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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壹個人,娶的卻是另外壹個

壹,吳波

我從來不知道,有壹天我能和溫荷這麽平靜地生活,她洗衣做飯,我在外面奔波賺錢,這壹切,都符合爹想象中的生活。

最後,我還是過著他想要我過的生活。

我恨過溫荷,這是沒道理的,可是我真的恨過她。

溫荷是爹給我定的老婆,我在廈門裁縫廠打工的時候,他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給我定下了這個比我大三歲的女人。

我不想要她,我有喜歡的人了,我和芳芳在壹起已經兩年了,只是還沒有帶回家。

我告訴過爹,我談了個女朋友。可是爹說他不喜歡外地兒媳婦,我想著過些時間再帶芳芳回家,我要先勸服我爹,我們不著急,畢竟我和芳芳都還年輕。

可是,現在等不了了,爹竟然瞞著我給我定了親事。我必須帶著芳芳回家,告訴爹,這個湖南妹子才是我的真愛,我想要和她過壹輩子。

我買了回家的火車票,還有幾天就是中秋節,我決定帶芳芳去我家,和我爹娘壹起過這代表團圓的節日。

火車上,芳芳有點坐立不安,我和她說過我爹不喜歡外地兒媳婦,她擔心我爹不喜歡她。

我安慰她,不要擔心,我是成年人了,我都出來打工幾年了,爹不會太過分的,他可能就是會有點不高興,我們多哄哄他,妳不還給他買了件好貴的大衣嘛,他會喜歡的。

其實,我自己也有點忐忑,我怕我爹,他打我的時候毫不手軟。

記得小時候調皮,他壹把捉住我,把我衣服扒了,然後用粗麻繩把我綁在院子裏的樹上,用皮帶抽了我壹頓,還不許娘給我飯吃。

我渾身都是皮帶印子,有的印子還在沁血,又餓了壹天,整個人都有點發暈。娘在旁邊哭哭啼啼,卻絲毫不敢違背爹的意思,有時候我真不理解,壹個人怎麽能這麽軟弱。

最後是外公來救了我,外公對我真的很好,他有好幾個外孫,我是得到最多零花錢的那個。

外公是個木匠,經常要出遠門給別人打家具,時不時就會路過我們村子,他總是記得給我帶點零食,真的很好吃,家裏幾乎沒什麽零嘴,外公的零食是我唯壹能夠期待的美味。

後來沒考上大學,爹又狠狠地抽了我壹頓,娘又在旁邊哭,真煩。

最後,我跟著村裏人出來打工,因為爹是裁縫,我對這個比較熟,就進了個裁縫廠。

就是在這個廠裏,我認識了芳芳,她比我小壹歲,正是最青春動人的時候,她不化妝,但是臉上還是那麽光潔美麗。

我長得不錯,上學時候經常有女生搶著給我洗衣服,整個中學期間,我幾乎沒給自己洗過衣服,所以呢,其實我就想說我很帥。

青春年少,荷爾蒙刺激,多巴胺分泌。

我和芳芳成了戀人。

我最喜歡用自行車載著她,繞著環島公路行駛,風撩起她的長發,那麽迷人。

我們去鼓浪嶼,我用沙子堆砌城堡,我對她說,我的公主,我將為妳修建壹座只屬於妳的城堡。

看見拍婚紗照的戀人,我就親吻芳芳的額頭,告訴她,以後我們也會在這裏,記錄下我們最神聖美好的時刻,她將會是最美麗的新娘。

我們壹刻也不舍得分離,如膠似漆。

我多麽渴望和她永遠在壹起,現在就在壹起。我在廠外租了房間,讓芳芳搬來和我壹起住。

剛開始,她不同意,但是禁不起我百般發誓,千般討好,於是她點了頭。我們就同居了。

我親吻著芳芳美麗的臉龐,粉嫩的嘴唇,我向她保證,我會娶她的,我會壹輩子對她好的,真的,我那時候就是這麽想的,我以為,我們會在壹起壹輩子。

現在,我要帶芳芳回家。我相信,我不會屈服的,我爹會妥協的。

回到家,娘在做飯。

看到我突然出現,娘的眼睛壹亮,波兒,妳回來啦。

說完,娘才註意到芳芳,她呆了壹下,然後沖芳芳笑了笑,就對我說,妳們先坐會兒,妳爹在外面幹活呢,等會就回來了。

我讓芳芳在房間裏休息,自己壹個人坐在長凳上,看著院子發呆,那棵綁過我的大桐樹突然掉了片葉子,飄到地上,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很傷感。

