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怎麽疼的
陳忠實的《白鹿原》中,在白嘉軒的第七個老婆吳仙草看來,“生小孩就跟拉屎尿尿壹樣用不著驚慌失措,到屎墜尿憋的時候扯下褲子排泄了就畢了,不過比拉屎尿尿麻煩壹點罷了”。
也確實,吳仙草自己生孩子特別簡單——
結婚壹年後,這個小廂房廈屋的士炕上傳出壹聲嬰兒尖銳的啼哭。仙草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婆婆白趙氏無微不至的服侍。
坐滿了月子,跳下炕來的時候,她容光煥發,挺著兩只飽滿肥實的乳房,完全是壹個動人的少婦了。
這樣的分娩,真跟玩兒壹樣。
2.正常疼痛的
路遙的《平凡的世界》中,孫少安的妻子賀秀蓮生產不像吳仙草那麽簡單,而是出現了產前陣痛,好在疼痛感比較正常,生產也順利。
不過,中間出了個有意思的“笑話”——
少安壹口氣跑回家後,見他的秀蓮正滿頭大汗在炕上打滾叫喊。他立刻叫母親準備東西,趕緊去石圪節醫院!
秀蓮躺在炕上呻吟著,問丈夫:“醫院裏接生的是男大夫還是女大夫?”少安氣得嘴壹張,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妻子這愚蠢的問話。
“要是男大夫接生,我就不去!我讓媽在家裏給……哎喲喲……”
“哈呀!妳簡直是……”少安臉色煞白地喊叫起來。
到了公社醫院,醫生檢查完畢,就用手推車把秀蓮帶進了產房。秀蓮看大夫是個女的,也就平靜了下來。
此後,秀蓮順利產下壹個男嬰。
3.異常疼痛的
蕭紅的《生死場》中,寫了壹個鄉村女子生產的過程,讀來讓人毛骨悚然——
光著身子的女人,和壹條魚似的,她爬在那裏。
可是罪惡的孩子,總不能生產,鬧著夜半過去,外面雞叫的時候,女人忽然苦痛得臉色灰白,臉色轉黃,全家人不能安定。為她開始預備葬衣,在恐怖的燭光裏四下翻尋衣裳,全家為了死的黑影所騷動。
赤身的女人,她壹點不能爬動,她不能為生死再掙紮最後的壹刻。天漸亮了。恐怖仿佛是僵屍,直伸在家屋。
她又不能再坐住,她受著折磨,產婆給換下她著水的上衣。
受罪的女人,身邊若有洞,她將跳進去!身邊若有毒藥,她將吞下去,她仇視著壹切,窗臺要被她踢翻。
她願意把自己的腿弄斷,宛如進了蒸籠,全身將被熱力所撕碎壹般呀!
……這邊孩子落產了,孩子當時就死去!用人拖著產婦站起來,立刻孩子掉在炕上,象投壹塊什麽東西在炕上響著。女人橫在血光中,用肉體來浸著血。
這是我讀到的關於女人分娩過程的最可怕的壹段文字,它給人的震撼,不止感官上的,更是心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