚水!
離家三年,回想起來,還不如驚濤駭浪壹瞥。當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我的小弟弟正在冰季待命。窗外,紅色的夾竹桃和綠色的楊柳枝映襯著北京蔚藍的天空。家鄉的景色壹壹回到了我的眼前!
孩子!如果妳三年沒有離開過中國的北方,妳不會贊嘆北方的藍天!早上醒來,掀開窗簾往外看。這片藍天就像壹片海浪。有壹兩堆白雲,柳葉兒在微風中搖曳,給妳壹絲涼意。妳以為這種“又冷又濃”的淡淡鄉愁是妳在異國他鄉嘗不到的!如果妳是壹個感性的人,妳會有壹種似乎喜悅而不是喜悅,似乎惆悵而不是惆悵的情緒。站著凝視壹會兒,妳可能會流下皈依的眼淚!
在國外,我只遇到過兩次這種雲淡風輕的情況。壹次是前年夏天在新罕布什爾州的白嶺山頂。午睡後醒來,從壹個英國朋友那裏拿到了壹本書。這是壹本充滿友誼和其他意義的書,它描述了牛津的風景,讓我夢想成真。我的內心是失望和喜悅交織在壹起的,帶著這封信登上山頂,突然看到了異國他鄉藍色海洋般的天空!群山環繞,這片藍天充滿了壹切。滿天的夕陽醞釀出壹抹或兩抹西方天空的絳紫色。這顏色瞬間變化,銀灰色,魚肚白,壹下子變成了燦爛的金色。群山寂靜無聲,因為這美好的壹天結束時的變化,仿佛空間有了聲音!像海浪,像鳥兒歌唱,像風呼嘯,我仿佛聽到了夕陽落下的聲音。這時候我突然覺得自己脆弱的心靈被這個偉大的印象舉到了天上,突然又被壓到了海底!我感受到了大自然的莊嚴,我天真了。病好後,我倒在草地上,在身邊這五彩繽紛的場景中抽泣!
另壹次是今年春天,在華盛頓特區的壹個晚上,我從寒冷的紐約南部出發,在華景發現了“春天”!我在微風中坐在窗邊。已經是晚上了,國家婦女黨正對著議會的白宮。半天疲憊之旅的眼睛被這棟樓後面的藍天喚醒了!海外的孩子!請原諒我。在我突然驚嘆國會白宮之前,我在美國生活了兩年半才意識到她是壹個莊嚴肅穆的國家!
這座白色的建築矗立半天,就像壹座精致的仙人亭。被樓旁的強力燈逼著拍,展現的是樓後的藍天。兩邊還有巨大的白石建築。大樓前面是壹條很寬的白石街。雪白的球燈,倒映的整整齊齊。路上的行人,都在偉大的風景,變得沈默。這種天堂般的寂靜,是我來到美國後第壹次發現。我發現了華景和北京的相似之處!
我的鄉愁像洶湧的大海!推開椅子,走下這座安靜的高樓,徑直走向大圖書館。壹路上我感受到了說不出的喜悅和自由。楊柳的新綠在早春的晚風中搖曳。像熟客壹樣,走進閱覽室,在那裏寫日記。我突然想起了陸放翁的詩“稱大師為客,明知我土不壯,不爬樓梯”。仔細咀嚼著“呼”和“強”兩個字的含義,我的興趣漸漸減退了!
我合上書,又走了出去。出去壹天,星星。我松了壹口氣。——我看到路邊有壹輛手推面包車,壹個黑人在賣炒花生和栗子。我生病後就沒吃過零食。當時我突然上前買了兩包。燈下黝黑的臉給了我壹個很親切的微笑,也打破了我想家的夢!我為什麽要吃花生和栗子?無非是想讓華景北京!
寫完這個我手腕都無力了,孩子們。我不好意思告訴妳,我回來後已經病了十多天了。今天早上是第壹次寫長信。在旅途中,我已經疲憊不堪,昏昏欲睡。回到家,心裏輕松了,病也趁機發作了。我不是壹個病得很重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我給妳寫信後,我的生活中就壹直忙於疾病。我該怎麽說呢?
故國的新秋天來了。剛剛恢復的我,喜感蕭瑟!後面還有很多話要說,但現在我就在妳身邊!
妳熱情忠誠的朋友,我在這裏祝妳快樂!
冰芯
1926年8月31日,元恩寺。
(本文首發於9月6日《早報》1926,後被收錄於第四版《獻給年輕讀者》。)
作者簡介
冰心(1900 ~ 1999),原名謝婉瑩,福建長樂人,1900,10,生於福州壹個具有愛國主義和改良主義思想的海軍軍官家庭。她發表在早報8月號,1919。後者首次使用筆名“冰心”。當時協和女子大學並入燕京大學,冰心作為青年學生加入了著名的文學研究會。1923,冰心以優異的成績獲得韋爾斯利女子大學獎學金。留學前後,他開始發表《致年輕讀者》系列通訊散文,成為中國兒童文學的奠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