也許,那時候,那片葉子,就是我和芳芳的宿命。

爹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叫了聲爹,他嗯了壹聲,就想把手裏的扁擔放下,聽到動靜的芳芳走了出來,爹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我還來不及說什麽,爹拿起他手裏的扁擔就朝我打過來,我往旁邊壹躲,扁擔打在了我的腰上,那壹下我好像聽到自己骨頭斷了的聲音。

芳芳嚇壞了,她驚慌失措地站在旁邊,滿臉淚水,不知道該怎麽辦。看到娘出來,芳芳立馬走過去拉著娘的手,想讓娘勸住爹。可是娘能有什麽用。

爹對我們大吼,都給我滾出去,滾出我的家門,我是絕不會要壹個外地兒媳婦的。

說著他拿起芳芳買的禮物都扔了出去,然後拿扁擔把我打了出去,芳芳跟著我走了出來。

只聽見砰的壹聲,爹把大門關上了。他在裏面說,這個女人別想踏進我的家門,妳如果還是我兒子,就把她送走,不然,妳也別回來了。

我和芳芳跪在家門口,求爹接受她,跪了好久。我還記得芳芳凍得發青的嘴唇,是我對不起她。

爹鐵石心腸,甚至連娘要出來他都不讓。住在村裏另壹頭的奶奶聞訊趕來,她拉著我們去她家住了壹晚。

第二天,忍著腰上的疼痛,我帶芳芳回了廈門,我不能讓全村的人都來看她的笑話。

回了廈門,娘給我打電話,波兒,妳還痛不?是娘沒用,擋不住妳爹。娘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沒事的娘,我不痛,就被打了壹下,比小時候輕多了,我笑著說。

那就好,波兒,妳聽娘的,不要和那個女孩在壹起了,妳爹會打死妳的,他真的會打死妳的。他給妳相看的女孩,我和妳說過的,叫溫荷,她也很漂亮的。聽話啊,波兒。娘的聲音裏充滿了焦急。

好了,我知道了,我還要幹活,就先掛了,說完我就把電話掛了,心裏煩躁不堪。

芳芳就站在我身邊,我娘說的每壹句話她都聽到了。

吳波,看來我們沒緣分,我不想讓妳和妳家裏人鬧翻,我們還是分手吧。芳芳美麗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淚水。

我抱住她,吻著她的淚水,不要分手,不會的,我會說服我爹的。我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話。

芳芳吻住了我,說她相信我。那壹夜,我們極盡瘋狂,像是要把壹輩子的愛都索取過來。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麽嫵媚的芳芳。

第二天,我醒來時,芳芳已經走了,她把她的東西收拾得幹幹凈凈,壹件不留,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個人。

我知道,我虧欠了她壹輩子。

這壹切,讓我對溫荷心生厭惡,我恨她。

我恨她,我卻要娶她。

過年回家,我奉我爹的聖旨和溫荷結了婚。

爹不讓我再出去打工,他讓在部隊的兄弟幫忙,讓我考了個駕駛證,又借錢買了輛貨車,讓我幫人送貨。

我像行屍走肉壹樣,壹切都聽從爹的旨意。反正我也反抗不了他。

我娶了溫荷,可是我並不待見她,我怎麽可能待見她呢。我對她冷嘲熱諷,我對她視若無睹,我對她冷若冰霜。

溫荷知道我不愛她,知道我瞧不上她,她也很冷漠,她不僅對我冷漠,她對我爹娘更冷漠,除了結婚那天,她叫過爹娘,後來我再沒聽過她叫我爹和我娘。

這都是報應,對爹的報應,我恨爹,為溫荷的行為感到痛快。但我又愛他,看到他受這種侮辱,我又對溫荷的行為感到憤怒。

我是多麽糾結和扭曲。

婚後第二年,溫荷給我生了個兒子。為了那個小小的人兒,我們的關系稍微融洽了壹點。

但我還是經常諷刺她,諷刺她駝背諷刺她蠢,她還是不叫爹也不叫娘。

貨車生意不好,沒辦法,我還是要出去打工。

我又來到了廈門,帶著溫荷。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我另外找了家裁縫廠,因為有經驗,加上很努力,我很快便當了個小領班,溫荷則是壹個普通工。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對著溫荷這張冷冰冰的臉過壹輩子,甚至我都不想和她睡在壹起。

