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32—102年)字仲升,東漢扶風安陵(今陜西鹹陽東北)人,為班彪少子。班彪字叔皮,曾被光武帝劉秀任為徐縣(今江蘇泗洪南)縣令,病免後致力於修史,專心於史籍,以《史記》所記史實止於漢武帝太初年間,雖有好些人綴集時事,卻多鄙俗,不足以踵繼其書,遂博采遺事異聞,作《史記後傳》六十五篇。但班超出生時,其父還在徐縣縣令的任上。班超還有壹兄,就是歷史上與司馬遷齊名的班固。班固繼承父誌,專心精研,歷時二十余載,修成《漢書》壹百卷。後世用紀傳體編寫正史的史學家,皆不足以望班、馬之項背。班超在其父兄的影響下,胸襟寬闊,素有大誌,不拘小節,在家中又很能孝悌,克勤克儉,不恥勞辱。論文才,他倒是不及“才高而好述作”的乃父,更趕不上“九歲能作文誦詩賦,及長,遂博通古籍、九流百家之言”的乃兄,但對《公羊春秋》等經傳書籍卻也都多有涉獵,而且口才極好,尤善詰辯。漢光武建武三十年(54年)班彪死,班超壹家回到家鄉。班固為完成其父未竟的事業,開始埋頭於史書的編撰工作。不久,有人上書明帝b,告他私改國史。明帝詔令扶風郡收捕班固。
扶風郡把班固押入京兆獄,盡行抄取班固家中的書稿。由於在班固被告發的前不久,扶風人蘇朗鼓吹私自編造的圖讖而被下獄處死,因此情勢對班固十分不利。班超擔心郡吏刑訊逼供,乃兄無法為自己做出有力的辯護,乃馳往京師,詣闕上書,幸蒙召見。班超慷慨陳詞,詳細說明班固編撰史書的宗旨,贏得明帝贊賞。扶風郡又將班固所著書稿及時呈上朝廷。明帝審閱壹過,既奇班固之書,更奇班固之才,不僅詔令釋放班固,還把他召入京師,入校書部,任為蘭臺令史,命他與前睢陽令陳宗、長陵令嚴敏、司隸從事孟異等,***同修成《世祖本紀》。
永平五年(62年),班固遷為郎,典校秘書。班超與母親也都隨班固搬到洛陽。此時的洛陽已十分繁華,有“宮室光明,闕庭神麗”的宮殿群和名目繁多的臺、觀、館、閣,還有富麗堂皇的辟雍和靈臺。“外則因原野以作苑,順流泉而為沼”,有許多供帝王遊獵的苑囿和池沼。而且,工商繁盛,物資豐盈,“牛馬車輿,填塞道路,遊手為巧,充盈都邑”;“琦賂寶貨,巨室不能容,馬牛羊豕,山谷不能受”。但是,班超不僅因家中生活貧困,經常要靠受雇於官府,抄書取酬,以補家用的不足。他既沒那麽多的窮精神,也沒那麽多的窮工夫,悠遊於廣廈之間,沈浸於鬧市之中,而且認為苦守京師無出息,好男兒應當誌在四方,並不迷戀京師的繁華。有壹次,班超竟然停下手中的活計,投筆嘆道:“大丈夫倘無別的雄圖大誌,即當效法傅介子和張騫立功於異域,以求封侯,怎能老是在筆硯中討生活呢!”身邊的人都笑話他。班超並不惱恨,只是很有感慨地說道:“小子怎能理解壯士的抱負呢?”事後,班超去找相面的人壹蔔前程。相面的人大概已經風聞其誌,故意順情鼓吹,說:“祭酒,您不過壹介書生,命中卻註定您當封侯於萬裏之外。”班超讓相面的人說明得此結論的狀貌。相面的人遂煞有介事地指點著說:“您燕頷虎頸,飛而食肉,這正是萬裏侯的相貌呢!”當時的人大都迷信,班超雖然不那麽虔誠,倒也算不得例外。經相士這麽壹鼓吹,他自然更堅定了立功絕域的決心,並積極準備,靜待機會。過了壹段時間,明帝不知什麽原因竟忽然想起了口才過人、善於雄辯的班超,特向班固問道:“您的那個弟弟現在在哪兒呢?”班固如實應對,說是“為官府抄寫書籍,得些報酬,以養老母”。明帝遂把班超擢為蘭臺令史。後來,班超因受人牽連,獲罪免官。但他誌不在此,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