廠裏新進來了個小姑娘,多麽漂亮的女孩啊,多麽像芳芳。我控制不住地喜歡她,關心她,呵護她,給她分配最輕松的活計,我並沒有想對她做什麽,我只是想對她好。

好像這樣,就能彌補芳芳壹樣。

溫荷看著這壹切,無動於衷。好像我不是她丈夫,而是壹個陌生人。甚至她也和別的男人出去玩,出去喝酒。

我不想管她,讓我們都墮落吧,讓我們都進地獄吧。

這樣過了幾年,我壹分錢沒存下來,沒有房子沒有車,什麽都沒有。

以前的小夥伴們陸續蓋起了新房子,很多人還買了車。

娘說,我孫子學習好,以後肯定能考個好大學,波兒,妳要努力賺錢啊,不然都供不起呢。

我還有個兒子呢,還要養兒子呢,還要供兒子上學,給兒子蓋房子娶老婆呢。我不能再這樣了。

攥著爹辛苦壹輩子的積蓄和向親戚借的壹點錢,我開始和別人合夥做服裝生意。

在裁縫廠浸潤多年,我對這方面還是挺懂的,生意不錯,賺了不少錢。

這壹年,外公去了。出殯那天,我們全家都去舅舅家祭拜,除了溫荷。她說店裏不能沒人,沒有來參加葬禮。

這個該死的溫荷,她明明知道外公在我心裏的重要性,卻讓我在他的葬禮上丟了臉,所有表兄弟們的老婆都去了,只有溫荷沒有去。

我仿佛聽到他們在嘲笑外公,瞧瞧,這就是妳最疼愛的外孫,他老婆連妳的葬禮都不參加。

我厭惡溫荷,她卻又懷孕了。

娘讓我對溫荷好點,說是自己家對不起她,我娶了她,卻沒有把她當妻子。

看著浮腫憔悴的溫荷,看著專心寫作業的兒子,看著蒼老的娘,比娘大五六歲的大姨都沒有娘顯老。

想著漸漸有些淡忘的芳芳,想到外公的去世,人生短短幾十年,有什麽好爭的呢,我認命了。

我給溫荷買新衣服,給她買金項鏈金手鐲,關心她,給她買她喜歡的小吃。

溫荷都接受了,她好像也變得溫情了點,還給我妹妹的女兒買了新衣服。

壹個人真的有宿命嗎?

愛過,恨過,最後都埋葬在歲月裏,壹切歸於平淡。

二,溫荷

第壹次聽到吳波的名字,是在上初中的時候,他比我小三歲,卻只比我低壹級,聽說他,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很多女生為他爭風吃醋。

第二次聽到吳波的名字,是爹娘在議我和他的親事,想到要嫁給他,我內心充滿了羞澀,只是,我比他大三歲,他會不會嫌棄我。

在我的胡亂猜想中,爹娘已經議定了我們的婚事,過年的時候,等吳波從外面打工回來,我們就舉行婚禮。

我想象著新的生活,想到吳波俊俏的臉吻我的樣子,頓時羞得不行,卻又忍不住去想,想著我們如湖間鴛鴦,對對雙雙。

我喜歡上壹首詞,春日宴,綠酒壹杯歌壹遍。再拜陳三願:壹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日子過得真慢,要是馬上就過年了,那該多好啊。

雖然過年還有點遠,可是中秋節卻快到了。吳波的娘,我未來的婆婆,給我家送來了中秋節禮,還給我包了個大紅包,我紅著臉接受了。

過了兩天,我又聽到爹娘在說吳波,卻和我無關。

吳波昨天晚上回來了,還帶回來壹個年輕漂亮的女人。他被他爹打了,他被他爹趕出了家門,和那個女人壹起。他今天又走了。

未來公公帶著賠禮上我家,告訴我爹,吳波就是犯渾,他不會接受那個外地女人的,他看中的兒媳婦是我,讓我爹安心。

爹看不出壹點不高興,說年輕人總會犯點錯,娶了老婆就好了。

我知道,我還是會嫁給吳波,我高興嗎?我不知道。

但是,我不再渴望新年的到來,我害怕新年的到來。

娘安慰我,我這麽漂亮的女兒,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等結了婚就好了。男人結了婚就會安分下來。

我不知道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吳波回來了,我們的婚禮如期舉行。

因為兩家距離近,綁著紅布的嫁妝直接被擡進了吳波家。我穿著壹身紅色的衣服,嫁給了吳波。

我的心裏,竟也是喜悅的,這是我幻想了多少次的男人。

新婚夜裏,沒有我想象的溫柔旖旎,纏綿悱惻,只有冷冰冰的公事公辦。吳波就像壹個機器人壹樣冷漠,絲毫不顧及我初次的疼痛。

我知道,我錯了。嫁給壹個愛著別人的男人,怎麽可能幸福呢。

娘騙了我,公公騙了我,大家都騙了我。我發誓,我不會再叫壹聲吳波的爹和娘。他們和我有什麽關系呢,連這個男人都和我沒有關系,同床異夢。

吳波沒有再出去打工,公公給他買了輛貨車。我內心對他還是期盼的,如果他回心轉意,我們夫妻同心,那該多好啊。

但是懷孕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是我想多了。

他對我沒有壹絲憐惜,不管我孕吐得多麽厲害,他也不會問我壹句;不管我晚上多麽難以入眠,他也不會寬慰我壹下;不管我彎腰有多麽艱難,他也不會幫我遞壹下鞋。

哀莫大於心死,我對他再沒有壹點希冀。

生了兒子後,家裏的開銷有點緊張,吳波開貨車根本沒有賺錢,我們只能另想辦法。

吳波帶著我去了他以前打工的地方,廈門,這有著他美好記憶的地方。

我們在壹個裁縫廠工作,初來乍到,我啥也不懂,吳波也不教我,讓我自己學,他說他很忙。

是的,他很忙,他很忙地教另外壹個女孩子,很忙地把最輕松的活計安排給她,很忙地為她介紹廈門美景,很忙地領著她吃廈門美食。

我的內心毫無波動,我早就對他不抱希望了。

廠裏有個男人看我不會,很細心地教我,甚至有些活,他直接幫我做了。我知道,他喜歡我。

沒有人認為我和吳波是夫妻,只以為我們是壹起來的親戚。

過了些日子,這個男人開始追我,我沒有拒絕他的示好,憑什麽妳風流快活,我卻要獨守空閨。

我和他壹起出去玩,壹起去喝酒,甚至有幾次,我都想放縱自己和他在壹起了,可是這時候我就會想起兒子,如果他知道,他媽媽是這樣壹個女人,他會怎麽樣。

我不敢。

打工這幾年,我把自己的工資悄悄存了起來。我知道,吳波壹分錢都沒有。

回家時,看著以前夥伴們紅紅火火的日子,看著人家的房子車子,吳波眼紅了。

他想做生意,做生意來錢快嘛。隨他幹什麽,反正我是不會出壹分錢的。

吳波的爹掏出了壹輩子的積蓄,還四處借錢,都拿來給吳波當本錢。

憑著在裁縫廠的經驗,吳波做服裝生意賺了些錢。看著他有點得意的樣子,我覺得說不出的厭惡。

吳波的外公去了,我沒有去參加葬禮,我就是要他丟臉,至於別人怎麽看我,我根本不在乎,他家的親戚和我有什麽相幹。

在我對吳波的唾棄中,我發現自己又懷孕了。有壹些當母親的興奮,又有壹些給吳波生孩子的惱怒,不過,我也只能接受,我沒有勇氣去打掉壹個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又懷孕了,吳波像變了個人似的,竟然給我買衣服買首飾,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他買,我自然毫不客氣地接受。他就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送給我,我也敢要。他做什麽我都心安理得。

這是他欠我的。